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过荒城 - 万花谷插科打诨小队长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纯爱同人 > 过荒城 >

第八章

樊真其实是个极害怕疼痛的人,所以在修习花间游心法时,他总花比寻常人更多的时间练习如何躲避与拆解招式,一身的灵活轻功总能游刃有余地避开当头而下的各样招式,然而这次这样结实地挨了一刀,还是个豁开血肉的伤口,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这样不护惜身命的反常举止对他而言,实在如同耻辱。

说来也怪,见着华清远要挨刀子,他打在半道的招式便硬生生转了个方向,没头没脑地为身后敌人露出了个大破绽,而这一系列动作来得无端突兀,甚至于他毫不犹豫,如同本能。

“别动,你别动。”

一只带着点儿湿热潮气的手按在他的腰后,三两下将腰带的搭扣挑开了,樊真浑身一松,肩胛上贯通的痛却渐渐如同虫蚁一般噬骨而上,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却慢慢觉察到五感的麻木将尖锐的痛处激得越发叫嚣不止,只是刀伤而已,怎么能够这样痛。

华清远见得樊真不知是因为淋过雨的冷,还是疼痛所趋,浑身一直在微微地打着哆嗦,他心疼得要命,可万花的衣装又层层叠叠,令他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惶急,小心翼翼地剥笋似地脱。顺着他的动作,樊真没有意识地低下头,将前额靠在了华清远的肩侧。

“……清远。”万花瓮里翁气地叫他一声,这带着颤颤抖抖的调子的声音,华清远先前居然从未听见过,这个人,在人前总是从容不迫,冷静得甚至有些高傲,可是现在疼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反而有些软弱的意思。

华清远前段纷乱难平的心绪,因着方才的事情,早便软化得一塌糊涂。

“你做什么忽然就转过头来管我了?我充其量就是被划上一刀,不碍事的。”华清远解开樊真最后一道深紫的衣衽,上头弯弯曲曲的藤草暗纹在室内明亮的灯火下幽光一烁,旋即被雪白的里衣吞了光色,浓重的血腥气中夹杂着药草的暗淡苦气,樊真的肩侧湿黏黏的一团殷红,却因着周遭穴道封闭,血脉阻滞,故而渗出的血已不是太多。

“我哪里想得这样多,我也奇怪。”耳畔响起来的沉声带着忍受疼痛的气音,华清远哑然失笑,也不知方才面无表情说着他的小伤不碍事,令心急如焚的莫丹青去瞧另一个人的樊真哪儿去了。

华清远将那件染了血污的衣物小心翼翼地褪开,那把胡刀刃薄刀快,刀伤镶嵌在肩臂上,像是一线微张的红色的口,远没有华清远所想象的可怖的血窟窿。

三言两语间,室内升腾起一股浓烈的酒气,华清远回头瞧了瞧床下瓮里热的药酒,乳白色的烟气从瓮盖的小细孔中聚成直且长的一线,平静稳定地徐徐升起。他低身倒了些酒来,蒸腾而上的雾气氤氲出淡薄的醉意,琥珀色的酒液倒在阔口的粗砂杯子中,发出响亮而清脆的水声。

一只光裸的手臂伸过来,环住了他的腰,华清远往樊真的手背轻轻拍了拍,掌心扫到万花那只筋络分明的手,冷冰冰的,像落进雪堆中的一截木枝。

华清远没忍心挣脱开,便由着樊真静默地拥抱着他。那臂膀并不是肌肉虬结的有力,却带着股令人挣脱不开的巧劲,何况华清远也并不想挣,樊真的鬓侧轻轻靠在他的肩窝处,温温的凉。

“这个,你还一直戴着么?”那手摸索着捻住华清远腰间道符,那并不是什么好玉石,只是凿了哪块玉器的边角磨出来的,樊真记得并不清楚,除却玉雕的太极阴阳每一线一弧都刻得流畅光滑,连那挂流苏穗子,也都逐渐黯淡了光泽。

“自然,你给我刻的,自然。”华清远一愣,垂下眼睛只是笑,他缓慢地侧了下身,小心避开万花肩臂上那一道鲜血淋漓的刀伤,又恰好没挣开那圈有些冰冷的拥抱,他手身从榻上扯来一条毯子,三两下要裹住樊真的半边身子,不想那毛毯子忽就油光水滑地,总顺着万花的肩线往下掉,华清远无可奈何,只道:“手松一松,我可不想你再被冻出点什么岔子来。”

“哪会出什么岔子,光想着离你近点儿。”樊真的话中笑意一晃,却还是老老实实松开了手,他只略一动,便感到方才木木然地消减下去的痛感,又生生扯活开去,他禁不住嘶了一声,磕磕绊绊又道:“何况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得很呢――呃……”

