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黑
拉黑
图书馆里,灯火通明。
昨天的位置被别班的学生抢占,他们四个只能转移到别的地方。
这次桌子没有那么宽敞,桌子靠墙,学生们只能坐成一排。
秦曜坐在中间,左边是钟庆和姚刚,凌芫坐在他右手边。
凌芫安静坐在一边写题目,无人注意时,拿出藏在书本里面的手机,悄悄给钟庆发消息。
不多会功夫,钟庆佯装和姚刚为了一道题目争论,怕影响别人,就跟秦曜说了声出去外面讨论。
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分钟。
“秦曜,这题我不会。”凌芫拿来题目问他,秦曜却皱起了眉。
因为这排座位很紧窄的缘故,他坐着并不舒服,腿伸不直。
过道狭窄,他们这排的椅子还不能往后退太多,容易挡着来往出入的学生。
如果往旁边岔开容易碰到人,他已经竭力避开,但凌芫转身的时候,还是会时不时撞上来,不是不经意地碰撞,而是若有似无得擦碰。
入秋后天气多变,白天的秋老虎威力不容小觑,到了晚上则刮起了秋风,体感温度骤降。
学校的女生大部分已经换上长裤,凌芫还穿着校裙,衬衫也是短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后,她转身过来询问:“秦曜,你椅子上的外套能借我吗?我有点儿冷,怕感冒。”
秦曜捞过外套,在凌芫期待的眼神中,很自然地穿上:“不能,我也冷。”
凌芫:……
做题期间,图书馆有些人频频往他这儿看,秦曜转着笔,冷冷地盯回去,又看了眼左手边的两个空位置,思索了片刻,拿出手机给钟庆发消息。
那边石沉大海。
他起身翻了翻他俩放在桌上的练习册,步步高学习笔记——语文。
秦曜冷笑一声,跟他玩金蝉脱壳是吧。
秦曜不动声色移了个座位,凌芫讶异地看着他,问:“你怎么坐钟庆的位置上了?”
秦曜冷声解释:“位置太窄了,我坐着不舒服。”
明显的逃避动作,仿佛在打她的脸,可他没有明说,意味着她可以装傻,凌芫咬着唇,和他商量道:“那我下次提前来占座吧,你喜欢昨天那个位置吗。”
“一般。”
“那你想坐哪儿?”
“都可以。”
凌芫察觉到他态度上的疏远,心情不由变得失落,低头写题的时候,心思都乱了。
想问秦曜题目,却发觉这是他讲过很多遍的题型,可她还是写不出来。
理科就是这样的,不会就是不会,越是钻牛角尖,越是钻不出来。
她不想浪费时间,只好转头去问秦曜。
秦曜翻过前面几页,圈出了同样的类型,那时候她还能写对。
铅笔在纸上一圈一圈地打转,留下淡灰色的笔迹,直至渐渐加深了颜色,秦曜淡声道:“你写过的,忘了?”
“只是换了个条件,过程和思路是一样的。考场上,没有人能帮你,只能靠你自己写答案,如果你还是这种写过就忘的水平,谁给你开后门都没用。”
“回去想想,该怎么写,把心思落在琢磨题目上,比什么都有用。”秦曜把卷子放回她桌子上。
他的语气冷淡平和,没有责备,可却比责备更令她的自尊心受伤。
凌芫拿着卷子坐回自己的位置,抓着笔试图解题,写着写着忽然情绪崩溃,潸然落泪,泪珠滴答滴答沾湿了卷子。
她的哭声不大,但肩膀抽动时看着楚楚可怜。
秦曜看着她没动,有些不理解她为什么哭。
他翻了翻钟庆的背包,搜罗出一包纸巾,一语不发地放到她桌面。
凌芫吸了吸鼻子,望着面前的纸巾,却没有拿出来擦眼泪,她等了很久,秦曜也没说安慰的话语。
她擡头,用通红的眼睛看他:“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秦曜冷眼旁观,半分都不心软:“如果是因为写试卷写到崩溃大哭,那我告诉你,国集里我见多了,熬一熬就过去了。如果因为别的,你的心态不适合搞竞赛。”
凌芫泪盈于睫,问出了一直以来心底最深的疑问:“你对所有人都这样不近人情吗?”
她的声音有点大,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秦曜转过头去,看到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八卦目光,他逐渐显露出了不耐烦和厌烦的情绪:“你想问什么,直接说吧,我可以告诉你答案。”
秦曜眼底聚起寒意,凝结成冰霜,凌芫只看一眼都觉得胆寒。
他的气质本就孤冷,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温度的秦曜,却发现他发起怒来,周身释放的寒意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扑面而来的寒霜一下就将她推行更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凌芫不想在这个时候把她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关系搞僵,抽出纸巾擦了擦脸,低头装作无事发生,埋头做题。
钟庆和姚刚没有回来,但来了两个同班的男生。
他们一来就占了姚刚和原本属于秦曜的位置,将秦曜夹在中间,将她排挤在外圈。
凌芫有些惊讶地看着来人,是那两个把她挤出讲台的臭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