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匪患 - 遗传性误国 - 左达承鸣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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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匪患

天色方晚,此时入山已不安全,雪沙豹衔着润之衣角不住朝后拖拽,一人一豹在入山口僵持不下。

“儿子,松口――”润之说,“他们人数众多,我们得快些,总能赶上队尾……”

润之愤怒大吼:“别扯,扯烂就没衣服穿了!”

雪沙豹大狗般呜咽,不敢再阻拦,随润之自山口小道进山。

天已黑透了,润之凭着虚无的方向感坚持前行,行至半夜,润之泄气道,“儿子,还是歇会罢。”

中途雪沙豹叼回只血淋淋的野兔,润之不会生火,瞧着死不瞑目的兔子不禁发憷,只吃了些酸果子充饥,这会儿胃里酸得难受,痉挛般抽痛起来。

润之用手肘抵着胃部,勉强倚在儿子身上休息。

草丛中响起沙声,雪沙豹似乎察觉到危险,脊背弓起,皮毛炸起,浑身肌肉紧绷,耳朵警觉地向侧立起,喉中发出凄厉嘶声。

“怎么了,儿……”

润之话未说完,树丛里瞬间甩出一根套马索!

袭击来的迅猛,润之浑身一震,刚要转身,套马索已至颈后!润之毫无防备,竟被套住脖颈,尚未呼喊出声,套马索骤然收紧,向后方树干甩去!

一刹那间,叶落簌簌,雪沙豹弹射而起,牙齿呲出,利如快刃,一口叼住绳索,软铁索卡入齿缝中,拼尽一身力气护住润之。

两方角力不下,润之得以片刻喘息,忙将锁扣解开,矮身横腿一扫,扬起杂草无数,周遭石块受力飞出,直击铁索尽头!

只听草丛中一声闷哼,润之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却见雪沙豹双目赤红,嘴角已被勒得裂开,血沫遍布,心中登时惊痛无比,叫道,“儿子!松开!”

雪沙豹应声松口,套马索撤力后拉,林中黑影一闪,迅速隐没。

雪沙豹脊背弯如一柄满弓,仰头呼啸一声,便要追击,润之又惊又急,魂也吓掉了半条,连忙拉住它尾巴,喘气道,“别追!儿子――呼……坐下我看看。”

雪沙豹鼻中喷出雾气,显是有些不甘心就此罢休,鼻腔中哼哼两声,便蹲坐下来,乖乖张嘴给润之瞧。

嘴角略微撕裂,有两颗牙有些松动,润之拍拍它的头示意闭上嘴。

山中夜间冷冽,经过一番大动却也不怎么冷,润之摸摸脖颈上勒出的淤痕,口中喘着粗气,反复深呼吸,思绪渐渐冷静清晰。方才草丛中的人该是山匪先头兵,若是由得那人回去通报,引来其余山匪,自己决计要命丧于此。

还没有见到琰哥,爹还等着自己回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此处,润之拼着一腔孤勇,重新鼓舞精神,呵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道,“继续走,不能停――我真的很饿……”

一人一豹加速前行,润之心惊胆战,腿肚子痉挛,不住后怕。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润之已经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苦撑着,勉力赶路,雪沙豹脑袋蹭了蹭润之的手,回头甩甩尾巴。

“儿子,你想让我骑你?”

雪沙豹殷勤扭身,喉中呜呜做响,润之遂爬上雪沙豹脊背,两臂搂紧豹颈,把头埋在皮毛之中,毛下皮肤温暖异常,润之便有些昏昏欲睡。

天色大亮,丛林深谷之下传来波涛声恢弘震天,雪沙豹仰头长啸,丛林山摇地动,颇有风急天高之势,旋请抬前爪,背上满载着它的身家性命,平稳朝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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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福家军旧部骠骑依旧苦苦行军。

山高道阻,连日跋涉,将士们精神与体力处在崩溃边缘。

至第四日清晨,永琰所带领骠骑营已同后方尹壮图军队与元瑞步兵营拉开一段距离,永琰眼中血丝遍布,跨下惊羽也显疲态,兵士们更是个个委顿不堪,以长矛撑地,拖着双腿勉强赶路。

树杈上的猫头鹰扑棱棱飞向别处,松针扶风簌簌做声,永琰耳廓微微一动,似在分辨。

惊羽蓦然驻足不前,前方树丛中迅速窜出近百蒙面暴徒!

