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前 - 江有归舟 - 江意难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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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

金栀果真像两人所想的,并没有那么好套话。

江妩陆续派了紫菽去探了几回话,可每回都石沉大海,金栀那边是半点风都没有透露,口风比往日是要严上许多。

就浅浅地打探了几日,这岁末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地就响起了。

春节应酬分去了两兄妹的精力,等铖哥儿来给江妩礼物之时,两人才得以商讨改变计策。

这会儿,铖哥儿坐下捧了青白素瓷茶盅,喝了几口热茶,江妩支开了屋里服侍的丫鬟,手里绞着帕子,显得有些心急。

“大哥哥,你月末便要回书院,我这边还半点进展也无。”江妩眼珠子有些慌乱地打着转,她又咬了咬下唇,“不若我们换一个路子罢?”

“我正是来同你商量此的。”铖哥儿显然也不想再拖了,“金栀既甚都不说,那我们便将我们知的透露给她。”

江妩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铖哥儿,问道:“嗯?”

“金栀这般忠于娘亲,定会将我们近日打探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地同娘亲汇报。此时若是我们问金栀关于端阳万佛寺,亦或是,问严家,都会让金栀警觉,继而回禀娘亲。”铖哥儿手指摩挲着茶盅,抬了眼皮,解了江妩的疑问。

“大哥哥是想打草惊蛇?”

“不,是引蛇出洞。”

铖哥儿呷了一口茶,又接上自己的话尾,“若严愿一事为真,我们一问,金栀的神情十有八九会露出破绽,届时金栀一禀,娘亲定会知晓此事已露,我们再看两人的反应行事。”

江妩见此法甚妙,两人一拍即合,打算一鼓作气行事,立时就派了紫蔷去请金栀来。

金栀听闻小主子有请,三下五除二安排好手头的事儿,就跟着紫蔷去了。

紫蔷替金栀撩了门帘,金栀一进门,见大少爷与五姑娘神色认真,看着似一直在候着自个儿一般,心里不知怎地蓦地咯噔一跳。

“大少爷,五姑娘。”金栀向两人恭敬地行了礼。

铖哥儿半点缓神的时间都没给金栀,开门见山地问:“金栀,你可记得曲靖严家?”

金栀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两人面前,忽闻铖哥儿提起这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严家,难以置信地抬了头,愣了半晌,立时又低了回去。

“我问你,可记得曲靖严家?”铖哥儿的声一字一字地窜入金栀的耳中,如雷炸响。

方才初从铖哥儿口中所闻曲靖严家,自是被吓得愣神,这事她想过千百回,却也不曾想会是从铖哥儿口中提起,金栀当年可是随着卫氏见过大场面的人,等铖哥儿复问过一遍,立时就撤去了脸上的慌乱,摆出一副不知所以然来。

“回大少爷,严家,奴婢自是知的。只不知大少爷说得是哪个严家?奴婢离了曲靖也有十五六个念头了,实不太清现时曲靖的大户人家。”金栀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地掐了掐自己,提醒自己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哦?那你的意思的十五六年前的曲靖严家,你便是知的?”铖哥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茶盅瓷盖。

金栀故作淡然地点头应是。

“那你可记得曲靖严家的沉塘丑闻?”哐当一声,瓷盖被铖哥儿重重地盖在茶盅面。

与瓷器碰撞之声相比,铖哥儿所言才是真正让金栀身子一震的原因。

金栀狠了心拧了自己一把,强打着精神,笑得有些僵:“奴婢在内宅伺候,外头的事自是少有听闻的。大少爷说得沉塘丑闻,奴婢倒没甚印象。”

铖哥儿早就料到金栀会这般作答,也不怒,轻哼着嗤笑了一声,“那你便替我问问当年的知情人,明日是二姐姐的及笄礼,那就后日,后日你再来禀我。”

金栀低眉顺目地点头应是,见铖哥儿无其他吩咐,便离开了。

金栀一出了院子才觉着呼吸顺了过来,立时提着步子心急火燎地回了卫氏住的屋。

“夫人,夫人。”卫氏为抄佛经,才净了手,此时正拿了帕子在擦。

卫氏头也不回地嫌了金栀一句,“这是怎的了,一大清早慌慌张张的。”

金栀面色铁青,虽急却慎,一入屋便使了眼神让金朵退下去,快步到卫氏身旁禀告,“大少爷,五姑娘今日唤了奴婢去问话。”

卫氏悠悠开口,“这两个孩子真是不得了了,是问了甚事,能让你如此惊慌?”言罢,便端了茶盏,喝了一口清茶。

金栀咽了口水,“回夫人,问得正是,十七年前,曲靖严家,沉塘一事。”

卫氏被一口清茶呛得直咳,金栀见状懊恼不已,连忙上前递了帕子。

卫氏只觉着口中残留的清茶又涩又苦,十分勉强地弯了弯嘴角,苦笑道:“没想到十七年了,第一个提起此事的,竟是铖哥儿与妩姐儿。”

卫氏抬眸望了金栀一眼,声音辨不明情绪,“他们是如何得知?”

金栀左右摆了头,忧心忡忡地道:“奴婢不知。大少爷问奴婢可知当年一事,奴婢不敢贸然声张,便借口说不知。但奴婢瞧着大少爷分明是从何处知晓了此事,心里了然得很。只怕今日唤奴婢前去,不过是为着试探奴婢一番,因着后头大少爷还说……”

金栀犹豫地看了一眼卫氏,话就停了下来。

卫氏眼角余光触到金栀探过来的视线,便开声问道:“说了甚?”

金栀低了头作答,“让奴婢问了当年的知情人,后日再去禀他。”

卫氏沉默了良久,屋里静得连根绣花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只听见卫氏叹了一气,便发问道:“他可还说了甚?”

金栀昨夜在小榻上守了卫氏一夜,此时确实有些困乏了,现又站得久了,脚有些发酸,一听卫氏发问,便提起精神来答:“并未说其他,奴婢不敢贸贸然打探,只觉此事甚大,便急急回来同夫人禀告。”

卫氏难得一见地轻蹙了眉头,“那你后日便去探他口风,看他是从何得知,又知了多少。从前江府无人知晓,才让三房过了好些年平静日子,还有六年,不过还有六年,这事儿便也不会再牵扯到任何一人。这些年来皆无事,怎偏偏日子近了,就要掀起波澜来。”

卫氏执了茶盖拨弄着浮在水面上泡开的茶叶,“后日你相机行事,少说多听,不可被套了话去,省得让他们多念多想。”

金栀知当年那事儿实不是甚脸上有光的事,为了维护卫氏的脸面,自是少说为妙。

江妩与铖哥儿两人不安地过了大半天,等到夜里一同用晚膳时,见卫氏神色如常,两人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若不是明日是姐儿的及笄,两人怕是会连夜商讨自家娘亲的反应,好将自己娘亲的想法琢磨个透。

姐儿的及笄礼虽是在昌平老家办的,场面却也很是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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