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右3 - 清穿之颠倒 - j112233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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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右3

四爷作为太子爷的日子极短。

三个月后,中秋刚过完不久,康熙便走了。

与众位兄弟齐齐跪在康熙驾崩的寝殿前,四爷眼泪流淌了满面。康熙几天前已陷于弥留,这噩耗早有了预兆,然而这段期间来自康熙的谆谆教诲与处处思虑,让四爷心中那份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痛,真切而深刻。

最后一次送走康熙的三跪九叩,四爷哽咽得几乎站不起身。

然而先帝宾天,留给新皇悲伤的时间没有太多,一切都要立刻上手。尤其皇位转换的时刻,任何变数与意外都必须严加防范。

只不过待到四爷步出寝殿时,身为九门提督的隆科多早已领著大批禁军,列队在外。众位大臣也早闻讯赶来殿外,跪送先皇宾天。直到四爷现身,隆科多当即重重磕下脑袋,朗声喊道。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其馀所有人亦是磕下。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迎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怕也是康熙老早就安排停当的护卫。

四爷眼眶再度一热。

然而从此刻开始,他,便是雍正了。

***

之后,隆科多率领禁军,一路将康熙灵柩护送回宫里,安放于寿皇殿中。四爷这个新皇必须回宫守灵,宁西这个新后,也得跟著。还有一同住过来的太后,都要一同回去。

接下来就是一阵忙乱。守灵、治丧、登基、祭天等等大小行事,这次没有草草带过,康熙走前早给四爷置办了登基该有的各项细节,一切井然有序地进行,就如同朝堂上的权力交接,亦是稳固顺遂。

就算如此,四爷依旧相当忙碌。到了晚间宁西睡下时,四爷多半都没能回房歇息。住回宫里,照理说帝后是不同寝的,各有各的宫殿。然而以皇后身份住到宫里的头一天,宁西就被请去了永寿宫住。

永寿宫位置紧邻养心殿北侧,中间只隔了个跨院。在养心殿处理政事的四爷,不管多晚,走个几步到永寿宫晃晃,而后睡下,还没人敢阻止这个还摸不清脾气的新主子。

不过,宫里的奴才们得知新皇连续三日都在永寿宫睡下这事之后,心底便也知道,后宫真正的主人,这次会是名实相符了。

至于李格格、宋格格跟另外两位格格,先前都是住著太子宫殿。四爷登基后,李格格被封了齐妃,宋格格则是谦妃。两位无子嗣的格格,四爷也没漏下,封钮祜禄氏为裕贵人,年氏则为年贵人。这些妃子都住到了另一侧的东六宫,与永寿宫隔了好大一段路。

之后的日子就在忙碌与震荡中滑过。

附带一提,四爷是晚了好些天才见到康熙密折。这也是康熙吩咐。而那时永和宫里的德妃,早就永远阖上了眼。

连带密折里提到好些个暗中安排的事项与资源,甚至,还有康熙一直不愿承认的错漏与遗憾,透著字里行间而来,四爷读完,心中的复杂与触动,难以言喻。

收到这份折子当晚,四爷罕有地早早回了永寿宫寝殿,一把抱住已洗的香香软软的宁西,难得流露出软弱。

“爷……真能做好?”

白日瞧著沈著笃定,心中要说没有半点犹豫那绝对是假。如今已没有皇阿玛领著他,每一道政令,却动辄影响千万人,四爷如何不会自我怀疑。

而睡在他身边的宁西是最能了解的一个。这些天夜晚偶尔迷糊醒来时,有几次都能感受到四爷抱著他,手里一下下抚著,那便是人没睡,正失眠著。那会儿宁西就算醒了,也不说破,就闻著四爷气息,等著继续睡去。

听见这话,宁西于是紧抱了这个历史上带著无数迷团,甚至被低估、被抹黑的四爷,肯定说道,“我信爷有这个的能力。只要爷无愧于心,就绝不会令让皇阿玛失望的。”

四爷静默了下,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么?”

