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生情(一) - 那个谷主,我要嫁给他! - 姬不笑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二十六章生情(一)

冷云起躺在冰棺之中,眉眼唇角结着雪白的冰碴子,几乎要看不出他的本来模样。

赖小幸突然发现她有很多话,来不及对他说,永远的来不及了。

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她是多么地爱他,想要看着他和冷月姐姐一起得到幸福,又怕他太爱冷月姐姐,宠自己宠得少了怎么办?

以前,会像个傻瓜一样,想着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仿佛时间会一直平淡无奇地、永远流逝下去。

也是,她原本就是一个傻瓜。

“你知道云起为什么会染上寒疾么?”

赖小幸闻言回头,冰窟的洞口轰隆隆地落下一块巨石,冰窟内的冰烛齐刷刷点亮,在一片黑暗中照亮冷月苍白的脸庞。

“冰月姐姐?”

“最初的时候,你娘为了一个无情的男人,背叛了整个谷,云起受到你娘的牵连,被当时的谷主关在这冰窟之中受了整整两年的折磨,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身体就已经染上阴寒之气。”

原来,她的母亲,也是谷的人。

“后来,你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为了让你隐匿在人世间,将你封印在这冰窟之中。他没想到的是,他保护了你,却被你体内的黄泉封印反噬,身体彻底垮了。这些,都是为了你。”

为了她?

这些,她当然是明白的,因为舅舅就是那样的人,偏执到笨拙。他所能给的爱,都给了自己。

“你是花妖曼珠的转世,身上背负着命定的情劫,他为了有一天能够杀死终将使你痛苦的冷如夜,始终苦修而不肯喝药,就怕影响了武功的精进。我就是这样一天天看着他变得憔悴的。直到那一天,沐青灯闯入谷中,冷如夜为你断臂,云起本有着杀死冷如夜的最好机会,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那阻止了他,我太后悔了。”

十年前的事情,赖小幸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蛊毒,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虽然她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那以后,她常常看见舅舅独自沉思。原来,都是在想她的事情。

“我以为,云起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够了,他已经把他生命中能给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你。可是,根本就不是这样。你的蛊毒发作,失忆流落到谷之外的时候,也正是他身上寒疾发作得最严重的时候。他直到死去的前一刻,心里想的还是你。”

冷月的脸颊上渐渐浮起不甘的颜色,她的笑是苦的,是冷的。

“那么,舅舅,是死于寒疾?”

“不,他原本可以死于寒疾,至少在最后的那一刻,他可以选择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静地死去。可是他没有,在油尽灯枯的时刻,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得出了冷如夜将会成为你障碍的结论。哈哈哈”

冷月笑出了声,眼角有恨意闪过,对那个直到最后一刻,只对自己说了一句“对不起”的男人。

“所以,舅舅为了让我恨冷如夜,故意死在了冷如夜的手下。”

赖小幸的手搁在冷云起的胸膛上,那上面已经没有了心跳,那张脸再也不会温柔地笑,这双眼睛也不会再睁开,偏执地认定他所认为的好坏。

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男人,穷尽一生,为了两个不值得他付出的女人。

“舅舅,你根本就不明白,我这种人,无论如何,都会活的很好,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那自以为是的保护。冷月姐姐,我欠舅舅的这条命,我是会还的。那个起死回生的传说,好像是真的。”

“你住口!我不准你用这种方式侮辱云起的死!”

冷月几欲癫狂,连额上的疤痕都有些扭曲起来。

“对不起,是我错了,舅舅这么傻,一定不喜欢我这样对他。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那样放任这个大叔傻了一辈子,连句‘谢谢’都没能传达给他。”

赖小幸的手扶在棺盖上,对冰冷的痛觉已经麻木了。

“你不甘心?我才是那个最不甘心的!就因为他一句‘我喜欢’,我就那样等了十年,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去死,对我,却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迷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被他利用了,他想要在他死后,还能有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为你付出一切。”

冷月几乎是在咆哮,冰冷至极的洞窟之中,发出闷闷的回音。

“冷月姐姐,你冷静点!舅舅是爱你的,你为什么不明白?他只是不想辜负你。”

赖小幸被她激怒了,冷云起的每一眼神,每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表现着对冷月的感情。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恨死你了,我要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到了黄泉之下,我要跟他问清楚,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冷月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之所以多活了几个月,都是为了能够像这个夺走了她一切的女人复仇。

赖小幸什么都没有做过,却得到了她不敢奢望的一切。

赖小幸终于明白,洞口为何会落下巨石,冷月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困在这冰窟之中冻死。

“冷月姐姐,机关在什么地方?你知道我体内有至寒的黄泉封印就该知道,这样是杀不死我的,你的内功不如我,真的会死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嫉妒你嫉妒得发狂,除非你死,我是不会甘心的!”

冷月已经声嘶力竭。

“啪!”

赖小幸对准冷月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她的手掌已经冻僵,完全僵,打在冷月的脸上格外的痛!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笨蛋,给我清醒一点吧!你不过是接舅舅已经离开这个事实而已!”

赖小幸被彻底激怒了。真是可笑,怎么她所见到的男男女女,每一个,不是疯子,就是傻子。

情之为物,真能让人变得如此丑陋不堪么?

“啊!”

冷月终于崩溃,赖小幸的肩上大哭起来。

“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不去恨他的理由。可是我好恨他,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无情?”

赖小幸正待去拍拍冷月的肩膀,一条红色的蛇从她的衣领中探出头来,“嘶嘶”吐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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