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过荒城 - 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过荒城 >

第一章

天朗气清。

早春时节,带着些许料峭寒冷的风清冽沁人,疏淡的阳光落衰草丛中,还存着严冬摧折的痕迹,气候还未生出一星半点的暖意。

打从半挂起的竹帘缝隙里瞧过去,只觉日光明亮得不真实。华清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室内混杂交错的药气慢慢流进他的胸腔里,连带着屋外一点儿阴魂不散的焦臭味,他轻轻皱起了眉头。

这一股味道,他打天宝十四年出了纯阳宫入世以来,总是在各种地方迂回萦绕,走过许多地方,他才渐渐明白这是战乱的气息,一旦有金戈争鸣,一旦有你死我亡,这一股隐隐约约的尸臭味总是如同盘旋在乱葬岗上的群鸦,虎视眈眈而又如影随形。

他下了华山后,一路辗转流离,躲着战乱烽火来到太原。期间朝廷惊变,两都失陷,驱赶着乱世里的流民匆忙奔逃,他也不例外。

只是他这几年过得还不算太差,与师兄师姐们一路互相照应地走到太原,那几年过得甚至也不算痛苦。直到两都收复已然过了足三月,他快马南下回到中原,满目只剩下城春草木的凄凉晚景,但他也不觉得苦闷悲伤,事情似乎总是顺风顺水地往好的所想发展着。

他被太好的春光晃住眼睛,有点儿走神了。直到胸口忽然一窒,有什么重物压下来,他才堪堪回了神,一时间里脑海清明起来,却也只想伸出手去将半开半敞的竹篾子扯下来。然而没等他遮住外头明媚而清冷的阳光,就只听见腰间一丝不苟紧紧束着的衣带被扯开的O@声音,他停下动作,定了定神,将目光转到眼前的人身上。

“樊真。”他开口唤了一声,嗓子不知缘何有点沙哑,面前的人沉默地抬眼看他,阳光落进陈留县医署的药材库房里,轻轻悄悄落到那人肩头,却已经变得无比柔和脆弱了。

华清远凝视着樊真那一张在半明半晦里显得有些秀气的面容,对方低沉着声音应了下,一只手卡住华清远的后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按在了他的颧侧,玄色的宽幅广袖将细细碎碎的阳光遮盖得严严实实。

他嗅到一阵阔别许久的清苦药气,与周遭带着泥腥的药材味很是不一样,樊真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像是甘草一般嗅来令人舌根一甜,他很喜欢。

湿润的轻吻像是华山温柔地拂在眉角额间的雪絮子,华清远的眼睛眨动了几下,因着那几个轻若鸿毛的吻正落在他的眼角,有点儿凉。他伸手轻轻抵住了樊真的肩头,是一个推拒的动作,“你先别急……别在这。”

他与樊真相好,其实也不是一时间的事情了,但想来却总令人觉得恍若隔世。当初在太原见到这个万花弟子的时候,华清远只觉得,那人虽然是文雅之地的出身,却冷漠犀利得近乎瘦金书的笔锋,没有半点圆滑。

他本觉得自己与樊真从不是一道人的。

无声无息的亲吻顿在他的唇角,然而樊真似乎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华清远看着面前人的眉目,他们已经有三月余没有见过面了――若是说不想,华清远也不会紧赶慢赶地将东都的事情安顿下来,快马加鞭地到汴州地界找樊真,生怕错过时辰,他知道樊真不会等他。

思绪漫散到了想念而重逢的当口,终于缓缓地收束起来。华清远低低叹口气,将小臂环绕过樊真的颈项,侧头去吻他的唇。

樊真的回应有些平淡,不过华清远已经习惯他的循序渐进,也把他时而的迟疑当作是樊真个性中的温吞谨慎所致。他们没少做这桩事,而做这事的开端,从来都是华清远自己主动,他也从不吝啬将自己的喜欢表达给樊真。

他的手指没进万花顺滑柔软的发丝里,舌尖在万花的齿关逡巡一阵,口里换来一阵有些苦涩的药气,华清远一愣,却忽觉得扣在面侧的手异乎寻常地加大了力度,他的气息一滞,只觉得对方的牙关立时启开来,舌尖相抵立刻纠缠得难舍难分,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得浑身一个激灵,心中却难能自禁地浮上一种炽热而奇异的喜悦来。

周遭的空间很是逼仄,这里堆满了今年新晒的药材与陈旧的竹筐,华清远有点抵不住,身形直往后倾,旋即被死死地抵在一叠沉重的藤编药筐上。一点濡湿的水声夹杂在他愈加粗重的喘息声里,他只觉得腰间的劲被卸了下来,樊真捧着他的面颊,专注得甚至有些粗暴地亲吻他,胸腔里的清明逐渐消耗殆尽,吐息愈加艰难,简直要顺不上气来了。

