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
辣妹没想到双头镇的酒楼都这么早就关门了,这才刚进腊月啊。
其实她不知道,酒楼都是常年无休的营业,只有到了年底那个月因客商也都归家,本也没多少生意。而员工也是一年忙到头几乎没有休假,所以年底这个月歇业也是员工的一种福利,这月结的年底工钱东家多少都会多给些,比一个月的工钱肯定多,也相当于带薪休假一月外带年终奖了。
辣妹看着醉仙楼大门从外面挂着把大锁,心里还有些不甘,毕竟挑那么远的担子来了。还是想着绕到后门看看。
还好,后门还是开着的,只是大棚里没了以往热闹忙碌的帮工,东西也都收拾掩盖起来。
她挑了东西往里走,本想通过后堂过道就朝里喊王掌柜的,结果发现就旁边一个小房间有声儿。
“下午拿了年礼就去,别推三阻四的。”
听着应该像是那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中年壮实女人。
“我不去。”一声闷闷的男声。
辣妹一听就知道是吴青的声音,心中一喜,还好他在,还给他带了辞年礼呢,于是抬步就往传来声音的房间走去。
“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就知道惦记着那个野丫头,一个乡下丫头又黑又瘦,家里又穷,我们吴家她也配?”
那个女人声音尖锐了起来,辣妹脚下一滞,这“乡下丫头又黑又瘦,家里又穷”说的难道是她?
可无缘无故背后讨论她干啥。
“别这么说辣妹。”吴青的声音也高了些。辣妹很少听到吴青这样说话的语气。
“怎么?戳到你心思了?我告诉你,开年你可就十八了,人家才十二,难道你要白白等她几年不成,再说了就算她到了年龄我也不同意,你也不看看她上下哪点儿配得上你……”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辣妹。”吴青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他一向笑容拂面,她还真无法想象他生气是个什么模样。
“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翅膀还没硬就为了个黄毛丫头这样对你娘说话了……”
这个女人竟然是吴青的娘。
而见人就一张温和笑脸的吴青竟然有这么个一脸横肉的娘……
辣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她每次见到吴青和自己说话就十分嫌弃地看着自己,她这是以一个婆婆挑剔的眼光来看她啊。
她心里一阵后怕,还好自己对吴青没那啥意思的,不然……
她想想还是默默的离开吧,又觉得这样一走了之似乎又不太好,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更何况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大老远菜已经挑来了没有再挑回去的道理,便想着要不直接把菜放在以往的库房里再走。
等吴青或王掌柜来锁门的时候自然就会看到瓦罐知道她来过了。
不再犹豫,辣妹悄悄挑着担子进了库房,关上门,一个人在那里轻手轻脚的搬瓦罐。
那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辣妹也听的七七八八了,看来吴青对自己有点儿那个意思,但他娘坚决反对,要他娶别人。
她好像冲出去对她们说,别吵了,吴大哥你赶紧娶了别人吧,你娘也消停了。
忽然就想起吴青见到自己眼前一亮笑着打招呼的情景,眉清目秀间温和亲切……
她就那么坐在了地上发起呆来。
一直到两人经过门口,声音越来越远……
“他们走了。”
辣妹吓一跳,凭空身后一个人声。
她回头一看,“大老板王逸之”。
“正是。”
她马上掩口,竟然不小心说出口了,连忙改口,“东家”。
今日王逸之穿了一件宝蓝色棉布长衫,上身套了件对襟的白缎滚兔毛边儿的短袄子,整个人看着雍容华贵。
“叫我王逸之吧。”他面色正常似乎是认真的。
“东家,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都放年假了吗?”
“王掌柜去青州城拉最后一批货了,我在这里等他一起回泸州。”
“哦,”辣妹想着那母子俩也走了,自己东西也摆好了,连忙告辞,刚要走看到筐里的东西,才想起来自己还带了辞年礼的。
“东家,这是我给你和王掌柜带的点儿土特产,不要嫌弃哈。”她一样样的拿出东西,无非是一些笋干,干螺丝肉,柿饼,还有几条野鲫鱼,“这是我在桂花树脚下养的桂花鱼,因吃了桂花肉香的很。”
那鱼都只有半尺长,颜色却很淡,盆子里有水,这会儿依旧活蹦乱跳的。
“哦,桂花鱼?你故意养的?”
“是啊,我家院子里有两颗很多年的桂花树,一颗金桂一颗月桂,每年秋天开的遮天蔽日的,整个院子都香着,我就捉了几条小鲫鱼放在树下的大瓦缸里养。”
他很认真的听着。
辣妹急着要回家,说完赶忙开门去隔壁后厨拿木盆装鱼,她一会儿要把木盆带回家的。
“东家,我回去了,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鸿运当头财源滚滚。”
说着就拱手告辞。
他依旧看着水盆里的鱼,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强人总是异与常人,辣妹心里只能这样想着。
“完了,东家他们把门锁了。”辣妹站在后门拉着门大叫起来,又一阵风的跑了回来对着王逸之说,然后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他。
“锁便锁了,我也不会吃了你。”他淡定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