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新纪元,皇……
第130章新纪元,皇……
容芷那句“你的命,不值钱”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破了陈近南最后试图维持的尊严与希望。他猛地擡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与决绝,身为天地会总舵主的傲气让他几乎要立刻拂袖而去,哪怕拼个鱼死网破!
“福晋!陈某敬你武功高强,但士可杀不可辱!天地会众兄弟……”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容芷动了。
她没有起身,没有拔剑,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只是随意地伸出了一根纤纤玉指,隔空对着书房角落花架上摆放的一个白瓷茶杯,轻轻一点。
没有风声,没有劲气,仿佛只是少女无聊时的一个小动作。
但下一秒,那个距离她足有一丈多远的白瓷茶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托起,晃晃悠悠地悬浮到了半空中!
陈近南的眼睛瞬间瞪大,瞳孔骤缩,呼吸都为之一滞!这……这不是凭借暗器或者丝线,这是纯粹的内力外放,隔空取物?!这需要何等精纯深厚、简直非人的内力才能做到?!
这还没完。
容芷的手指微微一动,悬在半空的茶杯开始缓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化作一团模糊的白影。紧接着,她指尖轻轻一弹。
“啵”一声极轻微的脆响。
那高速旋转的茶杯瞬间定格,然后,如同被最精密的工具切割过一般,均匀地裂成了八瓣,每一瓣都如同花瓣般大小一致,切口光滑如镜。这八瓣瓷片并未落下,而是依旧被那股无形的内力包裹着,静静悬浮在空中,在烛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整个书房落针可闻。胤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神乎其技的一幕,还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心脏砰砰直跳。
容芷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在脸色煞白、额头已然见汗的陈近南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晚的月色:“陈总舵主,你觉得,在我的手下,天地会……还能撑几时?是三天,还是五天?”
她顿了顿,手指再动,那八瓣瓷片如同被赋予了生命,排成一列,缓缓飞到了陈近南面前的桌子上,轻轻落下,没有发出一点碰撞声。
“我要找的人,躲到天涯海角也无用。我想杀的人,”容芷微微一笑,那笑容纯净无害,却让陈近南感到彻骨的寒意,“或许比捏碎这个茶杯,也难不了多少。”
陈近南看着桌上那八瓣整齐的瓷片,又看了看依旧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容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所有的挣扎、所有的傲气,在这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武功招式精妙,内力深厚,却没想到,竟已到了这等近乎“陆地神仙”的境界!
他沉默了许久许久,书房里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胤禔有些粗重的呼吸声。最终,陈近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垮了下来,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册子,极其缓慢地,放在了那八瓣碎瓷旁边。
“这……是天地会各地分舵、香堂以及所有核心成员的名单、暗号……陈某,认输。”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英雄末路的悲凉。
胤禔看着那本象征着天地会最终命运的名册,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他上前一步,并没有立刻去拿那名册,而是对陈近南沉声道:“陈总舵主,名册我们收下。至于你和会中兄弟的后续……还需从长计议。这几日,就委屈总舵主先在此住下,一应饮食起居,本王会命人妥善安排。”
陈近南猛地擡头,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王爷这是何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
胤禔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总舵主是英雄人物,若非立场不同,本王亦愿与你结交。如今大势已去,何必急着求死?暂且安心住下,待本王与……‘荣先生’商议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特意加重了“荣先生”三个字,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容芷。
陈近南眉头紧锁,完全不明白这位直亲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此刻已无反抗之力,只得沉默地点了点头,任由进来的侍卫(在容芷眼神示意下,态度还算客气)将他带了下去,软禁在隔壁一处僻静的院落。
书房内,只剩下胤禔和容芷两人。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微妙起来。那本名册静静地躺在桌子上,旁边是八瓣刺眼的碎瓷。
胤禔没有去看名册,也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身,目光深沉地、一瞬不瞬地看着容芷。那眼神里,有未散尽的震撼,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与有荣焉的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亟待厘清的探究。
容芷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她轻轻叹了口气,主动走上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刚才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凌乱的衣领,动作自然而亲昵。她擡起头,看着他紧抿的唇线和幽深的眼眸,唇角微微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爷,”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温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是想问,我这身‘胡乱挣扎’的功夫,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是想问,你娶回家的福晋,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她太了解他了。枕边人数年,同床共寝,育有一双儿女,他或许粗枝大叶,或许在某些方面不够细腻,但他绝不蠢。之前种种,不过是情势危急下的权宜之计和下意识的维护。如今最大的威胁解除,尘埃落定,他这个亲眼见证了“茶杯风暴”的丈夫,怎么可能还继续装糊涂?
