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冰原遇冰魂 - 少爷与妖,寻泪记 - 喜乐安康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雪国冰原遇冰魂

雪国冰原遇冰魂

马车在雪国冰原上踽踽独行,车轮碾过积雪,每前行一步都似要挣脱冰雪的纠缠。

鹅毛大雪漫天飘落,将天地间染成一片素白,连风都裹着冰粒,打在车帘上“噼啪”作响,像无数细碎的冰刃在撕扯布料。

林君离裹紧了夜燎递来的玄色外袍,指尖仍冻得发僵,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睫毛上,让视线都蒙了层霜。

“这雪也太大了!”林君离扒着车帘往外看,只见远处的冰原与天际线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云,只有几株枯槁的雪松顽强地立在风雪中,枝桠上积满了雪,像披了件厚重的白衣。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往夜燎身边凑了凑——自从夜燎用四枚妖泪恢复六成妖力后,周身总萦绕着淡淡的暖意,靠得近了,连刺骨的寒风都似柔和了几分。

夜燎正低头擦拭玉佩碎片,那碎片在风雪中仍泛着温润的光,是林君离祖母留下的锁妖石。

他擡眼看向窗外,暗红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前面就是‘冻魂冰原’,古籍里说这里藏着冰妖,且妖力极强,我们得步行过去,马车再往前,车轮会被冻住。”

两人下车时,寒风瞬间灌进衣领,林君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还是把《山海异闻录》紧紧抱在怀里——书页上用朱笔圈着“冻魂冰原多冰魄,千年冰封有妖眠”的记载,是他昨夜特意翻到的。

夜燎将温热的玉佩碎片塞进他手心,又用妖力在他周身凝了层淡红色的屏障:“别乱跑,冰原下全是暗冰,踩空了会掉进冰缝。”

林君离点点头,跟着夜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积雪没到小腿,每一步都要格外用力,脚下的冰层偶尔会发出“咔嚓”的轻响,像是随时会裂开。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君离突然指着前方喊道:“夜燎!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不远处的冰原中央,立着一根数十丈高的冰柱,冰柱通体澄澈,泛着淡淡的蓝光,像一块巨大的天然水晶。更奇特的是,冰柱内部竟冻着一道身影——那是个身着冰蓝色长裙的女子,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丝间缀着细小的冰晶,裙摆上织着繁复的雪花纹,随着冰层的微光轻轻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冰中走出。

她的皮肤白皙得像冰,眼眸紧闭,眼睫上凝着一层薄霜,却难掩精致的轮廓,手腕和脖颈处露出几片冰晶般的鳞片,泛着冷冽的光泽。

最让人心头一紧的是冰柱底部:三具小小的冰雕嵌在冰层里,姿态清晰得让人心碎——妇人屈膝跪坐在地,双臂紧紧环着怀里的孩童,孩童的小手还攥着半块烤青稞,脸颊贴在妇人胸口,像是在寻求温暖;白发老人则半趴在他们身前,后背弓起,像要挡住迎面而来的寒风,指缝间还夹着几片干枯的雪松林,那是雪国特有的药材,据说能治风寒。冰雕的眉眼间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近乎温柔的平静,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窒息。

“是冰妖。”夜燎的声音沉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冰柱中传来的妖力——那妖力虽被冰封压制,却依旧纯净而强大,比之前遇到的沙华、梵音都要深厚,“她是自愿冰封自己的,而且……冰柱里藏着三缕未散的魂魄,与冰雕的气息完全一致。”

林君离凑近冰柱,指尖轻轻贴在冰面上,一股寒意顺着指尖传来,却让他莫名觉得熟悉。

他翻出《山海异闻录》,快速翻到记载冰妖的那一页,只见上面画着与冰柱中女子相似的身影,旁侧批注:“雪国冰妖,名冰璃,守冰晶之心,为避外敌,自封于冻魂冰原。”他的目光久久停在冰雕上,喉咙发紧:“那些人……是被她的妖力冻住的?”

夜燎还没回答,冰柱突然微微震动起来。

冰层中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冰蓝色的眼眸,像冻住的湖面,清冷中带着几分警惕,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冰柱底部的冰雕时,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寒意瞬间被浓重的悲伤取代,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冰层中泛起细碎的涟漪。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一道清冷的声音透过冰层传来,带着千年的沉寂与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是谁?为何闯入冻魂冰原?”

林君离连忙后退一步,却还是鼓起勇气喊道:“冰璃前辈!我们没有恶意!我们是来寻找‘极致情感的妖泪’的,想解开封印我同伴的锁灵缚。”他指了指夜燎,“他是赤麟夜燎,刚从千年封印中解封,我们已经找到了四枚妖泪,只是……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

“妖泪?”冰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冰层中的身影微微晃动,连发丝间的冰晶都在颤抖,“我自封在这冰天雪地,泪腺早就和心一起冻住了。至于他们……”她垂眸看向冰雕,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被风雪碾碎的叹息,“是我亲手把他们变成这样的。那天的雪,比今天还大,风里的冰粒刮在脸上,像刀子。”

夜燎上前一步,暗红色眼眸直视着冰璃:“我们想知道全部真相。古籍只记载了你的守护,却没提过这些子民,你不必回避——真正的救赎,从来都从直面过往开始。”

