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有出息
有肉领，还有银子拿？五个工人先是面面相觑，彼此的脸上挂着笑意，但谁都不敢当第一个去领的。
好事落在自己头上，总有点不相信是真的。
“怎么？还得我这个小辈亲自来送呀？”尚千兰明白他们怎么想的，说着就拎起身边的肉递给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喏，这是你应得的。好好过年，来年才有动力好好干活，都拿着吧。”
那人哪敢让她一直拿着，嘴里念叨着谢字接过来。
在村子里，尚千兰是小辈，看到他们都得喊一句叔伯或者哥哥，但在家具厂就是东家，绝对没有让东家上赶着给他们送东西的道理。
一人收下，剩下的四人也不在扭捏，都到尚千兰跟前领了东西，又到尚正奇那里拿了银子。
“大壮，你送他们回村里，钟子留下来，跟着我和我爹收拾一下，关门。”尚千兰等东西都分完，扭头吩咐大壮。
清河村离桐中乡也不近，年前关了门，就等着年后再来了。回去之前，她得盘点一下厂子里的东西。
大壮赶走一辆平时运送家具马车，还多出一辆，尚千兰不便赶两辆马车回去，在盘点完厂子后，把马车赶到郑安家先寄存，让钟子和她爹先在自用的马车上等着。
待她回来时，尚正奇在马车外站着，跟前还多了一人，姜维。
“姜大哥，我正想着待会儿去找你，你就过来了。”尚千兰心里还惦记着江好吩咐她的事情，转身从车厢里拿出来两封猪肉，“这是我刚才给工人发剩下的，你拿回去跟姝儿吃了吧，不然我还得带回去。”
猪肉被她塞进姜维的怀中，她自然地问起，“姜大哥今年打算怎么过年？陈老爷的厂子关门休息了吗？”
姜维捏了捏怀里的猪肉，他知道尚千兰刚才的话是假的，发剩下的怎么会包装的这么好？尚千兰无非是在照顾他的感受罢了。
他还是别推让了。
“还没休息，不过也快了。”姜维收起心中所想，笑道，“今年比往年好，以前只有我和姝儿两个人，今年陈老爷把我们这些住在厂子里的聚在一起，让张管家陪着我们过年，已经什么都买好了。”
那就好，那她也不用邀请姜维来她家过年了，眼下陈老爷都不知道她跟姜维认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妹子，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跟你说。”姜维忽然有点难为情。
尚千兰看了尚正奇一眼，尚正奇领会，转身上了马车。
“我听姝儿说，因为姝儿，良子跟人打架了。昨天逸文书院刚放假，姝儿晚上才告诉我的。”话说出口，姜维脸上的难为情转为愧疚，“良子的伤怎么样了？”
姜姝竟然告诉姜维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哥哥什么脾气吗？
“没事，他就一点皮外伤，马上就好了。”尚千兰心里纳罕，但没问出口。
闻声，姜维松了一口气，“姝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早该知道哪里都会有不喜欢女孩子念书的人，只是没想到会连累到你们。姝儿自小就被我惯着，被人说了也不知道还嘴，还要良子护着她......”
听这意思，姜姝没把白麟博说的那些话完全告诉姜维，比如野草，没有爹娘之类的。
尚千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良子是男孩子，保护姜姝是应该的。他要是不护着，我还得教训他呢。姜大哥别把这事放心上了，回去也告诉姝儿别一直想着，好好学习功课才是正事。”
这几次接触，姜姝在她心里的印象是乖巧懂事，而且好学的。如果来日真能有机会入朝做女官，也不枉姜维这些年吃的苦。
“行！我回去立刻告诉她。”姜维憨笑，“跟大妹子把话说出来，我心里就舒坦多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回去了，我也得回去忙了。”
昨晚知道尚良受伤，他一宿都没睡踏实，今早吃过早饭就来家具厂了，差点就没赶上。
现在好了，心又放回肚子了。
目送姜维离开，尚千兰才赶着马车离开。
她前脚刚进家门，身下的板凳还没暖热，门外就传来声音，“千兰！千兰娘。”
尚千兰跟江好说姜维的事情才说了一半，只能打住，起身往院子里走。
来的人，尚千兰不认识，但江好认识。
在江好明里暗里的介绍下，尚千兰隐隐想起来这人是住在刘信瑞旁边的那户人家，来的女人正是那户人家的媳妇，李氏。
“千兰，我听人说你在镇上开了一个厂子，可真有出息。”李氏满脸堆笑，在跟尚千兰说话的时候，目光还时不时地往他们院子里瞟。
尚千兰有点反感，没接话。
“兰兰只是替他爹跑跑腿，再说了，厂子也不是我们的，那是镇上一个老爷的，我们也只是做点工罢了。”江好替她回了话。
尚千兰心里对江好竖起大拇指，她娘的反应真快。
李氏愣了一下，“不是你们家的？我听张磊说，他就是给你们家做工啊。我们都瞧见了，他拎着一堆肉，说你家千兰发的过年好处。”
原来是这样。
她口中的张磊是那五个村民中年纪稍长的一个，跟五个人相处这么久，尚千兰对他们的性格也摸的差不多，张磊是最老实的，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也是她没考虑周全，五个人抱着一堆肉，能不扎眼吗？张磊哪里挡得住别人一直问，她也没告诉他们不能说。
“嫂子听错了，平时我和我爹都鲜少见到东家，更别说他们了。兴许是见我们一直管着厂子，张叔才误会我们是东家了。我再有出息，也没那么有出息啊。”尚千兰随口把话圆过去，怕李氏还要追问，转移话题，“嫂子来我家不会是为着夸我一句有出息吧？”
听了她这番话，李氏脸上的热情减少了不少。
“当然不是，嫂子还有个事想问问你。你跟你爹管着厂子，那招人是你们当家吧？你瞧瞧，我当家的能不能去厂子里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