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番外
那仿佛是一场大梦。
睁眼的时候还依稀记得死亡的滋味,醒来的瞬间还迟钝地感到疼痛与茫然,四下的平静分明已经不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但艾丽莎依然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还活着”这个事实。
窗外的野鸟叽叽喳喳地闹着早晨的暖阳,喧闹与安宁在这方寸之地共存着,天花板与被单的颜色是一样的透白,空气里都盈透着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她受伤了?
这里是医院。
脑海里迅速闪过这样两条讯息,抬头看出去能看到窗外是青翠的草地,护士陪着病人沐浴着阳光,那热度不轻不重的灼烧着人的双眼,艾丽莎揉了揉眼角,终于确认眼前这一切不是幻觉。
但这是哪儿?
病房门口徘徊着的大概是她的医生与护士,两人正讨论着她的病情,耳边听到的是熟悉的英文,带了点地方的口音,她正费力地去揣测这是哪个地方的腔调,门外的人已经推门进来,见她已经醒了,便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十分不巧的,这还是张熟悉的面孔――她记得自己曾在酒吧被人调戏过,而她小小的给了对方一个教训。
虽然她是个变种人,那次的事也是她干的没错,但那次的新闻中并没有特别的提及她。毕竟御兽并不是什么明显的能力,官方也并不能确定她就是罪魁祸首。
再加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受害者,更别提她的履历清白,看起来太像是个有身份背景的,是以这件事虽然被记录在案,她却成功地“隐瞒”了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她还能安安稳稳地睡在这里的原因。
精神类的变种能力可不是这些普通仪器能测量出来的。
而这个叫做“芬克斯特”男人与她更是巧遇。
他上次喝醉了酒,又恰逢被女友甩了的当口,万念俱灰之下心里怀揣上了对所有女性的怨恨,再加上她和他女友同是可爱的类型,他见到她的时候便是觉得暴躁,而她言行上对他的不客气更是刺激了他的情绪,若不是那一瞬间酒精便是上了脑,他也不会那样冲动行事,事后他自己也很是后怕,与当时的当事人会面以后,他更是言辞诚恳地表示要承担她的医药费,就当是为上次的失礼赔罪。
但依照艾丽莎的经验,对方想泡她的概率在十之□□。
毕竟他当时对前女友的念念不忘已经说明了对方对她这种类型的偏爱。
但冤大头自己撞上来,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况且她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向她介绍一番如今的情况,是以她没有矫情地拒绝芬克斯特的好意,而是诚恳地表示了对方垫付的所有款项出院后她会一一交还――她并不愿意欠下什么人情。
简单的攀谈过后她便把现下的情况套了个七七八八,据芬克斯特所说,他发现她的时候她正昏迷在了路旁,而他乐于助人地把她送来了医院,但问起她周围是否有其他人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
罗根没和她一起?
艾丽莎在心里疑惑,但却并未泄露情绪。
送走这朵热情的烂桃花以后,她躺回了床上发呆,窗外的蝴蝶扑棱着翅膀,她凝眉看过去,刚想起身驱赶一番,突然就觉得有点不对。
她的能力恢复了?
她试着去召唤飞鸟,于是雀鸟嘲哳着落到了她的窗前,于是她心里感觉到点不妙――她之前之所以那么放心大胆的逃跑,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那时候的她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而现在她恢复了能力。
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仪器辅助的她,是个变种人的她,足够被教授的能力所找到了。
对方找不到和她不想回去可是两码子事情。
艾丽莎翻身下了床。
芬克斯特已经和她说明了,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势,会住院是因为持久的昏迷。医生检查了她的全身,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确切的结论来解释她为何不醒。
而趁着现在溜出这个地方然后找个安全的庇护所才是当务之急。
只是她的想法很美好,实施起来却碰到了很大的难题――
“嘿――罗根?”
推门进来的男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急迫,这和她蹑手蹑脚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还穿着医院标配的病号服,还未“痊愈”的身体让她看起来面色苍白,面目相对之下她下意识的就是心虚。
“艾丽莎?”出口的话带了点迟疑。
!
天要亡我!
某少女下意识地就跑回了床上然后拿被子盖住脑袋,装死般的回应道,“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然后她听到了笑声,像从胸腔中透出的逾越,被子里的她被团成一团抱住,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单,她听到了对方沙哑的嗓音。
像是疲惫,又像是不敢置信的惊喜。
“抓到你了。”
他依然记得他是如何从那一片混乱中逃离的。
返回的时候只看见一地的狼藉,还有靠坐在树旁的女孩,她脸色苍白,已然失去了呼吸。
没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失去,这样的生离死别,但事实证明他还远远不够。
“艾丽莎。”
他叫她的名字。
他其实很少这样郑重的叫她的名字,更多的是“小鬼”亦或是“小女孩”这样的略带亲昵,但现在他有那么一点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她死了。
不再醒来了。
他沉默地找了酒馆点了一大桶的酒,想要灌醉自己,可却依然清醒,到最后他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记得最后的时候他依然睁着眼,眼前是血色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