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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

江湖路,路难行。寒夜一壶酒,长歌笑刘伶。

江湖路,路难停。英雄须饮血,恩怨两分明。

孙巍的银链和飞燕堂其中一人的流星锤分别绞住了萧寻的左右臂,二人同时将链子在手上多缠了一圈,又飞快地转至萧寻身后,顿时萧寻双手被锁住反绑,几乎动弹不得。此时飞燕堂其余六人掣出各自的兵器,从萧寻身前向他刺去――

情急之下,萧寻深吸一口气,猛然弯腰!

孙巍原本是从萧寻身后扯住银链钳制他,此时萧寻猛然躬身弯腰,极快的速度让他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砸倒了萧寻身前几人,银链也松脱下来。萧寻右拳得空一挥,狠狠砸到了其中一人的肚子上。这一拳着实又快又狠,比当日打趴喜逍遥的那拳还要重上几分,登时清晰的碎裂声响起,众人明白这一拳下去就算不死也已经去掉了半条命。

但眼前这些毕竟是飞燕堂的精英杀手,一个优秀的杀手,就算是死也会拖对方垫背。那被萧寻一拳打中的人挣扎着甩了一下手,一支挂满倒刺的手里剑扎进萧寻右肋下方。萧寻吃痛,闷哼一声,凝聚的内力顿时泄了小半。众人如同蝇子见血一般,不同兵器齐齐往萧寻身上招呼,萧寻纵然武功惊人,但左臂仍被缠着,肋下血流不止,并且随着行动那倒刺越钻越深,清晰的疼痛令他几乎快要窒息。然而就在萧寻渐渐体力不支的此时,孙巍的银链蛇一般绞住了萧寻的脖子,另一手掣出一把匕首,当胸袭来!

难道今日要死在这里?

萧寻向来是乐观的,这种时候却也忍不住悲观起来。

“嗤――”地一声,血花四溅!

鲜血顺着萧寻的鼻梁滴下来,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所有人都怔住了。

孙巍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僵硬而惊恐。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胸前那一截剑尖,剑锋锐利,冷冷地泛着光,没有沾上一滴血,是一把好剑。

此刻这把好剑贯穿了孙巍的胸口,在他的匕首距离萧寻的胸口还有一寸的时候。

萧寻却忽然大笑起来,这一笑扯动了他的伤口,疼得他直吸气,但却仍止不住他的笑意。他一边笑一边抬脚用力一踹:“接着!”

孙巍――不,孙巍的尸体被踹得飞了出去,“噗通”一声如同一只破麻袋,落在了官道旁。飞燕堂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惊呆了,竟全都忘记了要进攻萧寻,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孙巍的尸体旁站住。

那人一身黑色衣衫,身形颀长,神情漠然。他的背后背着一只乌黑的剑鞘,里面本来有一把剑,现在这把剑插在了孙巍的尸体上。他伸出手,将剑从尸体上拔了出来。

鲜血一连串从剑尖上滑落,剑锋依旧泛着冷冷的光芒。

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叶凛啊叶凛,你怎么还是这一招。”萧寻又笑了起来,笑得愉悦而乐观,他再也不用担心今日会死在这里了,“万一扎到我可怎么办。”

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叶凛抬手就将他的剑掼了过来,和那天在破庙外的情形一般无二。利剑如同长枪,孙巍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被扎了个透心凉。

叶凛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何绍光的脑袋,他将人头往地上一扔,抬步向萧寻走了过去。

飞燕堂剩下的七个人倏然感觉到一阵寒意,这寒意并不来自于天气,甚至不来自于他们自己,而是来自于面前黑衣男子的那双眼。

杀气冲天。

飞燕堂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终于决定还是奋力一搏,毕竟他们还有七个人,对方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受了重伤。七人缓缓散开,不再围着萧寻,而是慢慢向叶凛靠近。萧寻猜到了他们的想法,几乎想要开口告诉他们,天煞堂当时的人数大约是他们的三倍,面对的也不过是叶凛一个人而已。

剑尖斜斜拖在地面上,叶凛站定,并没有看萧寻,径自道:“不会。”

萧寻一怔,立刻反应过来是在回答他刚刚说的万一扎到他可怎么办,顿时失笑,这人还是这么无趣。萧寻摇摇头,笑道:“我可得歇一会,这些交给你了。”他虽然还在笑着,但脸色却有些苍白,毕竟肋下仍插着一把手里剑,血也没有止住,身上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伤口,着实狼狈。

飞燕堂七人撇下萧寻,围住了叶凛。

叶凛点点头:“好。”却是在回复萧寻。

话音刚落,一枚柳叶镖飞向叶凛,竟是飞燕堂的其中一人发起了攻势,顿时刀光乱舞,杀气横飞!

叶凛不慌不忙,抬起了剑尖。

剑光飞起,又落下。

太快了,太快了,实在是快得太惊人了!飞燕堂的七个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这样的惊恐来。他们几乎看不清叶凛出剑的动作,看不清剑芒落在了何方,只能透过剑气的间隙,瞥见叶凛冷漠的双眼。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七颗人头整整齐齐摆在了萧寻脚下。

萧寻此时身子虚弱,鼻端浓郁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反胃,但看了看叶凛认真的模样,又觉得想笑。他这个兄弟,确是听进去了他们当时结拜时候的誓言――义结金兰,休戚相关。他不过是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叶凛便将这些人的人头给他压惊,果真是独独属于叶凛的关心方式。

“帮我把这个,”萧寻指了指肋下的手里剑,“拔出来吧。”这兵器阴毒之处在于带着倒钩,略动一动便会钻得更深,此时已然没进去大半,无法直接拔出,只能割开皮肉,一点一点地抽出来。

叶凛并不擅长处理伤口,萧寻只能一边看着他的动作一边指导他怎么做。萧寻咬牙忍着剧痛,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说出来的字句也断断续续。叶凛神色不变,手下的动作也很稳,但就是――

“啊!”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颤抖的吸气声,“你……”

“快了?”很诚实的疑问。

萧寻几乎要把一口牙给咬碎了,刚刚明明叮嘱过他要慢慢来,拔的太快只会带出更多皮肉,这人真是气死人:“快了!”

叶凛的动作慢了下来,但萧寻却更加绝望,太慢了,太慢了……这样的速度等他拔出来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慢了!”

“……”叶凛点点头,略一用力,顿时整支手里剑被一把拔了出来。此时萧寻的伤口惨不忍睹,一个黑乎乎的血洞,洞口的肉都是碎的,实在触目惊心,而萧寻也几乎疼得快要厥过去了。

叶凛面无表情地洒了一把金疮药。

剧痛袭来,萧寻只觉得胸口一窒,眼前一黑,竟然真的晕了过去。

北定王府,午夜时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王府前院客房,在其中一扇房门前停下,谨慎地四下看了看。轻轻一声响,房门被推开,黑影闪进房内。

算命先生吴不知正熟睡着,此人睡相颇好,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黑影悄然接近,倏然从袖中掣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猝然向吴不知胸口扎去――

夜已深了,周楚情的院子里却仍亮着灯。

周楚情穿着家常的半旧白绫裙子,脚下趿着双缂丝白蝶绣鞋,坐在桌前读着一本医经。桌上放着一个形状奇异的小鼎,袅袅冒着轻烟,气味奇异。

“吱呀――”

房门打开,丫鬟木香走了进来。

周楚情头也不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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