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八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儿臣……。”胤G动了动嘴,他可不是真心要为胤T求情。八爷身世大白后,的确没有了夺嫡资格,但陈寄天之子的身份让他更加忌惮。
要是不能将这头号死敌击杀,他根本不敢用天地会的人。谁知道老八是不是拿他当凳子踩呢!可如今,形势所逼,他不得不表态。十三弟虽然控制了丰台大营,然并卵,没鸟用。外头有孙芷薇看着,加上老八的手人,他根本占不了便宜。
更要命的是,他与胤T协议在前,容不得毁约。老八,怕是早已算计好这些,才敢承认的吧。该死,他还是小看了对方的谋略。
“胤G,你当真要为他求情吗?”
帝王的威亚铺天盖地压上来,寡淡的语调让他全身肌肉紧绷。胤G嘴里泛苦,紧咬牙槽,抬头直视他爹,道:“儿臣不敢。只是光凭这女子一人之言,儿臣认为太过武断了些,请皇阿玛三思。“
胤祯不屑的笑了笑:“老八他自己都承认了,四哥你这情求的忒没道理。”嘴角一勾,笑道:“你这番作为是指责皇阿玛是非不分呢,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嗯?”
说完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游弋,一副就算没□□,也要弄出□□的样子。
楚娘随众人的视线望去,从方才起她就一直留心观察,见胤T始终神情坦荡,智珠在握的淡然,丝毫不惧古怪不善的目光,就算她揭发他的丑事,也淡笑如常,连眼角的余光都不给一撇。
想起初遇时,他也是这般羞辱自己,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燃起滔天怒火,脱口而出道:“四爷当然会帮着八爷了,两位爷早有约定。八爷虽然做不成帝王,但有了从龙之功,一个铁帽子亲王,相必四爷也是舍得的。”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只有年羹尧心中终于舒了口气,幸好这女子还当点用处,他真怕她胆怯了坏事。可一口气还没松完,楚莲花又道:“这些年大人都知情,年大人忍辱负重跟着四爷就是为了查清此事。”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她还定定的看着年羹尧,只等对方表态。年羹尧差点呕出一口老血。迎着各种不善的视线,要不是身处乾清宫,他真能活剐了她。
一个能将胤G拖下水的好时机转眼反转,死死掐着掌心,心中说不出的憋闷。胤祯无力的闭眼,年羹尧,算是废了。
年将军也知情势不妙,望向几个同僚,见对方眼神闪躲,自嘲的笑了笑。不用去看胤祯都知道自己已沦为弃子,怕是不能善了。
年羹尧是个狠人,更是个赌徒,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转念间他有了决断,他死没关系,可年家不能倒。压下心中的仇恨,他看了看含笑如风,一派镇定的八爷,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楚娘此人。
只听对方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莫名其妙便信了她。说起来,楚莲花有一点没作假,她的记性确实很好,把孙芷薇无意中透露的东西全都记住了。这些情报成为了忽悠年羹尧的资本,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年羹尧瞧着一脸寒霜的四爷,颓废的瘫下肩膀。把袍子一撩,跪倒在地,向康熙磕了几个响头:“奴才该死。奴才不愤四爷冷落小妹,这才转投十四爷,想给四爷一个教训。没想到十四爷丧心病狂,要奴才诬陷四爷。奴才一时受蛊惑,做下这等忘恩负义之事,上对不起万岁爷圣恩,下辜负了四爷的知遇之情,奴才,该死。”
众人都见过年羹尧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模样,当见识这人鼻涕横流,匍匐在地上哭诉的惨样居然让人愣怔的说不出话来。更没想到这厮再对胤G深深三拜后,一言不发就震断经脉,自我了断了。
众人………。
胤祯………。
年羹尧临死前坑了胤祯一把,可把人家给害惨了。顾不上心中凌迟的暴虐,胤祯跪行至康熙前面,他抱着大腿干嚎:“儿臣冤枉啊,皇阿玛,是年羹尧这奴才冤枉儿臣。他和老八是一伙的。他们这是要挑拨离间,让我们父子离心。”
老康失望的瞥了他一眼,儿子太聪明他不放心,太蠢了又看不过眼,这般明显的算计都瞧不清。幸好没有听枕边风,立他为太子。
他叹了口气道:“老十四,你去守皇陵吧,就当为朕在你皇玛法跟前敬孝。”
胤祯惊恐的连连退后:“不,皇阿玛你不能这么做。”
