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安排金丝雀。
第54章安排金丝雀。
白蒙蒙的雾气充斥着淋浴房的空间,云枳整整在花洒下站足了半个多小时,皮肤上那股无处不在的黏腻感才有点消退。
等她穿着宽大的浴袍走出浴室,不久前还在她耳边荤话连篇的人已然架起眼镜,双腿交叠端坐在沙发上翻起了财经杂志。
修身的黑色高领内衬将他手臂、前胸位置的肌肉轮廓凸显出来,金边镜框和他腕间的陀飞轮表盘却给他身材上的野性力量感蒙上一层斯文的滤镜,迥然不同的两种气质组合在一起,让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深邃复杂的疏离。
很奇怪,祁屹的性.爱风格明明是很凶狠的那一挂,但下了床,他从来不会给人一种他很迷恋这种事的感觉。
“洗好了?”
听见动静,男人的眸光从镜片下朝她瞥过。
“嗯,浴室现在归祁先生了。”云枳很克制地往四周环顾了下,最终又落回男人身上:“今晚我睡哪?”
“你的位置后转,靠右手边的尽头就是主卧。”
祁屹放下杂志从沙发直起身,擡手看了眼时间:“一刻钟之后judy会把你的东西送过来,要是还有什么缺的,你可以直接告诉她。”
云枳眼神里露出了点茫然:“我的东西?”
祁屹没多解释,进入浴室之前又提醒了一句:“厨房的冰箱里有食材和饮用水,饿了或者渴了,自己随意。”
随着浴室咔哒响起关门声,偌大的客厅区域只剩下云枳独自一人,她才终于感觉真正放松了一点。
缓步绕着客厅走了一圈,云枳重新打量起周围的陈设,想起上次来这里祁屹还对她满心满眼都是嫌恶,这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之间的境况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不禁让她感到一丝恍惚和荒诞。
如祁屹所说,约莫十几分钟,玄关响起了门铃声,入户门旁的可视化屏幕上出现的赫然是judy的脸。
“睡衣,耳塞,面霜,爽肤水……就是不知道云小姐习惯用卫生巾还是卫生棉条,索性我都准备了。”
judy如数家珍,一样一样把东西列举在云枳面前,自顾自继续道:“这个是枕香,改善睡眠用的,还有精油,蒸汽眼罩,止痛药……”
“够了够了。”云枳有些无奈,连忙打断她:“谢谢你给我准备的东西,不过我暂时不需要止痛药,这么晚了,麻烦你跑这一趟。”
“不客气云小姐,我也是听祁先生的安排做事。”judy挂上职业微笑,单独把那盒止痛药放到了一边:“这盒药是为祁先生准备的,麻烦云小姐帮我转交。”
云枳怔了两秒,下意识问:“他为什么要吃止痛药?哪里不舒服吗?”
“偏头痛,祁先生的旧疾了,一到雪天就容易复发。”judy还想说些什么,是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言,及时刹住了车,公式化地朝云枳和缓步走来的祁屹欠了欠身:“有什么其他需要再和我联系就好。我就不多打扰了,二位晚安。”
人一走,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在这片空间的存在感就不断放大。
他周身还氤氲着热气,发梢半湿,瞥见岛台上的药盒,当着云枳的面拆开仰头干吞了一片。
云枳抿了抿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祁屹眼风扫到她脸上的欲言又止,问道:“有话要说?”
“干吞药片损伤食管,还容易在体内行成结石,你喝点水吧。”
“这么严格?”祁屹淡笑了声:“差点忘记,小枳老师是专业对口。”
“这不是常识吗?”云枳在他的称呼里沉默片刻:“而且,虽然生科和医学深度交叉,但我不是纯医学生,不会看病,算不上对口。”
等解释完,擡头看见男人隐含戏谑地望向自己,云枳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故意说这种话取笑她。
她干脆地岔开话题,明知故问道:“你怎么吃药,哪里不舒服吗?”
祁屹上前几步自顾拉开冰箱,取了瓶水喝两口,语气漫不经心的:“judy刚才不是说了,一点老毛病。”
隔这么远都能听见她们说话?
心里犯怵,云枳嘴上不饶人:“祁先生说我是病秧子,我看祁先生自己也弱不禁风的没好到哪里去。”
“弱不禁风?”祁屹擡手曲指往她眉心上弹了弹,神情冷了下:“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你现在有点太无法无天了。”
云枳没忍住吃痛地揉了揉脑袋:“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好心被当驴肝肺。”
祁屹表情波澜不惊的:“真想关心我,不如明天睡醒之后把你的行李从那间十几平的小房间搬到这里来。”
“……”
“怎么,不是说要关心我?”祁屹坐上岛台旁的高脚凳,背着落地窗的光线,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搬过来不是更方便照顾我?”
接连几句,云枳被问到呼吸一凛。
“judy,simon,还有祁先生的公寓管家,有他们在,也轮不到我做什么,我过来只会碍手碍脚。”她提高几分音量为自己壮势,说完侧过身,十分生硬地摸了摸肚子:“我有点饿了,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
祁屹直直拉住她,眼底雾霭沉沉,和她对视,“那我偏偏就想要自己的女朋友照顾呢?”
“……”
就不该多余问他为什么吃药。
“不搬过来一样可以照顾,祁先生需要我的时候告诉我就好了。”云枳缄默片刻,神情也静下来:“要是我真的搬过来,这里到处都会留下女性生活痕迹,哪天祁先生公寓要来人做客,被发现了都不好解释。”
“谁告诉你我会把客人邀请到公寓?”祁屹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更何况,我和自己的女朋友住在一起,需要向谁解释?”
电光火石之间,祁屹眼神变得锐利:“你是指,章清樾?”
“并不是。”
云枳没有指向任何人,这只是她拒绝的一种托辞。
祁屹说他们是男女朋友,她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