那话戛然而止,樊真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浑身一悚,药酒烧在伤患处,原是温热的酒,触及皮肤却是如同斧凿刀刻一般的寒冷,切肤的冷如同虫豸般争先恐后地在伤口里钻营咬噬,顿然便熊熊烧热起来。

“这个时候还想着贫嘴,往常人前怎不见你这般油嘴滑舌。”华清远责备道,轻着手,棉团子沾满药酒,一下下蘸在那一线血红上,樊真浑身抖得厉害,想来已是痛得紧了。

可这刀剑金创,若不尽快将伤口清洗消毒,若等伤口败坏,那就不是简单涂一涂膏药而能够解决的。

华清远看着樊真痛得双唇死白,不住发颤,不由得将动作利索起来。酒液反反复复涂在伤口两侧,不一时便只剩下清洗干净的浅粉色创面,他又匀了金疮药膏,挖在铁匙羹里中,灯上烤化成流动的油质,一点儿一点儿极温柔地敷在伤处。

浓烈的药气铺散在华清远的鼻翼,这使得他有些昏昏沉沉。紧闭着门窗的屋室慢慢温暖起来,华清远一路忙毕,只觉得额头鬓侧一阵湿热,全然是因着全神贯注与紧张不安而凝起来的细密冷汗。

“若有下一次碰到这样的危险,你别总分心,自个儿躲好了。”华清远只觉自己絮絮叨叨,他本不想交代这样嗦的话,然而因着面前的是樊真,总忍不住提醒他得好好护惜身命,“我自有办法保自己周全。明白了不?”

樊真应了声,已然从药酒的刺激里缓过神来,却是乖巧得很。

华清远利落地抽开药奁里的纱带,穿过樊真的胁下绕了一圈,目光不由自主顿在了那具躯体上,这身躯算不得强壮,但也绝不羸弱,骨肉匀亭,正是恰到好处。随着吐息的一起一伏,胸腹上干净利落的线条在昏黄灯火下忽明忽暗,华清远面皮一烧,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可顺势看下去,心中难免还是一阵怦然乱跳,许多令人羞臊的回忆接踵而至。

干燥温暖的指节有意无意划过樊真胸口的皮肤,光滑细微的一线,这包扎到了最后,也不知是方才腕子扭了一回,忽然不能自抑地酸痛起来,还是因着内心鼓噪的跳动愈来愈盛,华清远的手都在微微地抖。

偏生万花像是看出他这分突然的尴尬害羞,歪了歪头,从嗓子眼儿里沉沉笑了声。

“你别瞧了!”华清远顿然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耸立起来,明明到了最后打结那一步,可他的手就是抖抖索索地连个活结都系不好,樊真也便那样嘴角噙着有意无意的、意味模糊的笑看他打结,华清远连耳根子都带着滚烫的热度,索性用劲打了个死结,又没有好气道:“叫你别瞧了!还受着伤呢。”

他的手方离开绳结,腕子却被猝然握住,那只冰凉凉的手,筋脉分明地突出着,薄薄的茧子按在皮肤上,有细微的麻痒。

华清远抿了抿唇,想要挣开辖制住自己腕子的手,可似是在顾及樊真身上的伤,他不施大力,这力度倒如同邀请一般。

“够了,你――”华清远只觉脸烫得简直要蒸出气来,心腔一放一收,自上而下窜上一种温热的悸动,腕子被朝里一扯,华清远顿然觉得重心不稳,心底却仍旧顾及着樊真的肩伤,生怕一挣扎便要牵扯到万花的伤处,只得就着樊真手上使的劲,径直摔进榻上的被团里,他的话锋半道一转,直道:“你简直是――慢、慢点!”

华清远的神思仍旧是清楚非常,他总觉得此刻做这码事情实在不妥,奈何方才顾虑太多,一时间被按在了樊真身下,道冠蹭在软枕上一歪,发顶立时扯出一道酥麻的疼痛,他倒吸一口凉气,猛然一侧头,簪子却被顶开了,束发一松。他蹙起眉头冷下声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伤倒是不疼了?”

