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蓝沛和沈霆离开之后,酒会上的人,开始嗡嗡的议论起来。
江昶心头堆着怒火,他转身看看贺承乾,还没等他开口,贺承乾突然说:“别烦我。”
说完,他也不看江昶,快步走出会场。
江昶非常吃惊,这是贺承乾头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没脸。
但是江昶没再发作,他向岑悦他们匆忙致歉,这才快步跟着贺承乾离开会场。
那天晚上,夫妇俩一直都没说话,到了家,贺承乾进来屋子,径直往楼上走。
江昶再忍不住:“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吗?”
贺承乾站住,没有回头,他微微一顿:“对。”
说完,他继续往楼上走,进了卧室。
那晚,江昶没再理贺承乾,他自己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卧室拉了被子躺下来。
贺承乾始终坐在窗边,他也不去沐浴,也不换衣服,就那样坐着不动,一声不出。
江昶忍耐到半夜,他终于忍不住,忽地一下坐起身来!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冲着贺承乾嚷。
过了很长时间,江昶才听见贺承乾微弱的声音。
“你也觉得是我错了吗?”
江昶忍了忍,他这才说:“你不该当众羞辱蓝沛,承乾,你看他今天那样子……他大概是精神上有点什么问题。”
贺承乾低垂着眼帘,半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扔在窗台上。
“这是什么?”江昶拾起来看了看。
“屏蔽装置。”贺承乾有点尴尬,“是阿湛给我的……”
“它能屏蔽什么?”
“能让魂奴感知不到魂主。”贺承乾挠挠头,“这玩意儿只对刚系魂的魂奴有效……”
江昶勃然大怒!
“你们太过分了!怎么能拿这种东西害人!蓝沛和沈霆系魂才刚刚一个月!你这不是要害死人家吗!”
贺承乾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他死了吗?我对他做的,不及他对阿枞做的千分之一!”
江昶叹了口气,他把贺承乾拉到床上来,给他脱下外套。
“蓝沛那是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人格发生变化了。阿湛说,最严重的情况下,他会随地大小便。”
江昶恨恨瞪了他一眼:“以后你少和苏湛来往!他尽怂恿你干缺德事!”
“我缺德?”贺承乾冷笑,“好像他蓝沛就是个圣人!”
江昶默然,过了一会儿,他才说:
“沈霆和我说过,蓝沛想自杀,他连毒/药都买好了。承乾,一个折磨了自己二十年,最后受不了想自杀的人,他的内心一定是破碎的,就像被暴风给刮破的窗玻璃,一块好的地方都找不到了。他都成这样了,也不欠你和阿湛再捅一刀。你们又何必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贺承乾这次,难得没有反唇相讥。
江昶叹了口气:“是沈霆把死亡边缘的蓝沛给拉了回来,他虽然救回了蓝沛的人,但不可能那么迅速就治愈蓝沛的心。”
江昶说到这儿,他伏下身来,把脸颊轻轻蹭着贺承乾的额头。
“别再欺负他了,好么?那样做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了。”
江昶的这些话,深深说动了贺承乾。
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愤怒的,沈霆临走的那一通慷慨激昂,把情势调了个头,原本局面对蓝沛他们很不利,然而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场大发作,竟然为蓝沛博取了不少同情分。
很多人都认为贺承乾做得太过分了,就连左海洋都来问他,为什么要那么苛刻对待昔日同生共死的朋友。
贺承乾很生气,但他明白,不能把沈枞的遗言说出来。
江昶说得对,他不能再对蓝沛做什么了,“除非你有确凿证据,要求警方立案侦查,身为警察局长,这种事情你总比旁人容易得多”,江昶说,可即便他坚持立案,未来也一定会遭到重重阻挠,毕竟,贺承乾也不是没有政敌的。
然而,让贺承乾万没想到的是,他虽然消停了,却有人不肯放过他。
收到那个邮件时,贺承乾特意看了看发件人。他没看错,发件人是沈霆。
他没立即打开邮件,只检查了里面的内容,是个视频。
这小子,是想干嘛?贺承乾起了疑心。
打开邮件,贺承乾发现场景是一个住家模样的客厅里,桌上还摆着两个酒杯。
有两个年轻男人坐在沙发上。
一个是沈霆,另一个,贺承乾看清那人的脸,顿时心脏猛然一跳。
那个人是他的长子江欢。
再看桌上的酒瓶,只剩了一半,很显然这已经是酒酣耳热之时了。
江欢弯腰还要去拿酒瓶,沈霆伸手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