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刑
御林军刀柄击在润之嘴上,令他牙膛破裂,吐出一口血来。
刘必显自顾自继续说:“虎符合璧,普天之下也就是你们家满门抄斩能动用,新皇如若有半点留你之心,这虎符如今也不会在我手上。”
“和|欺君罔上、压搁军报、任用私人、僭越制度、贪婪聚财,桩桩加在一起足二十件有余,连新上任的吏部尚书都请新皇特颁谕旨,要‘立即将和|照大逆律押赴市曹,凌迟处死’。”
凌迟处死!
便似雷霆劈中,他脑际瞬息白芒一闪,耳中嗡嗡作响,几乎天旋地转,似乎有一片极钝的刀刃,正在一片一片地将他的心脏千刀万剐,捣碎成泥,血肉粘连,疼得喊不出声来。
不可能,怎么可能,爹不会死!爹永远不会死!
润之嘴角被凝固的血块糊住,几乎口不能言,死命摇晃脑袋,眼泪迸溅而出。
“好在新皇仁慈,”刘必显卡住他的脖子,“别晃!年轻人还真有活力,流这么多血还精神得像头活驴!”
“听着活驴!新皇大赦天下,免了他千刀万剐之刑,只赐和|三尺白绫,令他自行赴死,如今罪臣和|已然伏诛……”
“不――!!!!”
“不要打断老子说话!小杂种!”刘必显甩了他一巴掌,轻蔑地俯视他,“有爹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你和你爹,你们钮祜禄一族,对永琰来说,不过是一块登上大位的垫脚石,如今天下在手,他不再是任人欺凌的落魄皇子,而你也再无用处,这垫脚石可就变成绊脚石了――”
“新皇口谕――查抄大奸臣和|府邸,金银尽数充公,府中诸人,一律杀、无、赦。”
――等着看罢,他若是当了皇帝,有你哭的那天。
――你就是头拉磨的驴,他三不五时出现一会,就像在你眼前挂上一根永远也够不着的胡萝卜,不过贪图你身家显赫,能帮着他。
――等他用不着你了,萝卜也不用喂了,直接把你爽了,只因着你今时今日还有可利用之处,才待你与众不同些。
“其他人都解决了?”
御林军头领指使左右,把死人从各处拖出来,在院中堆成一座尸山,又将头颅一一砍下,摆放成三排,清点人数,遂抱拳回禀道,“□□羽一百零四人,另五十四名长工,三十二名丫鬟女眷,已处决,还有一名夫人……方才已自尽了。”
刘必显拍拍手,“不错,这小丫头倒还有几分姿色,老子今日没什么性质,你们就在此地把她办了,新皇登基,也给你们尝点儿甜头。”
“不!!不!”润之从剧震之中惊醒,奋力以头撞地,“刘必显,刘必显!你放了她!不许碰她!我一定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用不着记恨我,要记恨……就去记恨你的琰哥吧,老子再同你废一句话,”刘必显在他耳边低声说,“永琰托老子带给你一封信,信呢,我已经烧了,但信中有句话不妨说与你听。”
绸缎撕裂声、素池拼死的呼喊交织进夜色里,她嗓音凄厉,一如濒临死亡的杜鹃鸟,一声一声叫着哥哥,说哥哥我疼,哥哥我不想死,声声啼血,撕心裂肺。
到了后来,那声音渐渐低下去,留下一个破了的尾音,血淌了满地,素池断气了。
润之双目血泪蜿蜒,无神地望着远处,而刘必显的声音穿过刺耳种种,却显得更加清晰和残忍――
“朕若不除和|,天下人只知有和|,不知有朕。”
“你爹啊,已经死了。”
润之的天,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少更一点点,明天上大餐~~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