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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起:冷师爷(十二)

县衙门口。

众多百姓低声争论着小朵的这桩案子,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猜测,各自有各自的主张,竟也争得目红耳赤。

“威武――”两排衙役用棍子敲击地面。

因肖飞裘还在群山郡,所以公堂上的座位是空着的。

冷文宇端坐在正座的左下方,身前有一张小桌,上面铺着文房四宝和白纸,她的扇子充当镇纸压在纸页上,右手捏着毛笔,铿锵有力道:“带一干疑犯上堂。”

赵氏、李全等人纷纷上堂,跪好。刘征有功名在身,所以并排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地面。而孩子们毕竟年少,没有召集到大堂上公开审问,但口供已送到。

冷文宇询问道:“你们可知罪?”,这一声问用了一层阴寒内力,对普通人而言威压极强。

李、牛三家夫妇只觉冷文宇的声音宛若三九寒天,压得他们以头抢地,连声道:“知罪,知罪。”

他们认为自家孩子都说了,又有李全工友的话、小朵的验尸报告作证,已经没什么能辩解的。

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对小朵愧疚的同时也觉得自家孩子委屈,恨死了刘师爷家公子带坏自家孩子,纷纷说这事他们孩子有错但更多的是刘师爷家公子的错,他们家乖娃只是盲从。

赵氏强忍着寒意、怒意,僵硬地跪在那里,连连开口,却被另外三家怼回。

刘征面朝地面眼中闪过算计,抬头对着冷文宇一抱拳,咄咄逼人的道:“学生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冷师爷明示。”

衙门口观看升堂判案过程的百姓们发出哗然的声音,齐齐心道:这刘师爷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冷文宇抓紧手中的笔杆,讽刺的轻“呵”一声,道:“昨日此时,刘文等五个小孩去东郊河边玩耍,他们不是去踩冰是去摸鱼的,这么冷的水,你觉得正常的孩子会下水吗?不会。他们只是为了戏耍小朵。

他们逼迫小朵下水。小朵不肯,性情残暴的刘文便用木棍打她。期间小朵头部血管一处被打破,于是血流满面,而后更是摔进冰窟窿,却屡次遭受刘文棍棒威胁无法出水逃生,只能向后破冰逃脱,躲在冰层下最终溺水而亡。

几个孩子见此不好,李全之子便找到李全求助。李全从儿子口中话语得知小朵是被刘文打死,便带着小朵的尸体去找你,刘师爷。

刘师爷精通验尸,做贼心虚害怕小朵溺死真相被发现,就将蜷着身体的小朵放平,将血迹处理干净,并以芮草加醋处理了周身被抽打痕迹。并吩咐李全找来河沙水草将小朵尸体重新伪装,并试图用梳好的发髻遮住那块破皮的伤口。

然后当做刚刚从城外打捞出小朵遗体的样子,大张旗鼓,唯恐别人不知道的当街送还给王氏,好让不知情的百姓为你刘征作伪证。可见其心多么歹毒。

怪也怪在你太大张旗鼓,如此引得冷某对你们怀疑了起来。发现小朵头发上不应该存在的下游水草,以及李全和你家夫人身上的种种疑点,得以进一步查证出小朵被打导致溺水身亡的真.相。

现如今,李全已经招供,人证物证俱全,刘师爷还有何种理由不认?”

赵氏是又恨又急道:“大人是没成亲没生子,若有孩子就懂了。我家文儿才十多岁呀!哪里能故意害人性命,您个大人跟小孩计较什么?!”,然而大欣十多岁当真不算小,而刘文更是已经在议亲。也只有冷文宇这个现代人自然觉得对方是未成年。

王氏闻言简直气红了眼,她扑过去撕扯赵氏头发,嘶吼道:“你家孩子是人,我家小朵就不是吗?!”

