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
挫败
站在月榜成绩单前,梁涵脸色有些不好看,前面挡着她视角的同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消化这个成绩。
文科里的语文和英语倒还看得过去,但理科全面溃败,不仅没有什么长进,甚至退步了。
数学没有及格,物理分数甚至比上次还低,明明她这次她很用功听课和做习题了,怎么做了还错!
梁涵身后响起一道凉嗓:“考得怎么样。”
她知道谁来了,迅速整理了心情,回头跟他开玩笑道:“恭喜你呀,你省了一顿饭钱。”
秦曜站在她后面,没有接她的话,目光从第一排开始找,直到三十名附近。
他不咸不淡地说道:“进步了,上次三十五,这次三十。”
梁涵突然有几分烦闷,转身撞开他肩膀离开:“你还不如别夸我。”
梁涵因成绩带来的挫败感而心情郁闷,走出教室后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走动起来。
走廊里都是出来透气的学生,连廊的花圃里栽种了迎春花,可惜现在入秋,绿叶也败光了,光秃秃的只有枝条。
她在楼道里走了几圈,才在上课铃响前慢悠悠地回到教室。
坐在她后面的秦曜正趴在桌上睡觉,同桌推了他一下,他才缓缓坐起身揉眼睛。
梁涵坐下后,看见自己桌上放着一瓶罐装的旺仔牛奶,罐子还带着温热,在寒凉秋日里,暖化了她发冷的掌心。
不用多想,梁涵也能猜到是谁。
上面老师在讲试卷,一张卷子刚讲完,下课铃就响了。
接下来的几堂课,老师都在讲卷子。
教室里的窗户关得严实,二氧化碳浓度太高,白炽灯太亮,班里的人几乎都是昏昏欲睡。
挨到放学,秦曜被物理老师叫走,梁涵没有等他,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先走。
手机揣进兜里,戴上耳机和卫衣帽子,她独自走进黄昏夜色中。
操场上还有学生在跑步,有普通的学生,也有体育生。
体育教练茕茕孑立站在跑道外边,忽地吹响哨子,召集起这些体育生集中过来听训。
梁涵在看台上找了个位置,趴在栏杆上看他们训练,一直等到天色昏暗,训练的队员们背着书包回家,她才跟着一起离开。
回到家里,玄关处看见了一双男士皮鞋,梁涵就知道她爸难得准时回家了。
客厅里有球赛播放的声音,绕过金鱼缸,梁涵就看见梁宥康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梁宥康听见她的声音,从电视机里擡头,往后坐起靠着沙发椅:“涵涵回来了。”
梁涵换了鞋,踱步跑到他旁边坐下,高兴的问道:“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办完案子了?”
梁宥康近来有些懒怠,伸手枕在脑袋后面,看着梁涵问她:“案子怎么都办不完的,上吊总得喘口气嘛。最近学习怎么样了。”
梁涵脱了书包扔到一边,撅唇责怪他:“一回家就问我学习,你好讨厌啊。”
梁宥康只是笑:“你妈老说我不关心你呢,现在问你两句就讨厌了?”
梁涵偷偷瞥了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尔后弯下腰来,趁机给她爸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暗示:“关心不是一句两句,这个才是最关心。”
“臭丫头!”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梁宥康还是掏出了钱包,里面有十几二十块的零钱,他想了想,拿了张红色的塞给她:“省着点花。”
“谢谢爸!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爸!我爱死你了!”梁涵得了便宜疯狂卖乖,嘴巴甜得要死,梁宥康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恰好此时宁慈端着菜出来,将沙发父女俩偷摸藏东西的动作尽收眼底:“一个两个回家就知道跟大爷一样坐着,都不知道帮忙吗?”
“快去帮你妈。”梁宥康把梁涵推了出去,梁涵卷起袖子跑进厨房帮忙端菜。
餐桌上是家常的三菜一汤,小鸡炖蘑菇,芹菜炒猪肉,土豆丝和番茄蛋花汤。
三人落座,梁宥康看了眼梁涵旁边的位置,问她:“怎么不叫秦曜过来吃饭。”
梁涵夹了一把酸辣土豆丝,吃得很开心:“秦曜去上补习班了。”
梁宥康端着碗,好奇问她:“秦曜成绩那么好,也要补习吗?”
宁慈插嘴道:“秦曜准备高中去竞赛,现在补习的是初高中的知识。”
梁宥康随口说了句夸赞:“哟,这小子可以啊,青出于蓝,老秦好像就是清北的学生,将来子承父业了不是,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咱们闺女以后要继承你爸还是你妈的衣钵?”
正在努力扒饭的梁涵头也不擡:“都不想。”
宁慈忍不住叹气:“都不想还是都不行?才上初中呢,就已经开始掉队,初中那么简单的学科,成绩都能一塌糊涂,你和秦曜从小一起长大,怎么秦曜年年都拿第一,你就拿倒数。”
梁涵忽然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憋闷了一会,才小声地辩驳:“我不是倒数!我就拿过一次数学倒数,你就只记得那次是不是,好的你记不住,偏偏记住坏的。”
宁慈摆谱道:“你月考成绩出来了,这次数学又没有及格,物理才三十几分,我都没脸跟你班主任讲话了。”
宁慈虽然对梁涵放养,但是也会抓她的成绩,梁涵的成绩并不抢眼,常年游走在中等水平,稍微分神都能掉下去,宁慈心里愁得不行,特别是两个孩子对比差距越来越明显,心里那股气就越大,想她曾经也是学霸,怎么生了个学渣女儿!
梁涵皱眉,嘟囔道:“数学和物理很难啊。”
宁慈:“初中都是基础,哪里难了,秦曜都开始掌握高中课程了,你怎么整天拖后腿,以后人家去清北念大学,出社会以后开公司,开宝马,你就只能去电子厂拧螺丝做厂妹一事无成,到时候你丢不丢人。”
梁涵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红着眼,梗着脖子:“秦曜秦曜,你那么喜欢他,让他做你儿子得了。”
宁慈放下碗筷,横眉冷对:“说你两句还顶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