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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

周楚怀怔了怔:“先生的意思是……”

白七点头:“烧了。”

周楚怀颇有些舍不得:“烧别的行吗,这两本我还没看完……”

白七叹了口气道:“昨日我听说,王爷有意考校小公子最近的功课做的如何。”

周楚怀顿时兴致尽失,一屁股坐在桌旁,撇了撇嘴:“与你何干。”

“小公子近日学的是什么?”

“不知道。”周楚怀倒了杯茶,顾自喝起来,想了想又道,“大约是《六韬》《孙子》之类的吧。”

白七对周楚怀的不求上进也是无可奈何:“那就算是《六韬》吧,你过两日写一篇《六韬通读概要》交给王爷。”

周楚怀顿时惊得一蹦三尺高,瞪着眼道:“要我写这劳什子做什么?写不出,写不出!”可是胡扯呢,他连《六韬》的封皮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上哪去写什么鬼概要。

“公子不是害怕郡主影响你的运势么?”白七不慌不忙地给他讲道理,“在小人看来,什么风水堪舆都不及王爷对你的欢喜管用,只要讨了王爷的喜欢,再想办法让王爷不喜欢郡主……”后面的话白七没有宣之于口,但她相信周楚怀明白。

周楚怀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作为独子,是北定王府的唯一继承人,以后这王位家私必然是他来承袭,而北定王也因为只有这一个儿子的缘故对他诸多放任。出于这些原因,周楚怀从未想过要主动去做点什么好让北定王更喜欢自己,本来嘛,就他这一根独苗,就算不喜欢能不喜欢到哪去?

可如今听吴先生这么一说,让父王喜欢自己,再让父王讨厌周楚情,这可比把周楚情直接赶出府要有意思得多啊!运势一说本就缥缈,周楚怀也是半信半疑,但这个踩周楚情的法子却是正好戳到了他的心病上。周楚情离开多年一朝回府,而且还是一副深受父王倚重的模样,反观他自己,至今父王还没派他做过什么像样的事情,这如何能不让他又妒又恨寝食难安。

“可,可我不会写。”周楚怀期期艾艾道。

“明日我会交给你一篇《六韬通读概要》,公子需要做的就是将文章背下来。”白七捻着小胡子,她发觉这个动作很有趣,所以忍不住地一再去做,“你得让王爷知道,他不仅有女儿可以用,他的儿子也是人中之龙。”

几句话将周楚怀说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到最后连风水也不看了,拉着白七坐在桌边一同吃早饭,不断给她夹菜,弄得白七哭笑不得。这个周楚怀,明明都快弱冠之年了,还真是孩子气。

只是,白七为什么要给周楚怀提供这样的建议?她到底抱着怎么样的心态?难道真的是想帮助周楚怀崭露头角?

第二天,白七将一篇《六韬通读概要》交给了周楚怀。《六韬》又名《太公兵法》,分为《太公》、《谋》、《言》、《兵》四部分,对于战争和治国有着详尽的描述,其中最精彩的部分是战术和战略。白七所写的概要,主要强调了整本兵书最精彩的部分,即战略论。白七将书中浅显易懂些的部分提取出来重点分析,又添加了一些假想的战局变化,某些内容看起来有些幼稚甚至可以说是天真。毕竟周楚怀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白七知道,北定王也知道,要是写得太好一看就是别人代笔,也就失去了作用。

周楚怀拿着文章看了许久,神情严肃而认真。半晌他抬起头,目光诚恳:“先生写的可真好。”

“哦?”白七扯了扯嘴角,“公子都看懂了?”

“一个字都不明白。”周楚怀还是那副恳切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气死十个夫子,“但是先生的字可真是写的好。”

白七失笑,感情他只认识字。无奈摇头,白七只得暂时当一回夫子,一字一句将文章讲给他听,又将北定王可能会问他的一些问题告诉他,教他如何应答。周楚怀虽然不喜读书,记性却是不错,一整天之后,依旧似懂非懂,但白七教他的内容全都背了下来。

“差不多了,晚上再背两遍,明日去交给王爷。”白七满意地点点头。

之所以让周楚怀去做这件事,自然不是因为她真的想扶持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白七总觉得北定王有什么秘密,那晚她看见的士兵,还有周楚情养的神秘蛊虫,让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需要让周楚怀去帮她试一试。周楚怀是北定王的独子,也是他毕生事业的唯一继承人,北定王想做的事情,定能在周楚怀的身上体现出来。在一众四书五经中偏偏选择了一本《六韬》,也是为了证明这个猜想。

