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人
邵云封回到宁叔钱庄的时候，吴杉在门边一直站着等他，见到他回来了眼睛里都放着光，开开心心地迎上去。
“云封，我们今日过后搬到另一处别苑去吧。”吴杉鼓了很大的勇气悄悄地碰了一下邵云封的手，见他没有避开，心满意足地将邵云封的手牵在了手心，喜滋滋地往里走，“成天在这叨扰宁叔其实也不美，我在上京的南面有处宅院，我们明天搬到那边住吧。”宁叔的当铺下有齐全的设施，正好用来惩戒那些有异心的人，还是不要吓到云封了。
“好。”邵云封回来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刚刚的伙计有些眼熟，但是细想却又记不得了，“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吴杉的手一僵，打着哈哈说道，“我的云哥儿不会是傻了吧，前十五年可是从没有下山过呢。”
“也对。”
吴杉紧绷的脊背瞬间松了下来，但是气氛好像开始变冷了，所幸到了饭厅，吴杉笑嘻嘻的领着邵云封落座。
希望不要是沈雁那个神经病才好。
吴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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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店里的伙计点了点金叶子的数量之后，慢慢地锁上了前台的柜子，今儿个可不是他当值，要是异尸没被看好闯进店里来就不妙了。
这位伙计叫沈雁。
在彭天岳没有以仙人自居出名时，江湖上十个传说之中他就占了八个。他对那些吃腌H物的假仙人们并不敢兴趣，之所以赶来上京也是来碰碰运气，之前见到过了一位真正的仙人，也想寻寻他是不是也在上京。
沈雁是个真正的江湖人，他和那些所谓的“仙人”不同，他在幼时有幸得到了一粒洗髓丹，又得了本武功心法，勤学苦练二十余年，才有了话本中所写的飞檐走壁，四两拨千斤的武术。
就在刚刚，他好像看到了一位故人。
那位，赐了他美玉，教会了他情感，却又凭空消失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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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吴杉非要抱着被子跟邵云封挤一铺床，邵云封睡前都有刷一遍群里是不是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习惯，吴杉一挤来，邵云封也就只能戒了手机的瘾了。
云封真好看，吴杉想，比小时候好看多了。
上一世他并没有这一世少时那般奇遇，或者说，遇到奇遇的不是他。
他无数次见到大哥的胸前挂着跟自己一样的玉坠，看到大哥跟着透明的空气讲话，像个魔怔的人。
上一世的他曾悄悄地摸了一下大哥沐浴时褪下来的挂坠，就看到床上凭空出现了一瞬的少年，十几岁的模样，样子似乎跟云封有些相似。所以上一世的大哥看见他们在一起，才会变得那么疯狂吗？
幸好这一世，这块玉被自己捡到了。
吴杉攥着胸前的玉，拼命地往邵云封躺着的内侧靠去，感受少年温热的体温。
他是在的。
吴杉告诉自己。
这一世，无论是沈雁还是大哥，都迟到了。
邵云封看着靠着自己肩膀心满意足地睡去的少年，有些失笑。
还是个孩子嘛。
偷偷地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开始例行刷页面。
异世圣仙：你先将这个容器领去，到时候直接将晶石虫放里面即可。晶石虫吃进去的是血肉，吐出来的是石头，要在活物身上寄生才可自然生长，这个容器能延缓晶石虫的死亡速度。
异世圣仙：你还是个新人吧？发实物红包只需要在发红包的界面扫描要发送的东西就行了，手册里有说明的。
邵云封点开了显示花费一积分的红包，一个拳头大的容器就出现在了他面前。邵云封连忙将容器藏到床脚，旁边的少年睡没有睡相，一只脚已经翘到他身上来了。
邵云封悄悄地凑过去亲了一下少年的额头，心满意足地道了声晚安，也很快睡着了。
少年像是做了一个甜甜的梦，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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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灯火通明。
一只异尸被异能者五花大绑地捆在一根长方体状的柱子上，身边有个专门负责行刑的异能者拿着大刀，待前面的人摸了摸异尸的肚子，用小刀搅了搅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只消他点头，这大刀立刻砍在了异尸的脖子上，干瘪的身子被撇弃。
大刀在异尸头颅的前额处劈了一刀，蛊虫争先恐后地报团出来都被捉进了装了人肉的瓮里，蛊虫爱吃人肉，也不出来，肥硕的身子跟同伴抢着食用，异尸的头颅内早已空空，持大刀者从中掏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洗净了给贵人送去。”总管太监模样的人撇了一眼，“至于这个瓮里的东西，好好种进那些人里边儿吧，别给弄死咯。”
宫内的盛宴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办者，从异尸闹中剖出的浮石被承到厨房处理，有的磨成粉在炒制过程中当做调味料的一部分，有的贵人直接将粉就着燕窝鹿茸泡着糯米酒吃，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周老爷，”一个太监模样的人将情况汇报给刚刚升上来的周强，“这异尸数量有限，恐怕还要再造才是。”
周强失了一条腿，拄着拐看着有些阴沉，“从刚刚被发现有异能的人里边挑些次的，用尸蛊喂养就好。”丙级场的人也不成货色，随意挑几个，也够贵人吃上半月，只是这时间，恐怕要快了。
周强的面前也摆着一盅粥，是让他失了一条腿的异尸脑中之物。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仿佛自己生啖了自己的一条右腿，又仿佛吃着吃着这异尸就能将他的腿还来似的。
身边人都说是自己的造化，现在已经成了老爷，一条腿又算什么呢？丙级多的是人可以升上乙级将自己顶替，他下地狱，不如那些人下地狱罢。
嘴里的粥是他之前从未喝过的燕窝粥，他有些想念自己做的包子的味道，也有点想念自己的右腿。
都下地狱吧，上京城。
他处在关异尸的牢笼之外，异尸饿极的嘶吼不觉于耳，他却充耳不闻。
他没发现的是，有一只异尸一直坐在角落，没有嘶吼，没有不安，只是脸上，竟隐隐有一丝怜悯和慈悲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