康熙不愿再跟蠢儿子多谈,打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闪了出来,在胤祯身上轻点几下让他消声。随后轻轻一伶提着人出了乾清宫。
楚娘失魂落魄的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康熙找她算账。不过老康如今有正事未办,蝼蚁神马的都闪边去。
他打量胤G片刻,阴戾的目光转向胤T,半响抬起手指道:“将庶人胤T拉出去,斩立决。”殿上没有人响应,更没有侍卫进来拿人。
康熙涌起不详的预感,哆嗦着嘴唇大吼:“来人,将胤T拖下去斩立决。”几位皇子也察觉到事态异常。五阿哥胤祺眼尖的发展魏珠不知何时竟不见了踪影。还有几位铁帽子亲王,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他的心缣动,正想说话,身子突然一僵,被点了穴。
余光一扫竟是胤M。十阿哥悻悻的摸摸鼻子,咧嘴陪笑,五哥可是九哥的同胞兄弟,虽然平时并不亲近。可真要出事,伤了兄弟感情不说,宜妃娘娘第一个不会饶过他。
康熙气的直跳脚,把能喊的人名全喊了一遍,难得他一大把年纪居然记得所有御前侍卫。如此这般后,他已经确定有异,虽然不知有哪几个儿子参与,但胤T定是跑不了的。
他喘着粗气,将殿内众人扫视一圈,亲手点了一人,解下佩刀丢在地上:“你,去把罪人杀了,朕封你为一等侍卫。”那人扯了扯笑,垂下眼眸。
康熙心中一凉,一连又点了好几人,皆没有半点回应。一股荒凉之气涌上心头,他捂着胸,连喘粗气,艰难的指着众人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逼宫吗?朕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要当功臣了吗?做梦。朕还有一甲子的寿命呢。朕还要开疆僻壤,成就辉煌霸业呢。朕是天下的主宰,你们谁也别想把朕赶下去。”
“那可由不得你。”随着一股青泉般的笑音,孙芷薇踏进乾清宫,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她身上。为了纪念这特殊的日子,她身穿汉服,宽衫大袖,褒衣博带。打眼看去玉树临风,恍若仙人之姿。把一干汉臣们看得热泪盈眶。
这身服饰无疑代表了他们深藏在心底的骄傲和悲痛。
“孙芷薇。”康熙咬牙切齿挤出这三个字来:“朕该一早就杀了你。”
“呵呵,你刺杀本姑娘的次数还少吗?”她鄙夷的翻翻眼皮,略略一扫就把大致情况了解了。
“夜灵,把她给我杀了?”
芷薇眨眨眼,好整以暇等着对方。谁知老康同志的命令如同哑炮般一二连三失效,让他不由得开始惶恐。这种感觉让他回想起受鳌拜欺压时那种如履薄冰的日子。不,比那时更甚。当年他好歹还有心腹爱将,可如今……。
“夜灵叛变了吗?”嘶哑的嗓音透着颓废和失落。康麻子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眼皮子耷拉着,直勾勾盯着让他恨不得嗜其血,吃其肉的女子。
芷薇微微一笑:“你该相信陈寄天训练出来的人。不过,他们如今自顾不暇了。”胤T在进宫时启动了宫中所有的暗桩,牵制住夜灵。而那位首领,离宫的那刻便意识到中计了。他想要返回救驾,孙芷薇岂能同意。
就在距离皇宫不到两百米之处,两名黑衣男子对首而立。一样的服饰,一样的眼神,说他们不是出自一脉都没人相信。
“夜一,‘夜灵’从来都是以万岁爷为尊,这是主上制定的条令,你都忘记了吗?”首领望了望皇宫方向,不着痕迹寻找对方的破绽。
“我的主子只有陈寄天一人。他死了,保护他的后裔便是我的指责。”声音淡淡,波澜无痕。想要挑动他的情绪,他岂会上当。
“主上建立‘夜灵’是为了整个大清,你为一己之私背叛组织,可对得起主上?”
“呵呵呵。”夜一大笑,发出孤狼一样悲戚:“你竟还有脸跟我提主上?别以为我不知,当年主上的死你也参与其中。还有陈家,夫人待你一向不薄,亲手砍下她的脑袋是什么样的滋味?”
“闭嘴,陈寄天背叛大清,背叛万岁爷,他该死。”对方色厉内荏的反驳,引得夜一又一阵大笑:“我只知道杀害了自己的父亲,有如牲畜般的你没有活着的资格。”
他们都是陈寄天收养的孤儿,从识文断字到武学兵法都是对方一手教导出来的。亲生父亲也不过如此。夜一不再浪费时间,亮兵器向对方攻击。两人旗鼓相当,打的难舍难分。
而另一头,丰台大营的八旗驻军在凌笑、弘辉、胤糖的联手镇压下终于安分下来,三人趁机拔除其他党,派的党,羽,将菅锐营,火器营等精髓收入囊中。
隆科多则率领步军衙门死守九门,只要一有形迹可疑者杀无赦。几方合作下好歹没闹出乱子来。将佩刀插回腰间,弘辉望着皇宫的琉璃瓦,手紧紧握拳,稚嫩的脸上染上忧虑和犹豫。
九叔已经将计划全盘告知,很快他们父子俩就能相见。并不是重逢的喜悦,却有可能是另一场厮杀。
凌笑站在他身后,叹了口气,上前重重一拍他的肩膀。弘晖自小习武,并不似寻常少年人那般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