☆、16 妥协
知道这男人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我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道:“我不会签字的。孩子你要就带走吧。”然后我别开头。
这时候孩子醒了,哇哇大哭着。
我头一偏,把头别向一边。
而他也动也不动地抱着孩子,任他哭着。我紧紧捏着拳头,不回头,也不去看孩子。我们都在比,谁会更狠心,更无情。
他把哇哇大哭的孩子丢到床上,捏起我的下巴,咬牙道:“果然够冷血。我喜欢。”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休想拿孩子来要胁我。你就算弄死他也休想逼我就犯。”
他眸子一缩,忽然怒及反笑,“你以为我会在乎这小不点儿?”
我心脏悠地缩紧,他又冷笑一声:“既然你这当母亲的都不稀罕他,他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我帮你解决好了。”
然后他扯到孩子的襁褓,把只穿了棉袄的孩子抱在手里,高高举过头顶,我吓得肝胆俱裂,嘶声叫道:“不要……”我飞扑过去,可惜双手够不着他的手,也接触不到孩子,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朝他跪了下来,抱着他的双腿,哭喊道:“他是你的亲骨肉呀……不要……求求你,我签,我签……”泪水流了满面,什么骄傲,什么尊严,统统见鬼去吧。
我输了,我真的输了。我做不到他的冷酷,我可以把孩子交给他,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他摔死。
这男人没有心,他是恶魔,他不是人。这样的男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已不再是光脚的,更不是无欲则钢,我怀胎十月骨血,他是我的命根子,也是我的弱点,唯一的致命的弱点。
我抱着他的双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你了,你放过他吧,我签,我签,你怎么折磨我都行,但求你不要这么狠心,他也是你的亲骨肉呀……”我很想说虎毒偿肯不食子,何况人呢,可我怕激怒他,所以只能一个劲地求他。
他把孩子放了下来,我颤危危地抢过孩子,原想夺门而逃,可外头却立着两樽门神,我又把门关上,背对着门,一脸警戒地望着他。
“你究竟想怎样?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他没有说话,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纸,扔到我身上,“就知道你会撕掉,所以我还备份了一线。签,立即给我签。”
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地上捡起纸来,可颤抖的右手总是抓不住,捡了好半天,都没能拾起来,在他欲噬人的眸光下,我很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大概是激火攻心,也许是惊惧过度,我再一次醒来时,病房内只开了一盏小灯,我睁着双眼四处望了下,忽然一个声音响来,“醒了?”
这个声音……我一个激灵,床前坐着个让我心力憔悴的男人,我吓得连忙往另一边床上缩去,“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儿去了?”
他起身,朝我弯腰,我吓得连连后退,可惜我忘了医院里的病床都是单人床,我移得太凶了,“碰”地朝后仰去,把我摔了个结结实实。
头昏脑胀地起来,我也顾不得疼痛,抓着他的手连声问:“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你把孩子还我……”
他不顾我的挣扎,强行把我抱了起来,重新放到床上,然后用上半身固定住我的身子,低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身子轻颤了下,他连忙把我搂紧,声音愠怒,“孩子没事,在隔壁,有护士帮忙看着。”
我小小松了口气,但又提了心,“你没有骗我?”
他下巴紧紧地抽着,我也顾不得惹怒他的后果,又说:“我要看到我的孩子。”然后挣扎着下地,又被他强行固定在他怀中,头顶响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敢不乖乖躺着,我就让你永远见不着他。”
如果手上有刀,我肯定要把他捅成马蜂窝,可惜,我也没那个胆子。
重新躺好后,他替我盖好被子,然后在被窝里脱我的衣裳,我惊惧交加,“不要……”
他声音讥嘲,“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摔到。”
我摇头,说没事的,已经不痛了。但这时候,后脑却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忍不住伸手一摸,原来撞了个包了,也不知刚才撞到哪儿去了。
他也发现了我头上的包,没好气地替摸了下,“活该,没撞死你算是奇迹。”然后又脱下我的衣服,露出半边肩膀,后背也火辣辣地痛着,他说“青了”,然后又给我拉下衣裳,让我躺下来,虎着脸道:“下回再这么不小心,当心我收拾你。”
我咬唇,不敢接话。
他又替我重新盖好被子,“头还疼吗?”说着摸了我的额头,“现在不烧了。”
我疑惑,怎么,我还发烧了?
大约看到我的疑惑,他冷笑道:“别以为晕过去又发烧我就可以放过你,字,你还是得签。”
我绝望地望着他从桌上拿过一张纸来,他把纸摊到我面前,“你总认为我会折磨你,其实,折磨你真没什么意思。你放心,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会对你怎样的。你只需签好字,剩下的我来办。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太太。你也甭担心我有什么阴谋。我若真想折磨你,也犯不着如此。签吧,收起你的被害妄想症,我说过,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他当然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但他会精神折磨我。
以前跟在他身边,可没少见他用精神折磨的方式把前来挑衅的仇家给生生逼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