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苗
最终,大阿哥的乳名被订为元宝,二阿哥是木宝,三阿哥就是于宝了。
一听回去翻书,宁西就不对四爷抱有太高期望,但总算带个宝字,还算可爱了,就是忍不住问,“二阿哥都已经够安静了,还唤他木宝么?”
“他命中缺木,与性子无关。”四爷认真回。
好吧,“那于宝是?”麦香鱼堡?
“三阿哥命中带重水,鱼在水中自是悠游健康。”
宁西一脸恍然,“所以大阿哥命中一定缺金了。”
四爷稍顿,“为何?”
“元宝元宝,不就是金元宝的简称了?大阿哥肯定缺金啊!”
四爷默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元有起始之意。大阿哥自是用元。”
那不就是大宝的文艺版了么。宁西理解点头,又多念了几次,越觉这名字有带著古意的可爱,转头就抱过一旁在罗汉床上扑著小灰玩儿的大阿哥。
打自小灰来了之后,大阿哥最喜欢的玩具就成了小灰,一见小灰总喜欢用各种不同姿势扑上去了。躺著扑、趴著扑、跑著扑跟摔著扑都有,乐此不疲。为了这个,宁西还让四爷特意进宫去花鸟房那儿,讨了几名专门伺候猫的太监,务求天天把小灰打理的整洁干净了。
把大阿哥举高高,晃了晃,宁西宣布道,“那好。我们大阿哥,从今天开始就是元宝儿了!”
被打断玩耍的大阿哥有些懵,小腿踢了踢,“宝?”
“是啊,你阿玛给取的名字。越听越是吉祥讨喜又招财呢!好棒!”
大阿哥眨眨大眼,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
“唉唉,好可爱!我们大阿哥肯定会像金元宝那样人见人爱了!!”
“鸡圆宝!!”
“……”
一旁的四爷突然有些后悔,想这名字是不是给取错了。
***
之后府里迎来了一段没啥大事的小日子。
在外头野了四个月的宁西,对于上午逗猫带孩子、下午吃著茶点上上语文课、黄昏就到院子里跑圈运动,这种惬意生活也适应得比以往更良好。换句话说,就是玩够了,窝在家就甘愿了些。
就是外头打拼的四爷,正式差办很快就下来了。本来他只是个旁听政事的见习生角色,却是给康熙提了一句想带宁西下江南探亲的主意之后,立刻就被赶到工部去上工。
康熙还送四爷一句说,便是让格格升了福晋,也不能太宠了。成年了不知先顾著事业,一心就想陪福晋到处晃荡可不行,立刻给朕滚去单位上班去!
虽是被当头念了几句,四爷心底倒是不慌。他这时提这个提议,正是想让皇阿玛知道,自己并没有想著赶紧入朝堂钻营自己势力。
老八前次在草原上闹的那出吉兆之说,似乎挑动了一些皇阿玛的敏感神经。就算是一直在文人间浸淫的三哥,要多说了几句以古鉴今的时事评论,都会引来皇阿玛的训诫。四爷总有种感觉是,皇阿玛……似乎也有些防著他们这些成年的阿哥们了。
但无论如何,即便承诺带宁西下江南的这事没成(皇阿玛却也没说让换一个),四爷总算是领到了固定差事。工部虽比不上户部管钱、吏部管官、礼部管科举、兵部管兵、刑部管司法刑牢,地位属六部最低,但各种工程、水利、修路筑桥等民生重要建设,却都是归工部管的。
而四爷上工的第一天,工部侍郎尔托;相当于工部尚书的特助,就使人扛来了前不久号称治水成功的浑河卷宗给四爷研读。这也是康熙亲自示下的第一份作业。让儿子好好研读一下老爹治水成功的辉煌事迹,增长实务经验以外,还能顺便摆显了。四爷于是一头栽进好几大箱的奏报与折子当中,过的颇为忙碌充实。
