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醒虞棠尽量压下声音的颤抖,她终……
骤醒虞棠尽量压下声音的颤抖,她终……
伊万是这几人中,唯一不清楚老大和虞小姐之间真实关系的。
虞小姐是老大的姑姑,按照辈分那不就是他姑奶奶?所以虽然他和虞棠年纪相仿,但伊万对虞棠是满满的尊敬。
去疗养院的路上路过老奶奶住的居民楼,虞棠往居民楼的方向看了眼,想过去看看的念头最终被压下,她不能再给老人带来麻烦。
到了超市,虞棠除了买对联还买了些桔子,新的一年还是得讨个好彩头。
回到车上虞棠给了伊万一颗圆润的橘子:“祝你新的一年,万事大桔。”
伊万对东方文化了解的不太深,英文比汉语说的好,他歪头瞧着手里的桔子,对虞棠的“万事大桔”四个字有点疑惑。
虞棠见他没反应过来这个谐音梗,尴尬的解释一番:“桔和吉很像,发音也有点类似,所以‘万事大桔’谐音是祝你万事大吉的意思。”
“我明白了,谢谢虞小姐!”伊万开心的收下,他心里想着,这小姑奶奶明明就和同龄少女一样呀,就是不知道为何她脸上的笑意总是很淡,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让她真的开心。
之前他是见过虞棠真正开心的样子,老大带她去马尔洲的海底餐厅,虞小姐眼睛一直亮晶晶的,跟在老大身后,喝着奶昔。正是因为他见过,所以才知道此刻的虞小姐一点也不开心。
疗养院比寻常安静,只有几个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伊万帮着虞棠一起在桌上摆了糖果坚果和水果,伊万还从车上拿来一些烟花,晚上陈调哥他们也会过来一起过节。
虞棠看着病床上的哥哥,轻轻叹气。为了让房间有点声音,不至于太过死寂,虞棠打开了电视,新总理颂萨正在说新年贺词。
这一年的变化可真大,哥哥重病,她和虞朝先朝着无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她考上大学去了陌生的国家,经历过数次逃亡,等再回到泰城这个自以为很熟悉的城市,总理也换成新的了。
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变化,只有哥哥还有那些美好的记忆被留在了原地。
虞棠思绪万千。
伊万隔着玻璃也能看出虞棠的伤感,可他完全不懂虞棠的心思,只好和老大汇报说,虞小姐触景生情哭了。
桌上的座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虞棠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咖喱鱼蛋”。之前虞棠在疗养院喜欢叫这家咖喱鱼蛋的外卖,所以就存了号码。
奇怪,店铺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电话接通,传来的是居然是关叔叔的声音!
关钟鹏自己的手机电话被监听,如果打过去,陈调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好在关钟鹏知道虞棠喜欢这家咖喱鱼蛋,葬礼上得知虞棠一大早就会来疗养院过除夕,所以就想到这个法子,趁着午饭的时间用咖喱鱼蛋这家老板的电话打过去。
这样即使被除了虞棠之外的人接到电话,他也可以立马把电话给老板,让老板说话。
“喂?”
听见虞棠的声音,关钟鹏心里一震,他终于可以告诉虞棠真相了!
“棠小姐,虞少爷现在在你身边吗?”
虞棠很敏锐的察觉,关钟鹏要说的事情肯定不想被虞朝先知道,她看了眼玻璃门外的伊万,让关钟鹏等她一下。
她对着门口的伊万说:“伊万,我点了咖喱鱼蛋和咖喱蟹的外卖,你可以去外面等一会,帮我取过来吗。”
毕竟这个疗养院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好。”伊万很快就出门等外卖。
接下来,虞棠安静的听完了关钟鹏的的话,恍若行尸走肉。
“棠小姐......害虞伯昏迷的人就是虞少爷!他为了接手基地的武器生意,故意把虞伯的药打翻到他够不到的地方,如果当时虞伯及时吃了药也不至于现在昏迷成植物人......”关钟鹏话里满满的懊悔,“本来我该早告诉棠小姐的,可虞少爷用我母亲的命做威胁,我才没法告诉你真相,我的电话里还有这段录音,当时我在基地,基地里有摄像录下来,也被他们给销毁了,但是我提前拷贝出来了那段音频......”
随着录音播放,一阵嘶啦的杂音后是虞朝先的声音。
“爸,您还别说,我这小姑姑,还挺香?”
“你、你个畜生!她是你姑姑!你不能碰、碰他......”
忽然传来药被打翻的声音,啪嚓”一声,玻璃杯碎了,虞棠听见虞朝先不屑的语气:“您看上自己小妈实在大逆不道,我这当儿子的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想尝尝自己小姑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是您让我这半个月和她搞好关系,我真搞了,您又不开心了。”
随着虞朝先话落,虞棠听见哥哥难受的急促呼吸,最后传来重重倒地的声音。
陈调的声音模糊不清,似乎在问虞朝先要不要现在叫救护车过来。
虞棠的瞳孔骤然紧缩,耳朵嗡鸣,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冻结。眼前就是哥哥躺在病床上苍白的样子。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打开,虞棠看着那道过来的高大身影——虞朝先听伊万说虞棠哭了,就提前回来,现在正朝她走过去。
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倒地却选择不救的那个男人,就在她对面,正慢条斯理的解开袖扣,扯着领带。
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虞棠的呼吸颤抖得厉害,手指死死攥紧电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虞少爷一开始故意亲近你,就是为了消除虞伯的戒心。”电话里的声音仍在继续,而男人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虞朝先的影子被光线拉长,先笼罩住她半边身体,像一张无声的网。
虞棠踉跄着后退半步,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虞朝先的样子。她眼底的震惊、恐惧、恨意如火山般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虞朝先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微皱的走近,听伊万说她一直在哭,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虞延庭。
她擡眸,望进他深邃的眼睛。他到底有多会伪装,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心,所以可以在做出这么卑劣不堪禽兽不如的事情后,还可以坦然的来疗养院。
虞棠又想起那个血腥的视频,不管那视频是不是合成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在虞棠心里,虞朝先已经就是这样六亲不认没有人性的恶魔!
“谁的电话。”虞朝先已经来到她跟前,唇角仍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眼底的温度却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审视的锐利。
虞棠尽量压下声音的颤抖,她终于明白,这场戏,必须演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