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萧睿美人
李默泽翻看手机，心里默默数萧睿消失的日子，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他没见到萧睿。
心里浮出一抹委屈，是谁信誓旦旦说无论他想逃跑或者请道士除他也陪他的。
不过，萧睿不来找他，难道他还不能去找萧睿么。
李默泽从衣柜挑出一件厚外套，过年没几天，温度仍有些冷，又是阴雨连绵的南方，冷风吹拂能冻进人的骨子里。
“我想在老家待几天。”李默泽打电话给母亲王蕊。
“那你就多待几天吧。”王蕊眸光复杂，顷刻挂断电话。对于这个儿子，只要他不纵火杀人，她一向懒得搭理。反正她拥有李麟这个足够优秀，让她骄傲又能让她炫耀的儿子。
前几天刚下完一场雨，路上坑坑洼洼一片，未免鞋陷进泥地，弄得脏兮兮，李默泽不得不踩草丛过去。
一路披荆斩棘，李默泽终于来到山脚下。
原本他该跟往常一样，继续前行。他抬起头，仰望高危险峻的青山，视线投向山顶。
一瞬间，四目相对。
李默泽什么都没看见，由于肉眼限制他看不清山顶的情况，却鬼使神差地觉得白云缭绕、青山山顶正有一双眸子凝视他。
目光执着而深邃。
猛然间，李默泽找到萧睿独自站在崖边观望的原因。
这些年，唯一打破这座山的寂静的人除他还有谁。
萧睿眸光冰冷，偶尔从他眼底倾泻一丝温柔，“你不是害怕我吗？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跟他分手了。”李默泽认真的说。
“为什么？”萧睿讶异盯着李默泽，他不是、很喜欢那人么。
苍白的青年脸上浮现认真的神色，“萧睿，你不知道我刚上初中的时候，因为身材瘦小、长相女气，常常被班上的高个男生欺负。”他垂下眼帘，遮掩失落，“我妈眼里只有我哥，因为她常年管家，家里基本她一个人说了算。我爸也听她的，从小我在我家里就跟透明人一样。”
萧睿眼里闪现心疼，自嘲自己喜欢少年，没想到连这些事都不知道。
李默泽继续说，“我哥从小聪颖优秀，成绩年年拿第一，我在他的衬托下，就更显得黯淡无光。”
他也浑不在意这些陈年旧事，反正事情也过去了，“直到我遇见梁晖霖，跟懦弱胆小的我不一样，他阳光俊朗、高大优秀，擅长交际，一眼就吸引我的注意。
“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我为什么珍藏每一期他主编的校刊，每一页翻阅不下数十遍。”说到这里，李默泽直勾勾的盯着萧睿，“那晚你吻我，我才发现我错了。我喜欢的是跟我完全相反的梁晖霖，那并不是喜欢，只是对自我的厌弃。”
隐忍多年的感情顷刻倾泻，李默泽心中松弛，一直积压心中的巨石被挪开，“我一直习惯你守在我身边，我以为我过去对你的依赖只是把你当哥哥，所以当我们的之间的平衡被打破的时候，我才会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
“我喜欢你，萧睿”
山上，苍白的青年面容姣好，眼眸熠熠生辉，耀眼如星辰让人移不开眼，萧睿明白他永远无法摆脱这双眼睛。
李默泽试探性往前挪一步，瞧见萧睿没拒绝，得寸进尺的加快步伐，站在萧睿眼前，双手搂紧萧睿，抬头目光满足的看着萧睿。
如同被蛊惑一般，萧睿低下头，近距离细看，五官更加出众，透出惊心动魄的美感，此刻他轻轻伸出手，摩挲李默泽的脸颊。
缓缓地，萧睿把李默泽拥入怀里，“如果你以后再跟梁晖霖见面，我会杀了你。”眼里闪过一丝暗沉，转瞬即逝。
“哦”李默泽不可置否，解开心结之后，胆子也大起来，他才不会相信萧睿会杀他。如果萧睿真有这打算，他会死在那天晚上而不是活到现在。
感觉怀里的人语气的敷衍，萧睿挑眉，“不相信我？”
“没有”李默泽忙不迭摇头，这语气透出危险，点头他又不是傻子。
萧睿低头笑了，语气透出无奈夹杂宠溺，“真怀念你在我怀里颤抖的模样。”他眸中闪过可惜，嘴上调笑，“像只颤颤巍巍的松鼠。”让他心疼又恨的咬牙。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滑舌？”李默泽心生惆怅。
“现在不就知道了。”萧睿如同珍宝的搂紧怀里的人，下颔抵在他肩上摩挲，轻笑道。
‘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山中精灵，哪想到还有这一面。’李默泽咕哝，却不知萧睿全听见他的话。
萧睿心里叹息，如果当年没有碰见李默泽，今天的他恐怕真是一个无欲无求因而无所畏惧的怪物。
暮□□临，漆黑的夜晚替山中笼罩一层隐秘的浓雾，缓缓卷裹整座山头，使山下的人无法窥见这一景。
这么晚，李默泽不打算回自家，打算在这里过夜。这座山头离李默泽老家的房子不近不远，但下山路漫长，加上前几天下雨，山上的湿泥路滑，不小心会跌下悬崖。
萧睿自然愿意李默泽留下，即便他有办法让李默泽很轻松回去。
山中的夜晚很冷，又没有空调，李默泽无法，只好裹紧被子窝在床上，斜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某人，“笑什么，我冷还不允许盖被子？”
萧睿无奈，这也怪他么。这样的鲜活的李默泽格外撩动他的心神，就想一直这样看着他。
瞧见某人不吭声，李默泽小人得志，蓦地想起什么唇间勾起一抹的得意的弧度，“你是不是很早就暗恋我？”
萧睿刚想点头，瞥见李默泽唇间收不住的得意，动作敛回，佯装思量一番，才说：“没有”
李默泽不相信，一双眼睛瞪大老大，裹在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格外可爱，本人却浑然不知，“你骗我。”
“嗯？”我什么时候骗你？
李默泽撇过头，语气含盖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你每次都站在悬崖边的那个角落凝望山下的小径。你敢说你不是在看我？”
只有他才会来这座山，不是他还能是鬼？不对，这个世界的确有鬼。李默泽甩头，将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去除。
萧睿唇间一勾，“站在悬崖边就只能是看你，不能是欣赏风景？”
李默泽这下心中没底，看了一眼萧睿，萧睿镇定自若、双眼含笑的看着他，李默泽心中原先的想法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