“恩。否则越想越怕,什么事都做不得。”宁西笑笑。他以前职业也总烦恼这些。就是担子没四爷这般重。当知道旁人就只倚赖自己的意见行事时,那压力不是一份而是双倍。

四爷又是安静半晌,之后,好似也放下了什么,神情见著是轻松些许。末了还听小福晋、不、他的小皇后说,要朝廷银两不够用,她的玻璃厂还可以资助的。这话终于把四爷逗笑,稍稍放开人,也有心情聊几句了。

“你这呢?近来如何,一切都好?”

升职成了新皇新后,虽说两人间没去改那些“朕”或“皇上”之类的称谓,可相处时间确实减了许多。今晚见到四爷,宁西差点就要跟他说声“好久不见”了。

而这阵子,宁西忙的是将康熙的嫔妃,有成年皇子的就送出宫让奉养,没皇子的就依品阶重新安排住处。再者调份例、改人手,宫里一些规矩惯例也得记上。加上太后那边,现在是太皇太后了,因为康熙早走一步,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相当低落。宁西于是带上元宝跟双胞胎,也多跑了几趟慈宁宫,好开开老人家心思。

宁西一边给四爷按摩眼睛,一边细碎说著这些。

半刻过后,就传出四爷细细的鼾声。

心疼摸摸这人疲倦的脸,心想,这下可算是睡著了,当真辛苦。

待到四爷睡的更熟了一些,宁西才把四爷沈重的手脚给一一搬好,再松了扣子,仔细盖上丝被。同时心中也不由思索,现在他已是如此地位,没有一把大刀随时悬在自己脑袋上头了,对于一些事,是否也该更大胆更放手地去做了?

方才提到的玻璃厂,宁西可不是随口一说。

玻璃厂的营运一直非常好,没有继续扩厂打开规模,还是怕引起康熙或其他皇子的关注。如今这顾虑已经消失,宁西便认真考虑把玻璃厂给升级成国营企业的规模。玻璃厂的背后连带的矿场也是。

不过如何维持企业的财务透明、矿场的劳力剥削及工安秩序,那都需要一套符合如今思想观念的规则。而来到这里也快七年,基本认知是有了,宁西就想,或许他能够尝试写出一个模型出来。

而倘若这国营企业的营运真能上轨道,稳定财源后,说不定还能以商护农,让农商之间互相支应与益注,也才能改变传统以来重农轻商的偏见。

宁西一直知道四爷这古人,对于后院规矩或许宽松,可前院的事,即便愿意说了,也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插手。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这时代的女子本身就没可能受这种教育或教导,要让一个皇阿哥去听信一个完全没基础的人所说的建议,那也算是个笑话了。

宁西不会去踩这条线。他想给四爷建议,光用嘴巴说的不行,肯定得有实际成果作出来给四爷瞧见了,那一些古旧的观念才可能动上一动。

就好比西工苑这事。对于洋人事物原是可有可无的四爷,在九阿哥先前送来几车地瓜红薯,说西洋试验田一连几季的收成挺喜人,再者,新农具用起来也是快捷省事等等,这不四爷登基后,直接就把西工苑并入工部,让九阿哥领头当政策做了。

所以这事要在不涉及政事的商业领域里,先搞大搞好并非不可能。更别说,玻璃厂的背后,还有第二阶段计画,就是组建西行的船队。这事就更复杂也更冗长……要不,干脆先写份计画书让四爷心里有个底更快。

再者,还有个脚踏车等著试水温了。宁西先前概念图只画了一半,就发生一连串的大事。这下也得把图说重新捡起来。只要打出一辆小孩儿用的玩具脚踏车,他的工作就算完,接著就能把这些图面丢给那西工苑,接续研究下去。

毕竟许多发想都是无中生有最难。宁西没有理工背景,并不专精这些。但他只需弄出个粗陋的原型,点醒其他专供此道的匠师们,相信以他们的巧思与智慧,当是能迅速举一反三、接续开展了。

而想完上面这些,似乎也没空去嫌弃宫里的景色不好,宁西颇有干劲地忙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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