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伟身份 - 陌上萧纱 - 望月一泱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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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伟身份

“若是真有这样的人,确实让人看不上!”萧伟思量了一下,觉得和自己并无关联,神色如常。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和萧护卫无关!可是那又和谁有关?北域王室里还有谁?”

“呵呵!”平明禁不住掩口而笑,直笑到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桌上,用左手枕着自己额头,右手握着拳头把一桌碗碟敲得在桌上跳舞,发出瓷器碰撞时脆耳的声音,好似那敲桌人碎成渣渣的心再次被她用拳头反复击碎。

一桌人都面面相觑,仿佛看见平明拳头下的淋漓鲜血和嵌在肉里的碎瓷渣子,仅这一幕就让人的心肝轻颤起来,不禁握起自己的拳头,仿佛那切肤之痛扎在了自己手上。而这所有人又不包括陌九离,一如既往。

“平明显然在精神上受到了折磨,刚才她是在暗指我么?”萧伟看到平明那样有些震惊,不禁苦苦思索起来:“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背后到底有什么故事,把之前那个活泼灵动的女子变成了今天的歇斯底里?”

奇怪的是她那近乎疯狂的动作在萧伟看来没有丝毫的不雅,只让他觉得心痛,就是那种带刺的玫瑰插在心里的痛,让他的心脏每跳一下就被扎一下的鲜血淋漓,他突然想站起来去拥抱她,安抚她,宽慰她。

平明笑得没气儿了,抬起头对上萧伟,展开敲得通红的手,用手指抹去垂在脸上的泪,红着眼,似被逼到了绝路,才不得不背水一战般的咧嘴惨笑:“竖子,把你的面具拿下来吧!小小有好多年只能在梦里见到你了!”

“小小!”这个名字像一根琴弦,“噔”的一声在萧伟的脑子里断了,那断了弦弹起,连同刚才的那株玫瑰,彻底刺穿了萧伟的心。

萧伟乱了!他腾地站起来,瞪着面前的平明,仿佛重生而来第一次睁开眼睛,那带着面具的脸更加煞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他无法再在房间里呆下去了,“我是谁?”攸王的记忆很乱,脑子里有太多的信息纷沓而至,而他只抓住了一个念头“小小很重要!”

他想静静,然而一时半会儿却理不出思路来,他只知道自己对小小怀有别样的感情,他怕伤她。

萧伟夺路而逃,带着被人揭穿的狼狈、命运骤变的恐惧,以及不用再分饰两角的释然和一丝丝轻松。身后却传来平明近乎疯狂的大笑,随后又变成了肝肠寸断的呜咽。

“原来我竟是南陵质子,粮食失踪时那些反贼就说我不是北王血统,慕千燕的反诗挑战的也是我身份,那每隔几年就要流传出来的流言蜚语竟然都是真的!难怪得知北域王宫走火,我命陨火场之后,南陵的出兵又被老北王劝服回去,我和楚王竟然是兄弟,这北域早就是楚家的天下!”萧伟跌跌撞撞跑回房间。

“难怪攸王后宫空无一人,只要小小不嫁,他是不会娶任何人的,当初接长信回来也没有打算册封,却不想出了事,攸王被杀死,他变成了我,而我又全都忘了,娶了景耀!而正是楚舒辞娶了景耀成为了压死小小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一直在后宫歇斯底里地扮演怨妇,给景耀点麝香熏香!”他心乱如麻地在房间里踱步,思路时不时地被窗外的雷电交加打断,然而这雷电却让萧伟从正在历经的大战中回一点神,而不至于困顿迷失。

楚舒辞十二岁时被送到北域,当时北域非常强大,舒辞在王宫里饱受欺凌和嘲笑,而当时平明还小。等平明长大一些后,倒不觉得他是质子,只觉得这大哥哥长得英俊潇洒,性格又温文尔雅,对自己更是宠溺到小心翼翼,有着自己其他几位哥哥没有的亲切感,便会时常来找他玩,借口找一些不认识的字来请教他,而楚舒辞也对这个北域的小公主心生好感,在她身上感觉到了身为王子应该可以获得的尊重。因为平明人小鬼大,楚舒辞在私底下就叫平明“小小”以表亲近。

“竖子,”平明每次都故意乱呼楚七王子的大名:“小小长大了要嫁给你哦!”

“小小,婚姻大事怎可胡言乱语?等你长大了再说!”

“不行,人家对你那么好,就是等着你娶的,不然你怎么回报我?”平明得意地笑着。

“我一个质子怎么可能娶了你呀?”楚舒辞心里自卑。

“你不是王子么?怎么不能嫁了?我去和父王说!”平明不平地叫道。

“别去,去说了又是一顿羞辱!”

