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十九

元旦。

何宇怎么过？还能怎么过。

何宇头天下了课和夏圆圆告别之后直奔b3，他头次感觉到没有父母约束是一件幸运的事，不需要和家长解释和报备。

稀奇的是他在门口站了十来分钟才有人来开门，可能是他没提前说直接来的原因。

叶帆坐在沙发上慢慢悠悠泡茶，杨天辰不在。

“抱歉，刚刚在下面写词呢，没听到。”叶帆指了指里面餐厅的玻璃门：“以后你就直接那边那个后院的门，那门长期不锁。”

“嗯，天、”

“天辰他在画室画画呢，这会儿最好别打扰他。他要发火、来坐会儿，喝会儿茶。”

何宇坐下来，叶帆右手的纹身是上次没见到过的，像几片竹叶落在了他的手上：“那是竹叶么？”

叶帆顺着他视线看：“昂，对。”

“有什么寓意么？”

“当然。”叶帆吹着茶叶：“是存在的证明。某个人存在过的证明。”

“抱歉。他、去世了么？”

茶碗里的茶叶飘飘荡荡，沉入底部：“没有，他不会死亡。”叶帆把茶杯放下：“不说这么奇怪的话题了。给你听我新写的歌。”

“啊。”何宇忙把他递过来的耳机带上：“我可以听么？”

“当然！”

曲子以钢琴为主旋律乐器，加入了轻微的混响和延迟，让钢琴的声音听起来像隔着一层水雾在弹。除了钢琴还有风声和敲击玻璃的声音，和一点点虚无缥缈人声。节奏较舒缓，听起来……听起来像一个人在冬天的夜晚里，坐在长凳上，四处除了一望无际的雪，什么都没有。

是一首纯音乐。

“……这、都是你自己做的么？”

“当然。怎么样，好听么？”叶帆满脸期待等着评价。

“很好听。”

“那就好。”

“嗯，其实看不出来你的曲风是这样的。”

至少从外表上来看，叶帆更像玩摇滚的人，很潮流，在台上很狂放的人。

“nonono。”叶帆摇着手指，有点得意：“以貌取人你还是太年轻了。”

何宇笑了笑：“这种曲风叫什么？”

“迷幻流行。”

何宇看出叶帆在想什么：“怎么了？”

“我在纠结，要不要填词。”

“什么不要？”

其实叶帆的词已经填好了：“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吧。啊，到饭点了。”叶帆看了眼手机，看看明如月或者说明君有没有听他的那首曲：“想吃什么？”

“都行。”他没什么胃口：“天辰不吃么？”

“他？看他什么时候画完喽。这小子，一旦画起来几天不吃不喝不睡都有可能。”叶帆认命地叹口气：“我去看看他，看看他死在里面没。”

叶帆打开杨天辰的房门，杨天辰神色专注看着自己的画布，手上全是颜料。

“吃饭。”

没理他，很好：“你不吃我和何宇先吃了。”

还是没理他。

意料之中，叶帆只是通知他，他关上房门：“吃饭去喽。”

微信有提示音。

“好好听好好听！你等着！”-月-明如月疯狂呼唤明君。

“打算什么时候发？”-月-

“不知道。”-帆-

“为何？”

好了，叶帆现在知道和他聊天的是明君了。如果是明如月应该会这么回：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这么好听，立马发啊！

“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好的曲子。”叶帆斟酌着回复。

“以你的水平和实力，永远会有更好的曲子出现。你的这首曲子就已经足够好。”紧接着对面又发来信息：“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的欣赏水平。”

叶帆叹口气对着屏幕自语：“我也想啊，被两个超级大天才夹着，我很难有自信啊……”伯克利，伯克利音乐学院不过也是因为他们家有钱而已。

“别说我的事了，你呢，最近如何看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