胤禔被她点破心思,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的低唤:“……芷儿!”
这声呼唤里,包含了太多情绪。
容芷看着他这副像是被抛弃的大型犬般的表情,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先前那点世外高人的气场瞬间消散无踪,又变回了那个会跟他撒娇、会照顾孩子的普通妻子。她主动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蹭了蹭,眼神清澈而坦诚:
“好啦好啦,别摆出这副样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无数个问题。之前不说,是觉得没必要,也……不知从何说起。现在嘛,”她看了一眼桌上的名册和碎瓷,耸了耸肩,“好像瞒不住了。”
她拉着胤禔走到旁边的榻上坐下,姿态轻松,仿佛只是要聊一件家常趣事。
“爷,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些际遇,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她歪着头,开始琢磨着,该如何用这个时代的语言,向自己的丈夫,稍微揭开一点点她来自异世的秘密,以及这身武功的由来。至少,要让他明白,她依旧是容芷,是他的妻,弘昱和塔娜的额娘,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胤禔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和真实的触感,那颗因为震撼和些许不安而悬着的心,慢慢落回了实处。无论她有什么秘密,她此刻就在他身边,这就够了。他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我信你。你说,我听。”
烛火摇曳,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长长的。容芷靠着胤禔的肩膀,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无声地给她支持和力量。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决定用一种相对容易理解又不会太惊世骇俗的方式开口。
“爷,”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回忆的飘忽,“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或者,相信这天地之外,还有别的世界吗?”
胤禔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困惑,但还是老实回答:“佛家是这么说的。至于别的世界……皇阿玛倒是常接触那些西洋传教士,他们总说有什么欧罗巴,还有什么星星月亮上可能也有人……芷儿,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个荒谬的念头冒出来,却又不敢深想。
容芷擡起头,冲他狡黠地眨眨眼:“爷真聪明,猜对了一点点。我呢,严格来说,不算这个世界的人。”她感觉到胤禔瞬间绷紧的肌肉,连忙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别急,听我说完。我的魂魄,唔,或者说意识,是来自很久很久以后的世界,一个叫‘现代’的地方。不知道怎么的,一睁眼,就成了现在的容芷。”
胤禔的嘴巴无声地张成了圆形,眼睛瞪得比刚才看碎茶杯时还大。来自……后世?!这比什么江湖秘闻、武林绝学都要离奇千百倍!他脑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什么神仙精怪、借尸还魂的传说都冒了出来,看向容芷的眼神里不由得带上一丝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容芷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过的恐惧,心里微微一酸,但更多的是理解。她用力握紧他的手,眼神无比坦诚和认真:“爷,你怕我吗?觉得我是妖孽?”
胤禔看着她清澈见底、带着些许委屈的眸子,那里面映照着自己的身影,与过去数年朝夕相处的妻子一般无二。他猛地摇头,将她更紧地搂住,声音有些发哽:“胡说!不管你从哪里来,你都是我的芷儿,是弘昱和塔娜的额娘!我只是……只是太震惊了……”
容芷笑了,心里那点酸涩瞬间被暖意取代。她蹭了蹭他的颈窝,继续解释:“我不是妖孽,也没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附身。我就是我,只是多了一段不属于这里的记忆而已。至于这身功夫……”她摊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掌看了看,“也算是我来的那个世界,‘老天爷’给我的奖励或者说……异能?它不是普通的内力,更像是一种生命能量,我叫它‘灵力’。”
“灵力?”胤禔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好奇心暂时压过了震惊。
“对,”容芷点点头,为了让他更直观地理解,她伸出食指,意念微动。只见指尖之上,一点点柔和纯净的白色光晕缓缓凝聚,如同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光球,虽然微弱,却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气息,将周围一小片空间都照亮了些许。“你看,这就是灵力。它可以强身健体,延缓衰老,也能像这样外放,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