为首者身高九尺,身形健硕,□□上身,手提一柄狮子昵嗤大环刀,左眼以黑布斜遮,系于脑后,口鼻皆掩,令一只眼似没有眼皮遮盖,眼珠浑圆突出,极为可怖。

将士齐齐一怔,除元帅外全体后退。

骠骑营人数不足二百,粮草先行,看似规模浩大,实则外强中干,再者长途跋涉消磨意志,兵将萎靡,心智不坚者甚至动有反意,与其跟随这位铁腕元帅,这般痛苦不堪地行军上战场送死,倒不如占山为王劫富济贫来的痛快实际,大有不战而降的架势。

暴徒首领见势得意非常,桀桀怪笑几声,声如擂鼓,“就这么几个虾兵蟹将也赶着去送死?!”

永琰冷冷扫视马下拦路虎,暴徒首领抬头,与其目光相接,顿时脊梁骨一凉,继续吼道,“实相的把粮草留下,滚回家种田去,爷爷不杀老弱病残!”

骠骑营队伍轰然一片,已有人按捺不住,预备投诚。

首领身后一名小打上前,眯眼打量马上年轻的元帅,似乎在揣测他是何身份,继而眼中闪烁出猥琐光芒,低声对首领道,“老大,这领头儿的倒是俊,二哥昨晚上套的不会是他吧?”

“放他娘的狗屁!”首领扬手给了小打左脸一巴掌,怒道,“你眼睛瘸拉!没听老二说那人身边儿跟着头白豹子呐,差点儿就吃了亏了!”又上下打量永琰,嗤笑一声,“这人身后就他妈一帮残兵败将,可比白豹子好对付多了!兄弟们,给我上!粮草抢回来下山取媳妇儿!”

永琰眉头轻蹙,眼中微微闪过异样,说时迟那时快,腰间宝刀出鞘,仓啷一声脆响,将迎面冲杀而来的小打拦腰斩断!

刀风直削进树皮半寸,那小打一声‘杀呀’尚未出口,瞬间被从中一分为二,脸上带着扭曲惊惧的恐怖神态,喷血而亡。

旋冲入人群,上劈下斩,百十号人竟无可挡下他一刀,登时被扫得七零八落,硬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永琰立刀身前,眸若寒冰,以拇指揩去霜刃上残留的少许血迹,宝刀归鞘。

“格老子地!”首领完好的另一只眼几乎掉出来,半张脸瞬现狰狞之色,额头青筋爆出,呼号一声提刀便冲!

永琰一手撑鞍,翻身跳马,于空中横刀格挡,两柄利器相碰,嗡鸣之声清越,滋啦啦擦出簇簇火花!

暴徒首领右手擎刀,左手勾指成爪,直取永琰左眼!

在场之人无不心头一凛,众人紧张呼吸,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动作。

永琰微微侧头,小臂一转,竟将宝刀以极冷角度上提,刀刃擦过青铜刀环,仓啷啷又是一丛红火,永琰借力弹跃,左腿微弓蹬地,瞬间飚射而出!

首领举刀格挡,不堪巨力,大环刀架在锁骨上方,刹那间发出几近断裂的嗡鸣,永琰一手擎刀,一手化掌为拳,指节噼啪作响,一拳暴击首领肋下――

肋骨咔嚓崩断,直插入肺,暴徒首领口中鲜血狂喷,手上失力,青铜刀背直被压进锁骨一寸深,剧痛之下拼死一搏,竟以手掌按住刀刃,向后猛一拖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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