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四年会让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就牧余自己来说，如果没有系统，他可能一天一天地颓废下去，甚至沦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难人群。当然，也可能哪天突然奋起，埋头苦干，成为某个公司的小高层。
但是眼前这个人，却依旧是四年前的样子。
高大挺拔的身材，合体服帖却并不刻板的西装，坚毅冷峻的五官，一双沉着深邃的眼睛。
“嗨，好久不见啊哈哈哈……”牧余干笑了两声，又急急地说，“我家就在附近，不用送的……”
牧余解释的话在谢晏淡淡的目光里慢慢咽了回去，然后微微垂了头，有些沮丧地看着地面。
谢晏看着牧余垂着脑袋一副等着挨训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好笑，吐出的字眼依旧简洁而有力度，“上车，带你们吃饭。”
牧余飞快抬头看他一眼，然后默默地拉着石磊上了后座。这个人吧，还是老样子。对着他，从来不说请他去吃饭，一直都是“带”你去干嘛干嘛，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偏偏他呢，一见他就觉得怵得慌，又敬又畏，也从没敢拒绝过。
谢晏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坐好，看看自己空空的副驾驶座，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
石磊除了牧余，还没怎么接触过陌生人，此刻有些害怕地紧紧靠着牧余，大眼睛戒备地看着前面沉默的男人。
感觉到他的紧张，牧余安抚地拍了拍他，“别怕，那是我的……朋友，他叫谢晏，他不会伤害你的。”
石磊在他温和的嗓音里渐渐放松，点了点头，“我不怕。”
牧余摸摸他的头，“真乖。”
谢晏从后视镜里朝后头看了一眼，牧余浑身的气息都软了下来，年轻的面孔上残留一丝柔和的笑意，他看着看着有些走神。直到后头车子鸣笛，他才发现差点把车开到反向车道上去。
牧余惊讶地看过来，谢晏平静地打方向盘，“旁边的盒子里有吃的，先吃一点。”
“哦。”牧余不敢多看，乖乖应了。
打开身边放着的盒子，里面有各式的甜点，也有各种零食。所以牧余总感觉谢晏把他当小孩子，因为以前谢晏也会给他准备零食点心，方便他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不过现在有个石磊在身边，牧余吃零食也有个伴儿，也不觉得尴尬了。
牧余没有多吃，毕竟他要尊重减肥这两个字。也没让石磊多吃，一会儿就要吃饭了。
谢晏带他们去的，是一家外表很低调，内部装饰得简约温馨的茶餐厅。里面的食客都小声地交谈着，气氛居家又雅致。
谢晏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刚点了两道菜，牧余就忍不住靠过来看。谢晏看着自己身前人头顶的发窝有些发愣，没有出声，也没有把菜单朝他递过去，任由他挨着自己身边，身上传来洗发水的清香和年轻男人身体的那种热量。
牧余是有点担心谢晏张嘴就像以前那样点一堆他喜欢吃的各种肉食，他现在正在减重，稍微吃点可以，怎么也不能胡吃海喝。要是一晚上再给他增个两三斤，估计他就要抱着霍季哭了。
所以他着急地凑过去想先点个沙拉什么的，然后再开口给石磊点一些他没尝过但可能爱吃的酥肉之类的。但这种不过脑子的举动，却让谢晏有些发愣了。
“我就要一份水果沙拉，一份香煎龙利鱼，一杯牛奶就可以。给他来小酥肉、芝士h虾仁……”牧余一口气说了五六道菜，“再跟我一样来一杯牛奶，就可以了。”
服务员微笑点头，目光转向谢晏，“这位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
牧余这才想起谢晏还没点完菜呢，连忙直起身看着谢晏不好意思地笑，“呃，那个，我要减肥，就先点了。你还要什么？”
谢晏却没说话，眼睛沉沉地看着他，黑色眼瞳如同浓墨一般，看不出情绪。
牧余被他看着，呼吸一窒，手微微地握了起来，“谢……谢晏？”
谢晏目光一闪，看向服务员，“再来杯咖啡，谢谢。”
“好的，请您稍等，稍后为您送餐。”服务员弯了弯腰，走远了。
尽管谢晏不再看着他，牧余还是有些如坐针毡，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谢晏有些好笑，看向他，“我为什么生气？”
牧余眨眨眼，犹豫道：“我打断你点菜？”不会这么小气吧？
谢晏没搭理他这句话，“你给他点那么多，他吃不完怎么办？”
对牧余骨子里头对食物那种撑着也要吃完的执着，谢晏简直不能更了解。这时候他才开口，也是想看看牧余纠结的样子。
果然，牧余傻眼了，“那……那……”
牧余垂头对上石磊的眼神，抿了抿嘴有些悲伤，“小磊，你要加油吃。”
看石磊一副身兼重任的模样严肃地点头，牧余又赶紧加了一句，“也别把自己撑到了。实在吃不完……吃不完我帮你吃。”
自己点的菜，跪着也要吃完。
牧余简直要抹一把辛酸泪。
谢晏看着两人一脸的凝重看着服务员端到桌子上的菜，啼笑皆非。
服务员被这一大一小背水一战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问是不是菜品不对，得到否定答案后，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主动送来了一份奶昔。
牧余愈发生无可恋，说了句“谢谢。”挥手让服务员自己忙去。
谢晏无奈，“别吃多了。吃不完我带回去。”
“真的？！”牧余眼睛都亮了，“那谢谢你啦。”没了这个负担，牧余看向石磊，语气里透着欢快，“小磊，我们开吃吧！”
“好。”受他情绪感染，石磊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跟着快乐地开动。
其实牧余一下午的流汗之后，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而小石磊跟着现代舞那边学了好久的seve，也是又饿又累。这会儿食物的香气飘进鼻子里，口水咽了又咽，要不是提前吃了几个小零食，眼睛都要绿了。
谢晏看两个人腮帮子鼓鼓，像是两只匆忙觅食的仓鼠，自己的食欲也被唤醒，举起了刀叉开始吃饭。
“牧余哥，这个好吃。”一开始吃饭，小石磊就没了先前那些拘束感，遇到自己觉得好吃的，就主动给牧余夹，完全受了牧余“有你一口好吃的，千万别忘了牧余哥”的日常洗脑。
“嗯嗯，这个也好吃！”牧余把一块鱼肉放在小石磊碗里，看小石磊吃的开心，他的心情也愈发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