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孙芷薇换下身上的汉服,穿上旗装,梳起两把式的旗头,在夜里乘坐骡车出了东华门,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过北街市,等从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时天已经亮了。
她打了个哈欠,心说康麻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拿‘寒木草灵芝’威逼她参加大选。妈哒,让她给人当小妾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她孙芷薇可没有这般廉价。康熙这是改了策略,想把她困死在后宅的争斗里?
芷薇扶着额头大笑起来,她连死士都不怕,还会怕几个内宅妇人?
掀开车帘,只见秀女们陆陆续续来的差不多了,按身份尊卑排列,十四五岁,水灵灵花一般的年纪,要是倒霉被康熙看中,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大选中插进了个汉人,这是祖制上从来没有的事。为了能让孙芷薇显得更名正言顺,她被佟国纲长子鄂伦岱收为义女。好歹是半个镶黄旗人,位置在中间靠后,与几个汉军旗家的嫡女站在一起。
这位鄂伦岱先生是康熙的嫡亲表弟,却跟胤T很是亲厚。康熙本想指个身份低微的满人,却被截了胡,让眼中钉成了他的表侄女儿,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芷薇下车,望着蔚蓝的天际,明媚的日光下,红墙琉璃瓦散发着尊贵的雍容,她手里紧紧捏着一瓶药,微挑的眉梢掠过一丝冷意。
康麻子要真敢让她当小妾,她就让他尝尝半身不遂的滋味,不过这还得胤T那厮配合,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同玛丽苏女主似得,跟康熙对着干,最后还能扶摇直上上青天。老康巴不得她搞点事好弄死她。
听到太监报唱她的名字,搭着白芨的手缓缓缓走上前去。
“主子,属下只能送您到这儿了。”白芨忧心忡忡,瞧着自家主子含笑的目光,眼皮子直跳。
“安心吧。”芷薇甩了甩手帕,唇角扬起莫名的弧度:“你家爷算无遗漏,岂会没个准备。”说罢松开手,跟着其他秀女在嬷嬷的带领下走进皇宫大内?。
等进了皇宫,孙芷薇才知道八旗选秀制度究竟有多变态。想她在现世时也看了不少清穿小说,里面描写选秀流程大多只是几笔带过,等轮到自己亲自体验了,才道‘画面太美,不敢多瞧。’
水葱似得小美人不仅被老嬷嬷们里外瞧个遍,还上下其手吃尽嫩豆腐,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皇宫多出变,态啊!芷薇机械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长龙,得,连后路都被堵实了。
轮到她时,面无表情走进房间,正欲使药,被对面笑的一脸菊花残的嬷嬷惊得把药都丢了出去。
“原来是孙佳格格,您这边请。”嬷嬷捡起药瓶,笑眯眯的递回给她,恭恭敬敬把人请到一边喝茶。芷薇才知道这位变,态嬷嬷竟然是宫里的暗桩。
宫里有人好办事。初审通过后,她悄悄撤离溜到御花园的某个僻静处,把花盆鞋往边上一丢,哧溜一下子爬上假山石上,半卧在上面享受光合作用,偶尔朝秀女扎堆的地方瞅一眼。只见几个秀女满脸羞红,眼泪汪汪的出来,全身发软,整个人都靠在宫女身上。
芷薇恶寒,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宫里百来号妃嫔加上蠢蠢欲动,企图升职的宫女们都巴望着皇帝一根黄,瓜。这得多久才能轮到一次,怪不得个个都跟斗鸡似得。
比她们更悲催的是各种嬷嬷,她们有的奉献了自己的青春,有的奉献了自己的胸脯(奶娘),一辈子兢兢业业,衷心耿耿。可人体的荷尔蒙神秘又调皮,就算信誓旦旦表忠诚也抵挡不了夜晚寂寞空虚冷。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这些嬷嬷们要不就私通侍卫,最后叛主落个乱混打死的下场,要不就把魔抓伸向那些娇滴滴的花骨朵了。
芷薇收回目光,不忍再直视,不想这一转头就瞧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宫女,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人。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撞在一块儿,那宫女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呀,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她急急的走过来,见了孙芷薇福了福身,道:“孙佳格格,奴婢可算是找着您了。皇宫里忌讳多,您一个人跑出来,怎么都不跟奴婢打个招呼啊。”
说完她上前一步,想把芷薇从假山上拉下来。这假山虽然不高,但边缘很是锋利,侧身躲过对方的爪子,芷薇皱了邹眉,要是真被拽下来,她铁定被划伤。
心想:这人不会是哪个秀女遣来的吧,手段都使到她身上来了。早听说每次选秀都是腥风血雨的,阴谋层出不穷,不料自己那么快就被人盯上了。
挑了挑眉,端着藐视高傲的架子,她问:“本姑娘去哪儿跟你有何关系?我怎么不知过了初审的秀女还得拘在一起不能走动的?”