赵氏一个柔弱贵妇哪里是每日干体力活的王氏对手。刘征想要帮忙却被恨透他的李、牛两家状似拉架实则压制住。一会赵氏的脸就被王氏挠花了。

冷文宇就像没看着,揪着袖子手中毛笔不停,将她的话记录下来,声音愈加阴冷道:“不仅他有罪,你们身为父母,管教不利,罪上加罪。”

刘征忽然挡在赵氏身前,看着冷文宇,咄咄逼人的发问:“学生真是不明白了,犬子何罪之有?你又能定犬子何罪?冷师爷曾多次教导过我等,侦破案件的时候不能因为有犯罪的可能便定为有罪,而是有没有犯罪的可能便是无罪。

现如今,您肯定您找到凶器了吗?而那长工说的‘被打’,又一定是犬子打人的吗?而非其他孩子统一口径诬陷吗?

而最最令学生不明白的是,你们看过小朵溺死的地方了吧?又听过几个小孩的话了吧?

小朵跌入水中后,犬子一直站在岸边压根没往前走,手中的棍子也根本就碰不着她。为何她不往岸上跑,反而往冰层下面钻?以至于蜷缩的尸体被李全从冰层下拽出?当时在场的孩子们可都不明白这一点呢。冷师爷您明白吗?”

王青秀面容惊骇:听刘征的意思,小朵是自己抱着膝盖猫在水中活活淹死的?

冷文宇捏着毛笔的手指肚摩擦着笔杆:“刘师爷这是招供了?”

“冷师爷,学生何时招供?”刘征抱拳示意衙门口众围观群众,道:“乡亲们家中哪个没有孩子,孩子们嘛,活波好动喜爱玩闹是他们的天性,犬子错就错在带着个没爹傻姑娘玩,傻姑娘傻钻到冰洞淹死了,犬子实则倒霉又无辜。请试想若是家中失火,有人拦在门口,可后门大敞四开。但被困在火中的人,就是不跑。大家觉得这是自杀还是他杀?”

周遭很多人纷纷应和,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碍于冷文宇在此,只敢小声嘀咕,生怕触怒她。

也有很多人说“刘家已经在为刘文张罗婚事,哪里算得无知的小孩。还有那李家小子岁数也挺大。”

刘征却对此听而不闻,冲着冷文宇诡异一笑:“小朵是自寻死路,又没有凶器。敢问冷师爷要如何定罪?”

冷文宇不屑,刚要说凶器一会就会送到,就见周仵作一脸晦涩的来了。

周仵作面有难色,往地上一跪,叹息般的说:“冷师爷,那些木杆儿……都没有血液反应,不是凶器。”

冷文宇错愕了一瞬。

刘征更是嚣张大笑:“木头的凶器呀,早就被人烧了吧!”

冷文宇惊愕收敛无踪,眼珠紧盯刘征那夸张的笑脸,心思转了几圈,双眼愈发黝黑深邃沉淀下来,倒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如此,此案只得暂且退堂延后再审。

衙门口的人群慢慢散去。

就在人群之中,有两位鹤立鸡群的男子:气质文雅面容白净的公孙锦,贵气威严的大方脸花问鼎。

他们站在散去的人群中,没动,耳边都是百姓们的议论纷纷――

“看来冷师爷这回是载在自己定的规矩里了,若是别的县衙没有凶器也能定案了。”

“我相信冷师爷,他说是他杀就是他杀!”

“是呀呀,瞧那刘师爷的张狂劲儿,笑的那么恶心。”

墨宝见两位爷不说话,就忍不住嘴贱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呀!不就是一个傻姑溺水而亡吗?人家刘家公子那么小还是个孩子,最多只是贪玩罢了,何必如此较真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破些大案件!要我说……”

他话还未说完,就立刻闭嘴了,只因为那些准备离去的百姓都停下了,一个个用吃人般的眼睛瞪着他,然后慢慢逼近围住他,周围的空气瞬间紧绷,一触即发。

花问鼎轻咳一声,制止想要教训墨宝的公孙锦,就像是不认识墨宝,也没发现异常一样,颇为有雅致的看向衙门口挂着的木头对联,“公孙你瞧这字,写的不错。”

公孙锦眨了下眼,嘴角泛出令人沐浴春风的笑容,跟着已然健步走向花问鼎,齐齐望着那对联上的字儿,口说:“好字好字……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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