夜幕降临,黑暗代替光明接管了整片天地。

一双玄色描金的靴子踏进门,沈醉跪在地上,她的裙摆在身后铺成一片,姿态柔软而虔诚:“主人。”

靴子转了个方向,倏然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沙哑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条蛇从皮肤上爬过,混合着手上的剧痛,沈醉感觉到一阵战栗,“主人!”她重重将头磕在地上。

“还差多少。”

“还差,三块。”沈醉微微颤抖着,心里却涌起一种奇妙的快感,“一块在白青然手里;一块之前在靳无双手中,后来被他弄丢了;还有一块在鬼荒城一直没有找到。”

“喀啦”一声响,沈醉的手指被踩断了。

沈醉咬住嘴唇,脸色苍白,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你很好。”宫主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不能怪你,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伤害你,那种可怜的模样最教人喜欢。”

沈醉泪眼朦胧:“主人,是属下办事不力,您罚我都是应该的,只要您还让属下留在您身边,属下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她知道主人不可能喜欢她,她也知道主人喜欢的是谁,可那又怎么样,主人喜欢的人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只要主人还需要她,她就是在主人身旁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就连沈醉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偏执疯狂的爱恋从何而来,可能是从那双玄色描金的靴子踏进污水里,将她从腌H破败的乞丐窝里捡回来、治好她身上的伤、给她吃好吃的东西的时候开始,她就爱上了这种跪在他脚下等候的感觉。

卑微、残酷,但却有无穷无尽的动力。

宫主俯下身来,冰凉的琉璃面具贴上了沈醉的脸颊,沈醉闭上了眼。宫主隔着面具亲吻她,手指握住她的下巴,渐渐收紧。

“你说的很好。”宫主的声音紧了一紧,“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裂在我手中,同时充满了野心和欲望,这就是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宫主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他将沈醉按在地毯上,手指扯开她的衣襟,语气恍惚而梦幻,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眼里只有我,你的心里也只有我。”

沈醉流着泪回吻他:“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

她知道此刻主人心里想的是谁,可她依旧愿意温暖他。他们都爱着一个不可能会爱上自己的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才是这孤独冰冷的世间最相似的人。

白七很快就收到了鬼夫子给自己的回信,阿春从白七手中讨了块肉就飞回了顾西楼那里待着,白七则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原来夜魔茧的幼虫白七曾经见过,就是鬼荒城中那只会尖叫的古怪的圣虫。那圣虫长到一定程度会吐丝结茧,再用大量的百哭香浸泡喂养,最后羽化成一只极小的飞虫。这种虫子会顺着人的耳朵钻进脑中,控制人的行动,被寄生的人与平时无异,能跑能跳能说话。但因为这种虫子畏水,所以被寄生的人大多会在半月之内脱水而死。至于驾驭这种蛊虫的方法,这是养蛊人的行业密辛,就连鬼夫子也不知道。

原来是控制人的……白七沉吟片刻,接着往下看。

鬼夫子在信中道,这种虫子说起来与白七还有一定的渊源。

夜魔茧的幼虫只能生活在六根竹内,本来世世代代都没人发现过这种蛊,但当年魔君江无路为了完成菩提七杀,大量砍伐六根竹,导致竹身里的幼虫纷纷四散。当时江无路的师妹玉莲华发现了这种虫子,偷偷藏起来培养,被江无路唯一的好友叶空闲发现。江无路虽是魔君,但最鄙夷这种背地里害人的阴损之物,于是斥责了玉莲华,恰巧当时他的笛子已经完成,遂一把火烧了所有的六根竹和夜魔茧。玉莲华心疼不已,仍偷偷留下两只茧,她杀人无数,只为了炼百哭香来喂养夜魔茧,最后终于羽化了一只。玉莲华记恨叶空闲揭发她的事情,但又杀不了他,隐忍多年羽化出成虫后,以此虫杀死了叶空闲。

叶空闲这个人白七是听过的。

当年的一代剑宿,与魔君江无路齐名的天之骄子,传说他曾写有一本剑谱,名叫上邪剑谱。

就是靳无双接近叶小婉,想得到的那一本剑谱。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宫主的身份应该挺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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