宫女咬咬牙,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孙姑娘,您别怕。奴婢月柳,是八爷让奴婢来找您的。”说着出示了一块令牌给她看。
芷薇瞧了一眼,和白芨手里的相似,看得出来出自同一人之手。
她打量宫女,只见她穿着水绿色的旗装,外面罩了月白色的小坎肩,十七八岁的年纪,雪肌似的肌肤,眉清目秀,气质斐然。比小官家的小姐都要强上三分。心里便来了兴味:“你可认识白术和白芨?”
月柳道:“自然是认得的。不过奴婢和她们职责不同,也只在小时候见过几面。”
芷薇猜想,这月柳大约也是皇宫里的暗线,不过好端端的俏姑娘竟取了这么暧,昧的名字。啧啧,胤T也不怕他精心培养起来的下属被皇帝给拱了?
这人一旦尝过权势的滋味,分分钟叛变。月柳小巧婉约,可是康熙近些年来最喜欢的款儿。
芷薇心中吐槽,轻轻一跃,跳下假山道:“行了,回吧。”
跟着月柳曲曲折折的走了好一段路。开始时她还有赏景的兴致,渐渐的,越走越荒凉,途径几处破败的殿宇还能听见女人凄惨,哀怨的尖叫声。
月柳似乎没瞧见芷薇染上怒气的脸色,笑着介绍说:“这冷宫里住着的可都是椒房独宠的主儿,被万岁爷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个儿的身份,妄想同皇后娘娘争宠。这不一下子从天边打落到泥塘里,还连累了家族父老一块儿倒霉。所以这人啊,还是得认清身份,孙姑娘您觉得呢?”
“呵,本姑娘觉得这话说的极好,你可以当着你家主子的面再说一遍,或许他会念着你的肺腑之言给个能见光的身份。”
芷薇微微笑着,身上隐隐散发着上位者的威压。妈哒,自从成为族长后,那些不服之人也不过在暗地里耍手段,面子上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
同这般不知死活明着来的,孙芷薇真想敬她一声‘英雄,你有种’。
“孙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奴婢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奉命,奉谁的命?胤T,胤K或者是你自作主张。”她怒极反笑,双手击掌道:“一个奴才,妄想踩到本姑娘头上来。你这么蠢,你家主子知道吗?”
月柳气的全身哆嗦:“奴婢虽然低贱,那也是满洲旗正统包衣,孙姑娘不过一介汉人,在这皇宫里还是低调些为好。”
芷薇瞧着她一脸‘我是奴才我骄傲’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听说宫里的暗线情报都是胤K负责的,你是哪位,胤T压根儿就不知道吧。”点了点眉心,她无语道:“你跟胤T根本就没那可能性,所以,你嫉妒我什么呢?”
月柳咬咬牙,她当然不会说自己从第一眼见到八爷就心生仰慕,她的观察能力很强,直觉很准,不然也不会被选入皇宫。
她能清楚分辨出主子对福晋和对这位的不同。是的,她嫉妒了,凭什么一个低,贱的汉女都能当主子的女人,她心甘情愿奉献了所有,却只能在暗地里看着心爱的男人宠溺的搂着另一个女人。
“你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我要杀了你。”
“杀我?”芷薇淡淡一笑:“不是本姑娘小瞧你,下辈子要杀人前,记得把杀气收敛些。”
“你……。”月柳惊恐的发现她全身像石化了般动惮不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下延展开来,很快连话都说不出来。
芷薇弹弹衣袖,看着瘫软在地,恨意十五足的月柳,轻蔑的笑了笑:“本姑娘的毒世上无人能解,这辈子你就安心当个身娇体软的妹子吧。”
哎,果然人还是得靠自己,天地会那帮蠢货虽然对自己臣服,可半点用都没有。凌笑失联,是死是活也不晓得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