华清远努力想侧过头去缓一口气,却总在即将分开的时候被面侧的大力气拽回来,陷进更为缠绵旖旎的狎昵里。

他觉得这太过于反常,这念头却又被淹没在浩浩汤汤的窒息感里,他咽不进的津液很快顺着嘴唇交合的地方滑过他微仰的脖颈与不时滚动着的喉结,在若隐若现的阳光里闪着冷淡的银色微光。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觉,当下只觉得这个亲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漫长且难捱。

华清远松开手,朝着樊真的肩头不轻不重地捅了一下,对方似乎因此察觉出他已然弹尽粮绝般的吐息,两人堪堪分开。却都因为方才的烈火干柴而引出了沉重的呼吸。华清远侧过头去呛咳一阵,又听得樊真低低在他耳边唤了一句:“清远。”

“你这是……怎么了?”华清远喘息着回应樊真,试图从眼前人幽深如渊的眸子找出些端倪,然而也只是徒劳用功,即便他们维持着这一段肌肤之亲与形影不离,华清远在大多时候还是难以觉察樊真那双过于幽暗的眼底究竟埋藏着什么情绪,他突然自心底升起一种焦躁不安来,和着刚刚被撩拨起来的情欲,令他自脊背至全身窜上一股燥动的热流。

“没什么。我……”樊真垂下眼,看着华清远身上松松垮垮的道袍,那柄绣着瑞鹤云纹的水青色腰带落在两人靴边,上头那挂太极阴阳的道符上挂着一串浅黄色的流苏穗子,它之前或许是明黄色,只是因为风霜露宿而逐渐暗淡了。樊真心里没有缘由地一动,道:“没什么,我是太久不见,很想念你。”

“我也想你。”华清远听得这一句话,反倒是先轻松下来,樊真不太表露自己的心迹,人前说来的话也毫不顾忌他人想法,只有这点人后温存,只有华清远一个人才能听到。

他将双臂往下放,环住了樊真的腰,只道:“你是不是病了?身上的药味重了些。”

樊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凑过头来悉索地亲吻着华清远的鬓角,将手利索地按在他的腰间,将他松垮的下裳掀开,衣物OO@@的声音响成一片。华清远有点儿生涩地在樊真的后腰上寻找着腰带冰凉的银质系扣,万花的衣服层层叠叠,他又不大愿意生拉硬拽,讲道理他与樊真到底都是文雅人,为何在此处做这码事情,他又不忍深思。

很快一双冰冷的手滑进华清远的腰间去,他一如往常地被这个熟悉而突然的冰凉激得浑身一抖,那手指从上至下顺着他的脊骨一节一节摩挲下去,食中二指的薄茧力度略大地刮蹭着他后背的肌肤。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呼吸已经渐乱起来,华清远的手指穿在樊真腰带的缚带上,已然是被万花的行止激得微微颤抖着。

“等等……”华清远显然知道樊真接下来的动作,那人似乎比往日都更要焦急一些――也难怪,这样久没再见过面,然而从前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这疑惑在华清远的脑海里如同一束爆开的灯花,也只是极轻微地一闪,便被身体内忍无可忍的躁动彻底湮灭了,他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愤怒还是情动。

那双手一只按着他的尾椎骨,另一只驾轻就熟地伸进他的亵裤里,指腹毫不拖泥带水地自后方探进他的臀瓣间,力道没轻没重地揉按一下他的穴口。华清远眯起眼睛,喉间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吟,他环在樊真腰间的手猛然一紧。

樊真虽说在医署里帮忙做事,修的却是一身干净利落的花间游功夫,右手因着常年执笔,关节与指腹多少附着茧子。这种麻痒的刺痛一下又一下刮碰在华清远身体里最敏感的软肉上,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疼痛的快感。

华清远有些立不稳,只得如履薄冰地将重心放在身后堆叠得高耸但摇摇欲坠的药筐子上,他下意识地将腰线绷得又紧又直,樊真有些刻意压制的沉重吐息扫在他的耳畔,颈侧有湿热的一寸一寸的吻。那身下的手动个不住,几经揉搓的穴口忍无可忍地泌出湿滑的液体,樊真的食中二指就着这点冰凉黏腻轻车熟路地压进内穴的甬道里,划开微麻的撕裂疼痛。

那过重的力道和疼痛叫人猝不及防,华清远急喘一声,只得断断续续出声道:“嗯!你轻……轻一点……”话间夹杂着一连串情难自禁的喘息与呻吟,他那地方三个月不曾被接触过,已然有点儿生涩,然而身体却依旧兴奋激动地配合着,湿软的息肉一节一节争先恐后地包裹着甬道里的入侵物。华清远只感觉如今的姿势太过难受,他既要费力去立稳,又要担心身后的药筐已然累卵之危。

