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被管坏的金丝雀 - 初禾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16章

退伍之后的大半年,岑的身体情况还不能回家休养,一直住在医院的VIP病房里,24小时有人看护。蒋驭衡没有立即到家里的公司报到,全副精力都用来照顾岑。

出血性休克的后遗症因人而异,可轻可重。岑算是严重失血,且休克时间不短,加之各种骨折外伤并存,之前两所医院的医生说起他的将来,都委婉告知不太乐观。老家这边的医生接手之后,也向蒋驭衡传达了类似的看法。蒋驭衡独自把压力扛下来,从未在岑跟前露出消极的一面。

骨折的复健相当磨人,岑行动不便,性子又倔,失去健康之后就算再克制,有时也会情绪失控。他不喜欢别人碰他,就算母亲也不行,清洗身子和如厕这种事,基本只能由蒋驭衡来做。心情好的时候,他任由蒋驭衡抱进抱出,把尿也无所谓。难过的时候――例如身体状况突然糟糕,或者长时间没有好转,他连蒋驭衡的碰触也不接受,非要自己扶着墙壁去厕所,关着门不让蒋驭衡看。

前几次,蒋驭衡不想惹他生气,在外面守着。后来有一次,他摔了一跤,说不上痛,但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蒋驭衡心痛难忍,不由分说将他抱起来。他埋在蒋驭衡怀里哭,长久的压抑顿时爆发,说连上厕所这种事都无法自理,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蒋驭衡吻他流泪的眼与哆嗦的唇,之后他再有任性不让人扶的时候,便不再纵容,强势地搂着他,不给他逃开的机会。

也许是身体底子好,也许是治疗得当,或者单纯的运气好,岑在后续治疗期间,恢复得相对顺利。虽然在药物作用下发过几次烧,身体也非常虚弱,但未出现医生们预估的后遗症情况,内脏状态也良好。

蒋驭衡每天都给他按摩,以促进血液循环,防止肌肉萎缩。他能离开轮椅后,也寸步不离地陪着,再没让他摔过跤。

岑出院时,连主治医生都说,虽然以后还要接受持续治疗,但岑的恢复速度与程度已经算得上是个小小的奇迹。

蒋、岑两家有多套房产,蒋驭衡选了市郊的庄园别墅,和岑一同住下来。

那时岑基本能够自由活动了,但药物不能断,每周都得去医院。蒋驭衡开始帮父亲做事,不过重心仍放在岑身上。

按摩、散步雷打不动,就连调理身体的中药,都是蒋驭衡亲手煎的。岑每顿的食谱也必须经蒋驭衡过目,一水的清淡养生食材,吃得岑接连叫苦。两位母亲时常来别墅帮忙照料,岑趁蒋驭衡不在家,可劲儿倒苦水。母亲都是心软的,对孩子也天生多一份溺爱,当即决定让岑吃顿“好吃的”。但家中的阿姨与管家都是蒋驭衡亲自聘请,有任何“违规”情况出现,都会立即知会蒋驭衡。

岑还眼巴巴地等着“妈妈牌”爱心餐,蒋驭衡的电话就打来了。

两位母亲理亏,只得倒掉做了一半的佳肴。

在照顾岑这件事上,两家人都听蒋驭衡的指挥。

岑跟蒋驭衡闹,软硬都用了,蒋驭衡的态度却越来越强硬,不让他钻空子。他一万个不乐意,但拗不过,只能服。

骨伤痊愈之后,等待岑的就是漫长的调理了。除了还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他看上去已于正常人无异。养伤期间身材走形,胖了不少,腹肌没了,腰腹上环着一圈赘肉,好在他个子高,就算长了小肚腩,脸也圆了一些,也并不难看。

蒋驭衡请专家给他拟定了锻炼项目,每天他的功课就是在院落里跑步、去健身房练器械、游泳,回来喝药抹药。别墅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就算最初没有,蒋驭衡也给添置上了。岑被严格禁足,没有外出的机会,求与耍赖都没用,每天就等着蒋驭衡回来,闹脾气找茬。

剪指甲就是找茬的一种。

生活能够自理之后,岑唯一必须让蒋驭衡帮忙的就是剪指甲。十指连心,当初被钳子拔掉指甲的剧痛不堪回忆。新的指甲尚未长出的那段时间,岑的手指和脚趾包着纱布,护士要清理上药,他心有恐惧,死命不让,打过镇定剂才安静下来。折腾一次之后,上药的工作就由蒋驭衡代劳了。手与脚被蒋驭衡托着,岑才不再挣扎,但身子仍旧本能地哆嗦。

指甲长好之后,定期需要修剪,岑拿起指甲刀就抖,蒋驭衡接过来,手指甲给他剪,脚趾甲也给他剪。

就算岑那些撕心般的恐惧已经消退,剪指甲仍是蒋驭衡的“分内之事”。

岑外出和吃零食的要求被驳回了,就黑着脸挑刺,一会儿说指甲没修好,这里圆了那里扁了,一会儿又说肉被剪到了。

蒋驭衡向来小心,从没剪到肉,索性任由他挑毛病,完了拾起他的手指亲一口,然后抬头半是强硬半是温和地看着他。

这招能让他立马闭嘴。

因为岑盆骨有伤,前两年蒋驭衡一直不敢与他做爱,他有需求,蒋驭衡就用另外的方式满足。直到医生都说岑的骨头没问题了,岑还得意洋洋地亮出新练出的腹肌腰肌,蒋驭衡才再一次进入他的身体。

受伤后的第一次,蒋驭衡做得温柔到了极致,岑却哭了,埋在他颈窝,咬着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地喊:“衡哥,干我,用力干我。”

蒋驭衡身上有军人的魄力与威严,生在经商世家,也不缺混迹商场的手段,入职后很快在集团中站稳脚跟,未让父亲失望。岑知道他厉害,身体好起来之后也想找些事情来做,不在家里虚度光阴。

但蒋驭衡心有余悸,怕他辛苦劳累,怕他受人欺骗,怕他再受到任何伤害。

只有关在家里,才是最安全的。

岑自然不服,每天晚上跟蒋驭衡念经,做爱时也不忘提创业的事。开酒吧开餐馆等金丝雀标配全被否决了,只有开书店勉强通过。

山今书屋就是那时候开起来的,地段好,装潢好,书籍多,饮品的选料也好,第一年亏本,到现在也不怎么赚钱,但对蒋驭衡来说,岑高兴就行。

最近一年多,岑需要吃的药越来越少,去医院的次数也少了,脾气渐长,跟蒋驭衡闹的次数日益增多。

犯了错蒋驭衡会揍他,屁股遭殃时他敞着嗓门儿惨叫,旁人若不知道内情,还以为他遭受了多严重的家庭暴力。有回蒋驭衡根本没打下去,他就开始嚎。蒋驭衡在他屁股上捏了捏,他回头一看,赶紧埋回枕头里……

那么多的苦难,终于换来一纸“健康”诊断。

直升机在空中偏转,地板倾斜,玉宝扑进岑怀里,岑在惯性作用下往右边一偏,撞进蒋驭衡的臂弯。

蒋驭衡笑着揽住他,温声道:“抱着咱儿子,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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