似是听见话里隐隐约约的怒意,樊真的动作一时停了,却也只是勉力撑着身,眸色沉入一片阴影中,隐约灯火星星点点照映过来,像是疏星朗朗的夜下,广阔沉寂的湖中倒映出的三两希零星光。

末了樊真却发出一声沉重低柔的叹息:“若是能够,我只望早些遇见你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华清远被这句突兀非常的叹息说得一怔,然而未等他再细想这话之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双唇便被严严实实的一个吻封住,目前带着星光的深湖近在咫尺,他下意识侧头要避,却感到万花今日似乎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主动,且不说平常,在情事中樊真所表现出来的若即若离,华清远很早便感受到了。他原是从来不会主动亲吻自己的。

华清远偏头分开那个亲吻。妥协让步地将身体朝榻里靠去,让后背抵着墙壁,尽量找到一个借力支撑的点,他伸手去解道袍的搭扣,只道:“你别用肩膀的劲,悠着点儿。”他觉得不妥,可自己却又一次退让了,他并不是一味后退纵容的人。

面上的热意好像渐渐消散了,华清远不晓得是方才那一声悲叹,仿若是扑火飞蛾一般带着决绝怆然的意味,还是随着衣袍的褪下,他逐渐感受到窗外细细密密的雨声的寒凉,他下意识地探手去摸腰间的道符,却堪堪然发现腰带早便被他解去抛在一边了。

他明白,甫一冷静下来,那些经不住琢磨的念头总要钻进他的脑海,他顿然觉得慌乱烦躁,掀开亵衣的手到一半,却已陡然出声促道:“要做就快做罢,我不想有人过来看见。”

好在樊真像是没明白他话里隐隐的不安烦忧,也只是笑了声当他心急。方才华小道长一时情急,发冠不慎撞落,几线鬓发混进肩后的长发中,宛如砚台上新研好的一泓墨。下垂的头发中间露出圆润皙白的肩线,隐约有肌腱起伏的流畅的弧。

似是响应了这分急躁,樊真没再与他多说什么,压过来吻华清远的颈子,未受伤的手顺着腰线的凹凸摸了下去,华清远不曾如以往那般挣动,也未一片热情地扑过来回应,万花的伤势让他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于有些犹豫踯躅。

那浓烈的药气随着眼前人的逼近而彻底在华清远的鼻翼间晕开,身下的被褥柔软得仿佛要叫人陷下去,可是这样的迷糊感觉如同酒意般刚刚上头,华清远又只觉得后腰被一把捞住,男人的臂膀并不柔软,但力度却要比往常温和得多。

他正这样想,却又见万花探手去拿药奁里的油膏,方才烫化不用的膏脂还在圆盒里微弱地冒着一缕灼热的青烟,华清远只觉浑身一悚,下意识地躬身朝后要避,腰下手劲却不怀好意地多压一分,他一句骂将收不住:“得寸进尺!你别仗着自己身上伤了,净想着作怪――嗯!”

万花动作太快,热的药油一路滴过来,被褥上沉入几个黯淡的圆点,小腹一凉,旋即激出一阵铁烙火烧一般的热,华清远倒抽一口凉气,腰下浑因为这样的刺激不能自已地颤抖起来,可这还未停,裹着药油的手指在他的后穴处碾了一把,华清远忍无可忍地一扭腰,一声呻吟里带着半喘半喊的恼羞成怒。

樊真指端在他的穴口打转儿,将油汁匀开,华清远依然以坐势倚靠在墙边,却险险要坐不住了,万花指甲圆润的手指借着那片儿温热的油腻,轻车熟路地挤进甬道里,里头并不干涩,一入至底再捻动筋肉的动作一气呵成,湿湿黏黏的液体不一会儿便从指根交合的地方一股一股渗出来。华清远被这动作弄得浑身抖个不住,想伸手去抱樊真的肩臂,手抬到一半却又停下来,只得一阵别扭地撑在身侧的软被上。

樊真在他耳边意味深长地道一句:“你是有多想我了?嗯?”

华清远刹那红了满脸,心中陡生被作弄了的愤慨羞赧的感觉,他仍旧森严口风,声音脱口而出时却已经带了气急败坏的抖索:“日日都能见,哪有什么想不想的……”话刚过半,他只觉得大腿处一阵拉扯的酸疼,他身形顿然不稳,直朝旁侧摔进一团绒被里。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腹下贯上的涨满的疼痛便猝不及防,他的姿势不对头,侧身半卧着,只觉双腿不由自主向下并夹,那甬道里激出来的快感却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樊真好似急促地喘了声,这动作似乎牵扯到他的伤势,而穴道里骤紧的没大没小的力度夹出一阵火烧火燎的带着快意的痛苦,与肩臂的伤口的疼痛混在一起,竟如同烈性的酒酿一般令人心醉神迷。

华清远是听见那声痛苦的喘息的,可凿进身体里的滚热引出他浑身细细密密的一阵汗出,身下的绒毯随着动作不时蹭着他的皮肉,研磨出一阵让人浑身酥麻的热流,直从脊骨向下奔流而去。

偏生那粗硬的阳具在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动,华清远不愿去想,然而浑身却已经犹且不足地叫嚣着不够,他灵光乍现的清醒思绪很快便被身体的急躁所铺天盖地地掩藏而去,唇边溢出的敦促的话,是他往日里只消想便会面红耳赤的污言秽语。

“阿、阿真……啊……快、快些……”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