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事 - 遗传性误国 - 左达承鸣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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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活事

二人在柳凤雏军帐中商议至月上柳梢方回,一路无话。

等进军帐中,永琰在黑暗里摸索着点灯,润之自身后抱住他的腰,道,“别点了。”

“你有夜盲病,我有血友症,咱俩算天残配地缺,正好。”

永琰长吁了口气,掌心附在润之手背上。

夜凉如水,军帐上的小窗把月光切割成零散形状,宛若大珠小珠散落一地,山间晚风习习,夜归鸟儿兀自婉转,自是一番安逸风韵。

“当皇帝是天下第一舒坦事么?”

“琰哥不知道。”

不知道当皇帝是否是天下第一舒坦事,永琰张开手臂将润之环进怀中,但此时此刻,眼下这光景,或许是天底下第一的快活事。

润之迷离望向军帐上方,眼角眉梢泅着一片□□红痕,两人赤身相覆,在地面投射出交融的剪影。

润之抬身吮吻其耳畔,“回了宫……便不能常见到。”

“能……能的。”永琰勉力睁眼,在黑暗中捕捉润之的轮廓,却被潮水般涌来的快感迫得搂紧怀里之人,咬牙挺过,狠狠吻住他,“夜夜,出来见你。”

“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如何夜夜能见。”

“翻墙,你忘了,你那翻墙本事谁教的。”

润之轻笑,永琰手上加力激催,喘息声夹杂水声阵阵,怀中之人姿容胜雪,点点红痕如雪上红梅,当真好春\\情。

“还是不要夜夜相见了,不然被宫里人察觉,还以为十五皇子同――呼……同哪家姑娘私会。”

润之神志混乱,迷蒙中听永琰颠三倒四呢喃道,“要见,要见的……一日不见,如三秋,润之,润之……琰哥真心喜欢你,琰哥想你……”

润之立时以唇相附,堵了他口,将剩下的话吞咽入腹,仔细咀嚼。

唇舌激烈纠缠,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回荡于军帐上方,永琰探舌回应,被不轻不重咬了一口,顿时心尖上像让小豹子挠了下儿,双手渐握作拳,骨节咯嘣作响,遂一个施力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呜……”润之轻哼出声,尾音上调勾人。

“!!!”

永琰扶着润之的肩膀不敢动作,蹙眉紧张道,“伤口疼?”

“不疼。”润之埋在他胸前,听那处震耳欲聋的咚咚心跳,十分安稳,又将手沿着两人相贴缝隙滑进,往永琰胯间掏去,握着那物,喘息道,“怕。”

“别怕。”永琰亲吻润之眼梢,又亲吻他掌心那块小而圆的疤。

黑夜里他的眼睛凌凌发光,像是浸着星河北斗。

趁其不备再度反压过来,手脚牢牢锁住那人,润之促狭一笑,“现在不怕了。”

“你!……”

夜色正浓,林间夜莺啼转遮掩了一室旖旎。

尹壮图后半夜起夜到帐篷外头撒尿,遥遥望见润之帐前大槐树下一点光亮莹莹如豆,凑近看去,永琰蹲坐于石桌旁,一条长腿屈起,架了本卷边儿破棋谱,正聚精会神钻研。

面前棋盘上黑白双色无甚章法,倒像是同自己博弈般架势。

尹壮图夜里裸睡惯了,只下半身松松围条亵裤,□□出上半身纠结健硕的肌肉,古铜肤色,长短新旧伤疤披了一背,颇具男子气概。搓搓脸道,“下棋呐――”定睛一看,复评论道,“这黑子布局有问题,金边银角草肚皮知不知道,怎么上来先往气眼里拱,臭棋篓子么你……来来,不成大哥教你几招得了。”

永琰只当没听见,垂着眼皮继续研究。

“围棋这东西,”尹壮图自顾自道,“跟练拳脚功夫不一样。”

尹壮图双脚略分,指握成拳,铁拳携着劲风堪堪一扫,树叶随风所动,簌簌下落,化拳为掌,以掌风为刀刃,横里下劈、刺、点、推、砍,竟是当日永琰与石鲁交手时那剑劈三招,收势于掌中却无半点鲁莽冒进,下盘如磐,上臂匀力,万宗不离本心。

“武功也讲究个根骨气脉,法至意先行,却可以勤能补拙,根骨佳者往往占些便宜,得高手指点,能融会通贯,一技领会,万法触类而通,便省却二十年辛苦功夫,像你。”

倏忽环掌作拳,屈肘下砍,膂力万钧,未曾着地便动土移石,寓清于浊,藏拙于巧,将永琰三招中破绽悉数破解。

“头脑愚笨者虽进步缓慢,但每日勤学苦练,咬牙坚持个一二十年,易经洗髓,强筋健骨,也终有所成,像陈骁。”

接着收拳抱一,下化太极双步,旧力未断而新力续之源源不绝,天地万术,皆在其不二身法之中,是可为阴阳双鱼身法。

此番大动之下,气息竟纤毫未乱,旋笑岑岑道,“但是围棋不同,若到了十六还没成国手,私塾师父就知晓你没天赋,劝你别走这条路,如何也无补救之法,当真半分颜面也不给。”

“像你?”永琰落下一子,暗暗将方才招式记下。

尹大将军讨了个没趣儿,不甚在意地哈哈干笑两声,立即被永琰一记锐利眼刀制止。

“他在休息。”

尹壮图大窘,连忙收声,半晌复压低声道,“再多添盏灯罢,听丰绅说你夜里眼睛不大好。”

永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跟你说的。”

尹壮图点头,措了会儿辞,补充道,“他很……在意你。”

“我知道。”

“……”

皇室一年一度的中秋家宴。

润之尾随和|至北武门,远远听见闻二十四桥传来丝竹声,如丝如缕,撩人心脾,便道,“二十四桥的水从何处引来?”

和|:“秦淮河上引水。”

润之点点头,想起儿时母亲哄自己入睡时哼唱的小调‘二十四桥明月夜,秦淮曲水绾君心’余音袅袅今仍不绝,叹的是后宫中寂寥一生的宫人,而他的琰哥,即将卷进被二十四桥圈锁住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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