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世
唐老爷勉励了王眠几句,客套一番,就让唐韵带着人去住客房了。客房有些日子没住人,略有点阴冷,唐韵就让人先放了炭盆暖屋子,领着王眠回了唐飞的屋。全府就那最暖和了。
“你要不要给你家里报个平安?”唐飞好心好意道。
王眠满不在乎道:“我可就是揪着报信的人,一路查到这来的。”
“那你家里人该多担心啊。”唐飞忍不住叹了口气。
卫真拎着装午饭的食盒进来了,道:“今年炭贵,我和小姨说了,咱们几人挤一挤,我和韵仔仔住,小飞和王兄弟住,省点炭,也热闹。”
唐韵恶寒地抖了抖:“不许你再这么叫我!”
王眠哈哈大笑道:“韵仔仔?好可爱的名字!”
唐飞一个激灵站起来,反抗道:“不,小真,我和你住!”
卫真晃晃食指,道:“不成,我打呼,会打扰你睡觉的。”
唐飞皱眉看向王眠:“他难道不会打?”
“当然不打,人家可装了十五年的女儿家呢,那么粗鲁的事,才不会做呢!”王眠嗔道。
说也奇怪,知道王眠是男人之前,他们怎么瞧,怎么觉得王眠是个女扮男装的大小姐。可自知道了王眠是男人后,他们怎么瞧,怎么觉得,王眠就是个身材纤细、有点娘娘腔的小白脸。
唐韵无视了唐飞求助的视线,唐飞宁可跟卫真住都不和自己住,看来还气着自己搅和他成亲的事。偏偏这种事还没法说明,他就和卫真、卫纯一样,只能一直瞒着大哥。
该死的林耀大嘴巴!唐韵默默骂了句。
四人打打闹闹过了大半天,晚饭时唐老爷过来看了眼唐飞,瞅见王眠时,又顺嘴客套了几句。
唐飞抓着唐老爷的袖子,眼圈一红,险些落泪。唐老爷习惯了长子的悲秋伤春,摸了摸他的头,晕乎乎地走了。
“爹这是喝了多少?到现在就还没醒呢。”唐飞担心道。
“年底,酒局多嘛。”唐韵心不在焉道,“昨晚还在外面睡了一宿。”
过了一会,唐飞才回过味来,讶然道:“一个人?”
唐韵耸肩道:“娘没问。”
兄弟俩心情都有些沉重,唐老爷不是个专情的人,只是不爱往家里带人。唐家两任夫人都贤惠得过了头,对唐老爷的私事一点都不敢多嘴。
“你们爹不会在外面有私生子吧?”王眠好奇道。
唐韵立刻炸了,跳起来道:“呸呸呸!才不会呢!我爹又不蠢!他才不当冤大头呢!”
王眠皱了皱鼻子,道:“我要沐浴,给我打热水来。”
“等我哥洗完你再洗。”唐韵没好气道,吩咐人扛了浴桶和热水来,亲自兑好了洗澡水。
王眠探头瞅了瞅唐飞,悻悻道:“好吧,反正你天天在屋里待着,应该不太脏。”
屋里立了屏风,唐飞被小虫、唐韵一起扶进了浴桶,卫真在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王眠说着话。
“你不会学过女工吧?”
“没,我一个大老爷们,学那作甚!”王眠傲然道,“跟着大哥学的字,同四哥学的琴,别的就都不会了。”
“那你平日也不出门?”
“偶尔去城郊的庄子住几天,可以换老六的衣服出去玩。”王眠兴奋道,“我还会骑马呢,你会吗?”
“我只能保证自己不掉下来。”卫真谦虚道,“唐府多的是马,可惜现在天气冷,路上老有冰,还是坐轿子、马车稳当些。对了,你那几个嫂子,知道你的事吗?”
“知道什么呀,一般也见不着。但是我大嫂很聪明,她应该瞧出来了。”王眠想了想,笑道,“幸好今年过年大哥在京里有事回不来,要是他和大嫂在家,我还真没那么容易跑出来。真是天助我也!不过,家里最反对我嫁人的就是大哥,我本来是想去投奔他的,让他帮我换个身份,当回男人。”
“那你该给你大哥去封信啊,他是官,真要是动用关系来找你,那影响就大了。”卫真提议道。
王眠委屈道:“可我不记得我大哥住哪啊。”
“那总该记得他的官衔吧?”
“他现在是白身,等着朝廷里派新差事呢,正到处活动,不然他就回来过年了。”王眠道。
卫真一拍额头,道:“算了,回头我去打听吧。”
王眠歪头戳了卫真一下:“你也怕他?”
“民不与官斗,我们卫家几代都没出过当官的人。”卫真笑道。
唐飞泡了一会就出来了,被裹得严严实实地转移到了床上。唐韵、卫真就告辞了,小虫往桶里又添了些热水,请王眠进去洗了。
“少爷,太太放了奴才的假,许奴才回家住一晚。”小虫小声对唐飞道,“奴才才娶了媳妇呢。”
唐飞瘪嘴道:“我看,是老二放了你的假吧!去吧去吧去吧,让我自生自灭吧!”
小虫赔笑几声,等王眠洗完澡,喊人进来收拾了浴桶和地面,关好门走了。
王眠穿的是唐韵的单衣,他抹了些羊脂膏在脸和手上,香喷喷地上了床。
“哟,你的身子怎么那么凉呀!”王眠刚一钻进被窝,就惊呼一声,本来贴着唐飞的身子立刻往一边挪了挪,“血气不足吗?”
被抢了台词的唐飞郁郁看着对方,把枕头往自己这边拽了拽。
王眠在被窝里拱了会,将单衣脱了放到一边,揽过唐飞道:“你也把衣服脱了,这样暖和些。”
唐飞惊恐道:“不,我不脱!你,你耍流氓呀!”
王眠好笑道:“你还怕我吃你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