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更新啦~
靳恪思索着鹿楠的话,下意识地靠向身边的梳妆台,脚下却有了异物感,低头抬脚一看,竟是镜片碎渣?
起初他并未多疑,待他再仔细看清镜框装饰的花纹时,蓦地一愣。
鹿楠发现了他的异样,连忙拢了过来,讶声道:
“这……这不是涤心斋的镜子么……”她猛地想起,自己与陶o的相遇之初,正是她在街边摆摊算命卖镜子的时候。
二人相视一眼,眼里惧是深思。
涤心斋的镜子表面上与正常镜子无异,实际上是坚不可摧,但这也是有限制的,人为虽说怎么砸都无法破坏,但它只要在周遭二十米内感受到了黑巫气,便会自动凝聚力量,对散发着黑巫气的对象着力一击,同时镜碎,再也无法作用。
靳恪将手掌笼罩在碎镜的上方,雷电之色四溢,不到一分钟,果见丝丝黑气从镜片中流出。
鹿楠咬牙,原以为这只是件普通的天道任务,却没想到会和黑巫师牵扯上关系。她快步跑向陶o的尸首处,心道声:“冒犯了。”
随后仿照着靳恪的方式,伸手在陶o身上试探着,首先是从面部开始。水雾从鹿楠的手中拂出,本准备轻轻带过,没想到陶o安详的面部却忽地变得狰狞起来,五官开始抽搐,吓得鹿楠猛地退后,靳恪也围了过来。
莫非是诈尸了?鹿楠都在靳恪的身后,偷偷地觑着陶o的情况,见她并没有睁眼跳起,着实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黑气如鲜血般从陶o的五官中急急淌出,同时她惨白的面色变得暗淡,紧致的肌肤开始松弛,骤然失去活力,脸颊上的肉全部凹陷了下去,枯瘦如柴,瞬间苍老成百岁的老妪。
靳恪从事神罚者职务这么多年,如此怪异之事也是生平初见,惊得半晌无言。
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安抚似的拍了拍鹿楠的肩头,随后走上前,继续她刚才未完成的动作,右掌扫过陶o的胸腔,并无异常,谁料到腹部之时,磅礴的黑气再一次突地蹦出。
他连忙掀开盖在陶o身上的被子,发现她的腹部如面部一样,极速地收缩,跟着畸形地凹陷了下去。
鹿楠不由自主地拽紧了靳恪的衣摆。
靳恪皱着眉头,将手掌继续扫向她的脚下,并没有更多的黑气出现。他沉思了一会儿,徒然看向房门口,厉色道:
“什么人!?”
鹿楠闻言望了过去,看到门边闪过了一个灰色的身影,有点娇小,似乎是个女人。
下一瞬,靳恪便出现在那身影的面前,揪住她的衣领,扔到了房间内。
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似被靳恪非比寻常的能力给吓到,瘫软在地上,连连告饶:
“求……求您放过我!”
靳恪看着她紧拥着怀中,鼓鼓当当地藏着东西,质问她: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在这干什么?”自刚才抓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便感受到她只是一名普通人,不是黑巫。
“我我是这间公寓的佣人,我错了仙人!都怪我一时贪心,拿了陶小姐的东西,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说着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腿高的玻璃罐子,就是家里泡酒用的那种。里面充斥着透明的液体,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袭来。
鹿楠好奇地望了过去,本以为里面泡着的会是珍贵的蛇草……
“啊!”她尖叫了一声。
靳恪下意识地捂住了她的眼睛,拍着她急促起伏的背,“别怕。”
他咽了抹口水,这罐子里,装的竟然是刚刚成型的婴儿的尸体!肚脐眼上还连着脐带与胎盘。
酒精将其粉嫩的身体泡得发白,它蜷缩着,双目紧闭,看似安详,实则轻蹙着眉头。
靳恪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这是什么东西!”
佣人畏畏缩缩地瞥了一眼罐子里的东西,并不是很害怕,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是陶小姐的东西,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吃这个人体胎盘保住青春容颜的,炖的时候再从婴儿尸上取下是最新鲜的。我已经人老珠黄了,自是没这个福分品尝了,可是我看陶小姐都是花重金买的这东西,我就想着转手卖掉发笔横财……”
“吃?”鹿楠瞪大了双眼,一阵反胃。
靳恪回头看了一眼陶o,见她隐隐还冒着黑气的腹部,觉得有些蹊跷,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屈指汇聚了一束闪电,弹向罐子。
那里面的婴儿仿佛活过来般,舞动着身子,浓郁的黑气从它的四肢里冲了出来。吓得佣人猛得撒手,浑身颤抖。
鹿楠也回过了神来,看来陶o身上的黑巫气,与这东西脱不了关系了。
佣人一个劲地对着罐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靳恪冷着腔调,“这公寓里就这一罐吗?”
佣人精神涣散,坦白无疑,往墙角落地的封闭书柜一指,“那……那那还有!”
靳恪安抚着鹿楠,想要她放开揽着自己的手,好去一探究竟,不料她越挨越紧,“师父,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心中一柔,知道她是怕了。颔首,护着他走到了书柜前,猛地一拉―
鹿楠只看了一眼,便缩到了他的怀里。此时的靳恪已顾不得她的无礼,因为他也呆愣在了原地。
满满一柜子全是玻璃罐子,里面装着动作各异的婴儿尸体,无一例外全部泡在就经历,密密麻麻,至少有上百个。
这时,脚步声至,靳恪与来人熟悉,所以并未防备。
眼睛肿成核桃大小的段沅君和清骨躲避了季连渠的追踪后,第一时间赶到了房间里,没想到竟看到这样惊悚的场景,皆是双双定在了原地。
段沅君到底是女孩子,受不住口味这么重的场景,连忙转身,止不住地干呕。清骨真身为犬,很多情绪比人类都要迟钝些,相对来说接受能力也要更强些,见段沅君不太舒服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给她顺顺背,犹豫了很久,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靳恪觉得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但又有些摸不清的头绪,转头对地上瑟瑟发抖的佣人道:
“这些东西,都是陶小姐从哪里得来的?”
佣人赶紧摇头,“小的也不知道,陶小姐每次交易都是亲自去的,从不带别人,隐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