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 - 清穿之颠倒 - j112233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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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来了

不多久,有一些年纪的徐明枕便被太监带了过来。边诊著德妃的脉,边听著李太医叙述先前的处置。康熙还这里杵著呢,没空让徐明枕细看德妃历来脉案,直接来个病例汇报比较快了。

就见徐明枕恩恩恩、恩了一路,也沉吟一会儿,随后放开德妃的手,竟是让人转动眼珠,左看右看。而后又告了声罪,让德妃站起身、又坐下,左边右边的轮流回头。这一套古怪动作,倒像是徐明枕有什么特别的怀疑了。

康熙面色于是认真了些,“徐医可是瞧出了什么?”

其实康熙会过来,倒不是全数为了关心德妃身子。妃子那么多,要一个两个生病他都急吼吼抛下政事过来,那这大清还运不运作了。可这老四也妙,今儿个使人过来告假侍疾时,顺道还丢了本折子,里头写著进入工部后迄今查到的重大错漏与贪污。

里头咬出的官员,从大皇子党到太.子.党都有,甚至四爷一向亲厚的佟家,也有两三个小辈被咬了出来。要有哪个官员真有幸见到了这份折子,心底肯定会想送四爷个绰号,就叫疯子!也不想想这些人的背后都有谁了?这般把人得罪了遍,就不怕众人群起围攻么。

但康熙就爱这一款啊。

他最恨皇子与大臣结党,先前就想扶老四起,打破大皇子与太子两党间越来越严重的对立。可若老四成了第三个结党的皇子,康熙最终也是会放弃他的。先前让武家办了南巡接驾,也算是在试探老四有没有这个心。

而从结果来看,康熙还算满意。这下老四又出了狠手,把抓到错处的官员;不管背后是谁都给撸了遍!为贪官气愤过后,康熙就觉得这老四公允办事、铁面无私,很是不错。就是人做事不能开了个头,把摊子丢下就这么跑了啊。

一听德妃竟是需要老四侍疾,掐著朝会刚完的一点空档,康熙就来过问了。

所以,康熙也算是被四爷引过来的。

而四爷把人引来,无非就是想给德妃一个警告。到底是自小接受汉学忠孝思想的皇子,德妃再过份,四爷还做不出回头陷害或伤害德妃的手段。顶多能做的,就是拉出德妃在意的人;十四、皇阿玛,好让她有个警醒是凡事别过了线,否则在旁看著的人,还是有很多很多的了。

就在这种心思之下,却听徐明枕说了。

“禀皇上,以下官看,娘娘这脉象虽稍嫌急促,然而强健有力、稳定康健,确实不像风寒头疼应有之兆。不过,下官先前正巧遇上过脉象强健却亦是头疼不已的古怪案例。尤以娘娘先前转动目珠时,略带晕眩这一点,与早前案例之状况,极为相似。”

康熙就问了,“那早前案例又是如何?如今可已痊愈?”

徐明枕脸色一肃,躬身拱手才道,“早前案例是因脑中生淤,却因位置偏颇,脉象上完全诊治不出,但其带有强烈头疼与目转晕眩之症,与娘娘所显病症,著实类似。”

这话一说,四爷有些意外,登时以为额娘莫非是真的头疼?可细细一想德妃先前各种反应,再看德妃眼底并无震惊与忧虑之态,又把这个怀疑给打散了。

德妃这头表情微动,心底确实是半点不信的。头疼不就是装的么,就算转动目珠晕眩之症,确实是有少许的,可人人不都是如此了?让个人目珠转个不停,哪有不晕的了。

只有盯著御医、没见著德妃表情的康熙皱眉,“以徐医之意,莫名头疼便是脑中生淤?那脑中生淤,又该如何医治?”

“是否真是脑中生淤,下官也不敢完全肯定,只能说症状对的上。自古亦有少数案例,是因心绪忧思带起头疼,脉象就难显出,只是此种状况,并不会如娘娘所称这般剧烈。若不然,便是娘娘忍受痛感的程度较常人为低,那也是有可能的。”

话绕了一圈,康熙可听出这老家伙也不敢确诊了,不耐烦地道,“那你就给朕直说,怎么才能平了德妃的头疼?”

“若是脑中生淤之症,是万万不可大意,下官便替娘娘开一帖清血化瘀的方子,服下后人虽是会稍嫌体倦、苦口、食欲不振,可若服下后头疼有所改善,那便是对症。然若娘娘是因心绪头疼,症状当是无法改善,然届时,下官便能更加确认娘娘病灶为何。”

这不就是直接让病人试药了?德妃有些不满,忍不住道,“是药三分毒,若并非脑中生淤,却服著这化瘀的方子,如何是好?”