虽说他清晨方到此处,窗外也渐有了人声,他得竭尽全力顾及三方,实在是叫人烦躁不安。

指端探到不深不浅的地方,顺着筋肉深深一按,华清远一下子浑身酥麻,甜腻的一声呻吟脱口而出。他双腿发软,上下再使不来力气,只得难耐地挣了一挣,觉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下坠,他半喘半喊对樊真道:“呃……樊真……你、你扶着我些,嗯……阿真……”

他有些示弱服软的意思,樊真果然应了声,伸手将他的腰格上,万花的力气大得出奇,一下将华清远扶住了,然而华清远立时就感到这样的身位过于难受,有力的手托着他的腰,就仿佛正被死死钉在一道阑干上,逼仄疼痛在旺盛燃烧的欲望里加上一剂恼怒,不住挣扎的力度也有些没头没脑的大。

樊真似乎也察觉到他带着不耐烦的气恼的挣动,气力大得让他险些格不住华清远,因着姿势别扭,实在让人不舒服,但他也是分身乏力。只得暂且将手指抽开,华清远伸手攀住樊真的肩臂,手指带落了万花的腰带。

华清远极不舒适地拧了拧腰,穴中因为填充物的迅速抽离而一下子变得茫然无措,每一下收缩都带着滔天覆地的空虚感觉,他感觉情迷意乱,又觉得烦躁难堪,最终是破罐破摔地道了句:“你……快些、快些……我忍着……”

几近是话音刚落,他只觉得一双手带着稳健沉实的力度穿过他的胁下,几乎是将他托举着抱了起来,双腿被反折着顶上药筐粗糙的藤壁,离地的感觉令他不住叫喊出声,耳边似乎有声不浅不重的低笑,未及他反应过来,方才还叫嚣着空虚而翕动不安的内穴,忽然传来一阵滚烫的贯穿的疼痛。

“唔――!”华清远倒抽一口凉气,虽说熟稔的开拓让这次进入并没有太过于疼痛,甚至于挤压到他身体里最要命的那个点,还带出了一阵接一阵叫人浑身发抖的快感,然而他心中的恐慌却是如同烈火燎原般蹿升不止,他只觉得身后的倚靠就要坍塌了。这样的失离感觉让他只得竭尽全力倾过身去抱住樊真。

下身顶弄的力度愈加大了,满涨的痛楚交织快感,华清远不敢放声叫喊呻吟,想要压抑掩藏却更加放大了在体内大开大合抽动着的粗硬物事带来的快意,目前的光色本来就半明半晦,如今更加模糊不清,日色是晃动着的,在他的眼里逐渐从一点淡金色的光斑扩大成雪亮的白色,像是华山经年不化的雪在日光下熠熠的反光。

“哈……阿真……嗯……啊……”

他不清楚自己的每一声不由自主的呼唤里,樊真究竟回答了几许,但潜意识里仍旧相信着这是有回应的。华清远上仰着头,泪水一粒一粒地从眼角无法控制地跌落而下,他极清晰地听见响亮的水声回荡在室内,后腰的逼仄疼痛已然麻木了,腿根处却因为大力的顶撞与被反折的姿势而渐次涌上一阵潮水般的酸痛。

目前苍茫遥远的白色,就像是一夜大雪过后,他猛然将自己的房门打开,夺目而来的刺目的雪色。甬道开始争先恐后地绞紧,将他的腿根牵扯得抽搐不止,涌进内穴里的一股热烫渐次冷却下来,他的目前一暗,一瞬间里失去的五感突然折返,心子在胸腔里扑扑跳动着,快若鼓擂。

樊真此时也扶不住他,但却将他抱得稳稳当当地跪坐在地。华清远扶着他的肩喘了一阵,高潮之后带来的疲惫困倦与一路上紧赶慢赶带来的匆忙困乏一同爬上他的四肢百骸,然而他还是迟钝地辨认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再过不久就该有人到仓库来了。他伸手去整理下着,樊真却又按着他的手,深浅不一地喘息着来抱。

华清远温柔地偏头蹭了蹭樊真的鬓角,轻声里带着困倦的沙哑:“……我听丹青姐说,你过几天就要离开陈留了。战乱刚过不久,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他不知道,带着餍足的倦意拥着他的万花,眼中光色不由自主地暗上了一暗。

“我想去……找个人。”樊真答得很是含糊,但华清远也是随口一问,便不再放在心上。纯阳子现在实在倦得厉害,光是靠在万花的怀里,就仿佛要立刻沉沉酣睡过去,华清远闷声回了一句:“你想去哪都好……我都跟着你。”

“……”樊真没有回应这一句瓮声瓮气的话,只是松开了双臂,默不作声地将方才华清远磕碰在草筐上而歪斜的道冠扶正,再将他眼角的泪痕顺手拂却,刚刚从情事里挣脱出来的思绪逐渐明晰起来,他站起身,道:“我带你去房里。”

华清远点点头,不再说些其他了。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