“等我大了,我一定去说!”平明噘着小嘴,翻着白眼。

这是萧伟穿越过来第一次想起攸王的过往,他觉得十分恐怖,由于记忆丢失,他觉得他一不小心就会做出错误的决定,比如娶景耀,又比如现在伤害平明。

“那么现在的长信呢?”

这个念头闪进来的时候,萧伟倒吸一口冷气。

“嘭!”房门被推开了,萧伟回身。

一道闪电劈下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娇小身影,寂寞悲凉,孤苦无依,如外面狂风大作下被□□的残花,被吹得香消玉殒、粉身碎骨。

她进了房间,面对着萧伟,往后伸手,将房门关上,然后靠在门上。

“小小!”楚舒辞想奔过去将她揉在怀中,一生都不放开;

“纱纱姐!”萧伟站在那里摇了摇身形,没有迈出去一步。

“舒辞,你把面具拿下来吧!”平明见萧伟愣在那里,既愤怒又难过,一步一步靠近萧伟:“七王子,还是不想认么?当年你让我亲眼见你葬身火海,现在居然连正脸也不打算给我看么?你怎生得如此薄情寡义?”

“不是这样的!”舒辞和萧伟一同辩解道:“对外我是你王兄啊!”

“没错呢!”平明不依不饶,“你可以娶景耀,你也可以娶长信,独独不能娶我!所以你登基之后并不认我,假装我是你王妹,在你心里我比王位重要吧!”平明难过地说,可那嘴里扔出来的刀子,却句句是刺向她自己的。

“你看着我整日追在诺斐然后面很高兴么?我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么?你真那么希望我嫁给他么?你可知我以为你死了,这日日夜夜是怎样度过的?我为了忘记你又做出多少努力?

我年年在你生辰的时候去为你上坟,你都准了,你怎么看得下去,舒辞,你怎么看得下去?!”平明说到后来,泣不成声,也说不下去了。

楚舒辞的坟混在N城以西的一个北域世家的祖坟里。因为他不是北域王室的人,入不了王陵,而南陵对于收回他的尸体也没有兴趣,当然楚王也很清楚那根本不是他弟弟的尸体。平明不明就理,只知她的竖子不能被抛尸荒野,便偷偷摸摸去找了那家人,花了她小部分的嫁妆,帮她打点,而且这事情她办得极其隐秘,生怕被攸王发现,所以一直到她第一次要求在楚舒辞生日当天出宫时,他才有所怀疑,便一路跟着她,发现了她为他收拾的安息之地,在他被全世界抛弃之后。

楚舒辞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在萧伟脑海中闪现,他的相见不能相认,他对爱情的坚守和隐忍,以及他作为假冒攸王的南陵王爷的无可奈何。

之后楚舒辞每年都跟在平明之后去给自己上坟,听她说心里话,看她哭得天昏地暗,诉说着相思之苦,而他却连上去抱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她是他的诱惑,他疯狂地想要得到,而她又是他的禁果,吃了便必死无疑!

然而今晚,萧伟理智的防线终于在记忆狂潮的拍打下决堤了,他不是楚舒辞,他没有他的理性去权衡,而后者压抑了十五年的感情,在平明的哭诉下掀起了百尺巨浪,令他不能自已。他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抱着那个执着而心伤的女子,他的泪和着楚舒辞的泪,为这场生离死别:楚舒辞的死就这样毁掉了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而现在自己却是那个一直提着刀的郐子手,时时刻刻提醒着平明,舒辞背叛了他们的誓言,抛弃了她!

“舒辞,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你就让我看看你吧!小小想你!”平明带着哭腔。

萧伟不动,只是温柔地看着她;平明的眼里闪过了希翼,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从他的额头开始,轻轻地轻轻地撕开贴在脸上的薄膜。她的手指冰凉,他的呼吸局促,她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梦;他浑身紧绷,为了这即将被揭穿的惊天动地、扭转乾坤的秘密。

面具被揭下来的那刻,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屋内,萧伟的眼神因为炙热的欲望而闪闪发亮,而平明正捧着面前这让她魂萦梦牵的精美的瓷器,泪眼婆娑。

“我的命从此就在你手里了,小小!”楚舒辞和萧伟一起说。

他的吻像雨点般落在她脸上,吻去她断线珠子般的泪,抚平她多年的心碎,回报她无望的等待;平明的手颤抖着解开他的衣服,人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萧伟滚烫的手也探进了她的衣服,解开,一路吻下去,直至那片禁地,然后他将她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这是舒辞朝思暮想的月同体,冰清玉洁,洁白无瑕,而他浑身燥热,只想把这身体的主人搂在怀里,让她成为他的,带她去见那最美的景致,不再分开!

“哗!”大雨在酝酿了许久之后,终于破空而下,而那两个人别离的痛苦和此刻相认的欢愉随着雨水宣泄,放纵,驰聘,似是能将过去一切的苦难洗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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