至于四爷的其他兄弟们,倒是有些个变化。
秋猎过后,老九与十四就不那么经常黏在一起。十四努力精进他的骑射去了。这次秋猎他成绩不错,也得了康熙几句赞赏,回头练起骑射便更有干劲。一副重武不重文的模样,还让德妃忧虑了一阵。
老九则是把时间花在宫外更多。别忘了,大清帝国第一家眼镜店,就要在过年后正式开幕。在此之前,师傅的征集、与洋人的技术交流、工坊的设置、甚至建出一座小型独立玻璃场的各种事项,都让老九忙得团团转,可也生了莫大兴趣。下了上书房之后,几乎整天找不到老九人影。
十三目前的心思则都放在照顾他额娘上头。秋猎结束后,十三额娘的病情似乎每况愈下,便是有四爷在太医院暗中帮的忙,十三自己也向康熙求了指派太医的恩典,但太医们给出的脉案并不乐观,说这肺部该是很不好了,喝著药就是拖时间而已。听的十三愁眉深锁,却是束手无策。
而老五老七依旧是对每个兄弟都像挺好、也都像保持距离的模样。这两个出宫建府的阿哥,还没被康熙叫到朝堂前旁听,一下了上书房,就关在自己府里,不太好请的动。
要是以往的八阿哥瞧著兄弟这状况,肯定积极思考该如何个别拉拢了,然而他这会儿与大阿哥的关系却尚未修复。
打坏了进献紫晶之计,八阿哥事后自然亲自到大阿哥面前解释了几次。毕竟八福晋摔马的时间实在微妙,是在八阿哥回去后隔了有一阵才摔的。然而各种人证八阿哥都带去向大阿哥解释了,却也只得大阿哥几句不咸不淡的回应。
这让本来就还在上书房念书、也还没出宫的八阿哥登时清闲下来,一颗心更是著慌。
也是直到这时,八阿哥这才醒悟,原来先前自己在许多场合上得以长袖善舞、笼络人心,人家终究看的还是他背后的大皇子党了。现在才被大哥这般冷淡些许,自己几日前去拜访了几位先前关系不错的总管太监,竟也就只得了个冷面而已。
所以,若是继续依附大哥,往后真有被踢开的一天,他又还能剩下什么了?
八阿哥在书房里想得面色沉沉,太.子.党这边却是举觞称庆了。
太子难得带著畅快笑意,“不错!错有错着,看来老天还是站在孤这边的。这老八与大哥,先前就黏的紧,总叫孤瞧不顺眼。来这一手,让老八在皇阿玛面前冒出头,正是大哥最无法忍受的。”
“殿下得天庇佑、鸿福齐天,自是处处逢凶化吉了。”从德恭维道。
“也是你主意出的好,没想竟有这番发展,”太子轻笑,“那红驼也是绝了,当真是巧合了。”
“所以得说殿下洪福齐天呢。毕竟下官再多算计,可算不过命中注定了。”
这话太子爱听,“命中注定么!?哈哈哈,好、好、说的好!孤就爱听这话!”
从德笑笑欠了欠身,“至于后续,下官是想,大阿哥这会儿该是想著冷落八阿哥一阵,好让他尝尝一个势单力孤的皇子,这脸面究竟只有多大了。不过,这倒也是个机会让八阿哥看的更清,寄望旁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所以依下官看,要不就点几个台面下的人手,让他们过去给八阿哥充充场面。殿下以为如何?”
太子扬眉,颇有兴味地道,“是让老八以为培养出自己势力了,好想著脱离大哥?”
“殿下聪慧,就无须下官多言了。”
而太子这边算计算的火热朝天的,八阿哥的后院,引藏著许久的火苗也隐约冒出了头。
也就是这八福晋,在秋猎时得到的伤势,还得在屋里继续养著,没能起身。由于行动不便,一些日常可以自己来的琐事,变得也需由她的贴身婢女映桃事事过手了。
所以映桃近来有些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