冰璃的身体猛地一僵,冰层中的蓝光瞬间黯淡了几分,连周身的妖力都变得紊乱。

她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千年未散的愧疚,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人心上:“千年之前,雪国还是一片净土。冰晶之心藏在雪山顶的冰窟里,能滋养万物——冻土上能长出耐寒的青稞,雪湖里能捕到肥美的银鱼,孩子们冬天能在雪地里追着雪狐跑,手里攥着裹了蜂蜜的烤青稞,笑得比阳光还暖。我是雪国的守护者,每天都会用妖力滋养冰晶之心,傍晚就坐在雪山顶,看子民们围着篝火唱歌,听老人给孩童讲雪神护佑雪国的故事。那时的风里,都裹着青稞的香气。”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冰层上浮现出细碎的裂痕,仿佛承载不住过往的重量:“直到猎妖师来了。他们穿着玄铁铠甲,马蹄踏碎了雪国的安宁,手里的弩箭淬着伏妖水,一箭就能射穿雪狐的心脏。他们闯进部落就烧杀抢掠,把储存的青稞全扔进冰缝,还抓走了三户最善良的人家——阿禾婶会织冰纹布,她织的布又软又暖,每个孩子都有一件她织的小披风;阿禾婶的儿子小石头才四岁,总爱追在我身后喊‘冰璃姐姐’,手里攥着刚摘的雪绒花;还有木爷爷,他会用雪松林的皮熬药,去年冬天我染了风寒,还是他熬的药治好的。”

冰蓝色的眼眸里泛起一层水光,却瞬间凝成了冰晶,贴在眼睫上,像未拭去的泪:“猎妖师把他们绑在雪山顶的避风岩旁,那里是冰晶之心的隐藏处。他们拿着火把威胁我,说若不交出冰晶之心,就把小石头扔进冰缝,再把阿禾婶和木爷爷活活冻死。我当时只想着救人,想着守住雪国的根基——冰晶之心若被夺走,雪国的生机会彻底断绝,所有子民都会饿死、冻死。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偷偷在雪山顶布下了‘冰封阵’——那是雪国的禁术,以我自身妖力为引,能冻结方圆十里的一切生灵,连风都会被冻住。”

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冰层中的身影剧烈颤抖,连冰柱都跟着晃动:“我算好了阵眼的位置,就设在猎妖师身后的空地,想着等他们靠近冰晶之心,就发动阵法,只冻住敌人。可那天雪山顶刮起了罕见的‘倒灌风’——本该往山下吹的风,突然调转方向,朝着避风岩的方向灌去。我发动阵法时,寒气顺着风势疯了一样扩散,比我预想的范围大了三倍!我眼睁睁看着白色的寒气裹住猎妖师,又顺着风扑向避风岩——阿禾婶抱着小石头蜷缩在岩下,木爷爷挡在他们身前,还对着我大喊‘冰璃大人,别管我们,守住冰晶之心’!”

“我想收回寒气,可禁术一旦发动,就再也停不下来!”冰璃的声音里满是绝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落不下来,“我跑过去时,猎妖师已经被冻成了冰雕,可阿禾婶、小石头和木爷爷也倒在雪地里。小石头的手还攥着半块烤青稞,那是他早上塞给我的,说‘冰璃姐姐,甜,你吃’;阿禾婶的怀里还护着给小石头织了一半的小披风,针脚密密麻麻;木爷爷的药篓倒在一旁,雪松林散了一地,他的手还伸向前方,像是想把最后一片药递到我手里。他们还有温度,我抱着他们喊,可他们再也没回应我。”

林君离听得眼眶发红,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冰面上,瞬间凝成小冰晶。

他看着冰柱中冰璃痛苦的神情,看着冰雕里蜷缩的身影,突然想起阿玲婆婆守着药庐的孤独,想起荷衣等待的遗憾——冰璃的痛苦比他们更沉重,她不是在等待,而是在为自己的失误赎罪,连眼泪都被冻在心里。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为了不拖累我,故意把猎妖师引到避风岩附近。”冰璃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木爷爷说过,避风岩是雪山顶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以为躲在那里,我就能毫无顾忌地发动阵法。可他们没想到,风会倒灌,我会失控……我抱着他们的身体在雪山顶坐了三天三夜,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把我们都埋在了雪里。雪国的子民找到我时,我怀里的人已经凉透了,身体开始结冰,我用妖力护住了他们的魂魄,却再也暖不热他们的身体。”

她擡手抚过冰层,指尖的妖力轻轻触碰着冰雕的轮廓,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我没脸再面对雪国的生灵。阿禾婶织的披风还没给小石头穿上,木爷爷的药还没熬完,小石头还没看到明年的雪狐崽……我把他们的身体冻成冰雕,又用自己的妖力将冰晶之心和我一起冰封,把冰雕护在冰柱底部——这样既能不让外敌夺走冰晶之心,也能让我永远陪着他们,赎我这千年都赎不完的罪。每天夜里,我都能看到他们的魂魄在冰柱里徘徊,小石头会对着我伸出手,像是要我抱;阿禾婶会对着冰雕织披风,织了拆,拆了织;木爷爷会捡起草药,却总也凑不齐一篓。我想跟他们说对不起,可他们听不见,我想补偿,却什么都做不了。这冰封对我来说,不是守护,是囚禁,是我给自己的惩罚。”

夜燎看着冰璃眼底的绝望,语气柔和了几分:“你并非有意为之,而且你用千年时间守住了雪国,护住了他们的魂魄,这已经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小石头想让你守住雪国,阿禾婶想让你好好活着,木爷爷想让你别再自责——他们从未怪过你。”

就在这时,脚下的冰层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轰隆”的巨响,一道裂缝顺着冰原快速蔓延,朝着冰柱的方向袭来。

林君离没站稳,差点摔进裂缝,幸好夜燎及时拉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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