徐明枕又是躬身拱手,“回禀娘娘,若与脑中生淤这种致命病症相比,下官以为,纵算得挨上些许用药不适,务求对症下药是比一切都紧要的了。”

康熙听著原也不太满意。可若与微弱的服药风险相比,谁愿意拿性命开玩笑了?这种保命为先的诊疗策略,康熙不是没遇过。他也知道,医术有其极限,便是威胁要把人祖宗三代都砍头了,说不准的病还是说不准。

何况德妃又不是没的治了,康熙便拍拍德妃的手劝道,“有关身子之事,莫要大意。要不是朕还来这一趟,怕是你这病灶查都查不出了。”

德妃可是心知自己装的病,这下若真被康熙盖了个重病的章,岂不是把康熙自挡于门外了,赶紧道,“皇上实过于忧虑。徐御医不也说,臣妾说不得只是心绪引的头疼,养养就好。也是老四大惊小怪,胡乱弄的侍疾这大阵仗,倒令臣妾情绪紧绷了。”

德妃话里话外,隐约继续嫌弃老四,康熙这会儿可算听出来了。登时表情淡了淡。

毕竟德妃对老四这般不喜,御医又说头疼可能是心绪所引,康熙又不是被瞒著耳目的昏君,轻易就能想到芙雅这事上头。。

要说,康熙收用芙雅时,芙雅身穿宫女宫装,无庸担心来历会有问题,可什么具体背景在被临幸过后还是会重新清查一遍,毕竟身份自此不一样了。而这一查,康熙如何不知,这芙雅正是德妃南巡前赐给老四的婢女。

但赐了便赐了,又如何。一个伺候的宫女而已,又不是老四侍妾。康熙对此半点没放在心上,也认为德妃爬到这个位置,不会去与一个连位份都没有的宫女纠缠生事。

不过心里怕是对老四不痛快了,可若要为这种小事误了老四差办,康熙也不乐意。

正好,他还想把老四拎到前头办事,既然德妃看人不顺眼,康熙遂道,“行了,但凡做事仔细点都好。你喜爱十四贴心,那便让十四在你跟前伺候著吧,十四,什么时候你额娘头疼好了,再回上书房读书。朕特准了。”

德妃脸色微僵,这、这不就耽误了十四的功课了么!?但十四这会儿已跪下领旨了。

“是,儿臣谨遵皇阿玛吩咐!”

“至于老四,等会儿就给朕到懋勤殿去候著,朕还一堆事交与你办了,耽误不得。”

而康熙这天领四爷走的时候,又恼又怒的德妃还不得不微笑恭送了。回过头,又见小儿子一脸羡慕又崇拜的眼神,德妃动动嘴,最终这一肚子气,也只能自己吞下。

当然,而后徐明枕开的方子,德妃是怎么也不会喝下的。所有头疼都是她装的,又有宁西说了句“是药三分毒”的提醒,于是汤药就像先前的那般,把十四哄走了之后,全数倒花盆里了。

以致于,小小晕眩的这事儿就被德妃略过。就连许嬷嬷也没有注意。德妃现在只关心著,得让十四侍疾几天,自己这病好的才不那么奇怪了。而对于四爷么,德妃心头虽依旧怒,可目前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毕竟康熙离去前说的那句话,德妃能品出,那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

九月底过十月初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宫里气氛沈寂下来。

十三的额娘章佳氏,终于是去了。

先前四爷在太医院里帮了十三一把,让章佳氏得了更好的照顾,然而她身子状况已是如此,太医们也无力回天,拖拖拉拉大半年之后,为此十三侍疾在侧连先前康熙点名南巡都婉拒了,终究,章佳氏还是去了。

这事儿所有人心里都预先有个底,并不意外。便是十三见额娘身子就只是一天苦撑过一天,她阖上眼的这天,床边痛哭失声的十三也不无一丝安慰,安慰著额娘终能自深刻的病痛折磨中解脱,往西方极乐去了。

见十三这般侍亲至孝,原是对性子胆小怯懦的章佳氏不怎么喜爱的康熙,也不无触动,在章佳氏去了几天之后,下旨封了章佳氏为敏妃。

只要晋了妃位,就算是皇帝比较正式的小老婆。对于其他皇子来说,那就是庶母。不过这庶母算位份低的,妃上头还有贵妃与皇贵妃了,于是除太子不服以外,皇子服的丧便只有三个月。

但也就是短短这三个月,就出了历史上留有记载的事儿。

便是三阿哥孝期剃头了。

先前宁西就搞不清楚这三阿哥究竟想的什么,连宁西都挺著肚子按规矩去上香了,一个还颇有汉学素养的皇子,什么不犯却犯在了服孝上头。听到这消息后,心底乍舌之馀,忍不住就问了细节。

四爷对于三哥这般放浪形骇,竟不意外,只冷笑道,“三哥心思野惯了,怕是难以收回。听说是给福晋禁的足即将满了,连日都在府里夜夜笙歌,剃的这头,还是醉酒与小妾玩笑给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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