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中窥豹 - 江有归舟 - 江意难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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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中窥豹

姐儿闻声便往执月处看,循着她的视线拧头去看,可显然江昕不在这个方向。

姐儿忙换了另一边,同时也侧了身子抬头去看,见着江昕的一瞬,自也见着了立于他身旁的男子。

“爹?”她诧然出声,半侧着原就不稳,甫一见着凭空多出来了一人,被惊得重心偏移,身子就往后倒。

“小心!”二层走廊栏杆处的两人纷纷出声,可这也阻挡不了姐儿往后倾的趋势。

姐儿双膝一歪,不受控制地往后转,结实地坐到了斗篷上。这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等她出糗地坐倒在地。

执月才反应过来去扶着她,仅仅抵住不让她再往后仰罢了。

这回脸儿可丢大了!

姐儿面上又是惊诧又是尴尬,扶着执月的手匆匆狼狈起身。

一片片薄雪从天而降,落得比方才还要多。

毕竟方才在外人面前这般丢脸,此时姐儿也不敢抬头,就从江昕的位置半屈膝行了礼。

“雪有越落越大的趋势,你也别在外头待着了,快些进来。”江昕见着规规矩矩地立在飘着雪絮之下,裹着竹青色斗篷的姐儿,忙出声唤了她进来。

姐儿抱着暖手炉,回头望了一眼冰壶献玉,便应了一声。

执月拉开木扇门,就听闻姐儿吩咐了一句,“让人将摆于天井里的牡丹都给抬进屋里,这雪一落,就该要成一片冰天雪地了。”

执月应了一声是,就见从楼上下来两人,正是江昕与方才倚栏的男子。

男子模样清隽,因此看着倒显得比实际岁数要年轻。他从袖里摸出一个素色囊袋,等下了楼梯,便笑着地递给了执月。

这突如其来地贸贸然之举,让执月与姐儿都摸不着头脑。

方才在楼上相谈之时,江昕便见识过这位陆老板的本事,不过短短几句话打动了他,生意几近谈成,现时就差验货这一步罢了。

姐儿看了一眼江昕,只见他的眼神正盯着那个素色囊袋不放,爹爹既不帮着解围,光看这囊袋作甚?

这客商举止也未免太唐突了,姐儿心下便对眼前之人没了好感。她顺着江昕的目光看去,就瞥见素色囊袋上绣了‘岭南碧陆’四字。

姐儿一瞬就恍然大悟,同时也忆起了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碧玺生意。

她牵了牵嘴角,笑意也不落入眼底,也不说收还是不收,“陆老板见缝插针,果然是经商之才。”

这回儿倒是轮到江昕与陆子嚣吃了一惊。

姐儿是怎知?江昕看了一眼张掌柜,见张掌柜也是诧然不已。

听了这么一句,似褒实贬的话,陆子嚣这会儿笑得倒是比方才要真诚不少,“承蒙江姑娘抬举,见机行事素来是商人的本性。”

姐儿也不知怎地,想来是觉得此人无礼,又恰好被此人看到自己出糗的模样,今日偏生是想拆这个陆子嚣的台。

她耸了耸肩,歪了脖子,往后微微一仰,动作不大,但十分有效。篷帽就顺着姐儿的意,从她头上落了下来,露出桃心髻来。

姐儿嘴角挂了戏谑的笑意,露出一双狡黠精光的眸子。

陆子嚣被姐儿梳得妇人头噎得不知说甚是好,他方才还喊人“姑娘”来着。

陆子嚣看了一眼江昕,只见江昕摸着鼻子眼神往别处瞟,腹诽不已,这老滑头,还管不管了,到一旁憋着笑算甚嘛。

他干笑几声,便换个话头切入,他伸掌点了点执月手里的素色囊袋,“投其所好,江大小姐既是江老板的爱女,这碧玺香珠手串就当是陆某的见面礼了。”

“那便谢过陆老板了。”姐儿福了一福,旋即就瞟了一眼江昕。

江昕这才打着哈哈出来圆场,外头一辆黑漆平头马车哒哒停下,陆子嚣便领江昕去鉴货了。

执月让下人打来了热水,姐儿洗去了手上的泥灰,眼见着一盆盆牡丹被抬了进来,这才点头离去。

两人入了马车,回江府。执月取过马车上的小锦被盖在姐儿腿上,这才将不解问出:“小姐是如何知那人姓陆,我记着掌柜只说了老爷同客商在谈,可一句都未曾提到是何人啊。”

姐儿从小几上取过绣着‘岭南碧陆’四字的囊袋,在执月跟前晃了晃,“呐,你瞧上头的几个字。”

执月念了出声,又疑惑地看着姐儿。

姐儿抱紧了鎏银百花香暖手炉,便给执月解释道:“前些日子传得碧玺生意,便是这岭南陆家做得最大。张掌柜也说了是他们在谈生意,以爹爹的身份,能待他这般客气,此人想必应是陆家有头有脸的人物,怎知还真让我猜着了。”

执月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倒没甚七窍玲珑心,也不晓得生意上头的事儿,因而只得赞一句,“小姐果然是老爷的亲闺女。”

可别说,江昕也是这般想的。

他从前倒不知姐儿还有这番本事,这观察力真可谓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啊。

江昕原也未想过让姐儿接管生意,她好种花草,那便任由她去。但经此一事,才发觉她不如闺阁时胆小怕羞,还颇善观察,就起了意,不愿平白浪费了姐儿的本事,留她耗在宅里度日。

遂今年的年末便没得让姐儿轻松了,她被江昕扔到铺子里头,随在江昕身旁见识生意场。

等到了年关,这才消停。

爆竹声声,江府众人热热闹闹地熬年守岁,江老太太感慨着府里少了一个姑娘,转头就开始念念叨叨铖哥儿的婚事,把铖哥儿羞得满面通红。

而定国公府这头,也有个人同样羞得满面红霞,但却只有三分真,信不得全。

事儿还是从头至尾说一遍,更让人明白些。

年夜饭是于陈老太太的故葵居用的。原这熬夜守岁,大秦氏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但关越卿作为小辈,倒是不能没大没小地离了去。

大秦氏忧心陈老太太拿曾孙说事儿,她思虑半晌,便也留了下来,以便帮着关越卿说话。

果不其然,大秦氏眼见着陈老太太言语间失落地提了几嘴“冷冷清清”、“无人陪她个老婆子顽。”

陈老太太瞟了一眼关越卿的小腹,原想开声说上几嘴,但触到大秦氏定定地看着她的目光,她便只得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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