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火炮心里憋屈,这份憋屈是穷的。
他真是恨透了这样的感觉,而似乎除了金爷,他实在找不到能帮他脱离当下困境的选择。
在去阿金铺之前,火炮去过医院,但他没有机会进病房。
飞机似乎一直躺在床上,而周围始终都有警员看守。所以火炮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默默地祈祷里头的飞机能安然痊愈。
那一天晚上火炮照例去了医院,长长的走廊氤氲着一种淡绿色的光,让冬天的丘陵城变得更冷了。
火炮只穿着一件夹克,悄悄地站在走廊的一头。
看守飞机的只有一个警员,此刻正打着瞌睡。
于是火炮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只在途径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时,扭头朝里头看了看,看着背对着门口躺着的、穿着病号服的飞机。
然后离开了医院,搭上了公汽。
他知道阿金铺的位置,或者说丘陵城没有人不知道阿金铺。
那是一家非常豪华的赌场,三层建筑彻夜灯火通明,仿佛要把阴沉沉的天幕钻出一个孔来。
下了公汽后,他又站在阿金铺门口很久。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来往人群的喧嚣,眼睛也被漂亮的灯火映得出现反色。
在他的身后或侧旁时不时就有轿车停下,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人便满面红光地从车上下来,勾肩搭背地走进去。他们身上的肾上腺素估计已经日渐枯竭了,所以总得找点方法刺激它们的分泌。
两个便衣内保注意到了火炮,紧紧地盯着他,从侧旁包抄过来。门前的保安也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胡作非为。
可火炮身上什么都没有,他穿着磨出了毛边的牛仔裤,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衣,他的头发也变长了,胡茬都没来得及刮。
他没有刀,没有枪,没有钱。
他迎着安保的面走上去,还没过到近前,就被包抄过来的内保拦住了。
“我来找金爷,”火炮说,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手心又开始有一点点的滑腻,“我是火炮,拜托告诉金爷一声,火炮想见他一面。”
内保相互看了一眼,将信将疑地说,什么火炮,金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打哪来的。
火炮又捏了捏手,咬咬牙,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跟冷叔的,金爷来找过我,麻烦知会一声,不要耽误了金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