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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官男主

21

抵达目的地。

五个县领导一起迎接,他们采取一贯的策略,先摆出高冷架势。对方笑眯眯地点头哈腰,韩纵只是淡淡地掠过一眼。

书记亲自给他点烟,他却不伸手接过。

裴衡道:“我们韩检只抽苏烟。”

书记顿时有点为难,“抱歉啊,白沙和铂晶我们这儿都没有,黄鹤1916也不行吗?”

裴衡没再答话,只是徐徐收回目光。

书记立刻不敢怠慢,让下属去镇上买新烟。

一行人在招待所登记入住,两位检察官不用亲自动手,助理给他们办手续。

陈易澜拿到自己的房卡后,韩纵突然说了句,“507对面是哪间?”

助理回道:“518。”

韩纵干脆利落:“那我就住那儿。”

“你不是睡眠浅吗,那两个房间可都挨着楼梯口。”

她当然清楚他的作息习惯,但韩纵说没关系。她无话可说,拿着卡先上楼。

郑洋挤到前台去,“那我要住509!”语毕,他还不甘示弱地瞪了韩纵一眼。

韩纵冷冷一瞥,转身走了。

各自回到房间,女生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但男人就不是,箱子往旁边一扔,开始搞自己的。裴衡打开pad继续看资料,发现这个小县城最高发的疾病是眼科病。韩纵在来之前已经对背景资料滚瓜烂熟,并不需要重复看。此刻,他正靠在床上,开始仔细回忆一路所见。

从火车站开始,进城的人不多,出城的人更是少,里头三十万人口,光靠桃树种植带来的收益,人均收入可完全够不着小康水平的边儿。显然是所谓的白酒产业扛起了利润大头,但一路上酒庄却并不多,更没见当地人有随手拿酒的习惯。

韩纵去过青岛,以啤酒闻名的大城市,大街小巷,甚至路边摊都有卖的,塑料袋一装,拎着就回家。但这里却没有那种氛围。

没见到县民拎酒,却看到青壮年有断指的。

外人通常只知黄赌毒和黑道盛行的地方,会见到身上带点残疾的人,但其实还有很多不人道的黑产业,因为没法保证人身安全,也会频见这种状况。那些矿工们长期在地道里埋头苦干,出了事故没被砸死都算十分幸运,断几根指头能算什么?

而且他还注意到,那些断指的人并没有任何自卑或穷困潦倒,恰恰相反,他们还跟街坊邻居谈笑风生。

可想而知,矿主应该是给了巨额赔偿费。

真是机灵。舍得破费的贪污,才能贪得久。用这种方法来堵住群众之口,甚至让他们甘愿卖命。

他点燃一根烟,夹在指间,然后走过去,推开窗户。

这小镇四面环山,举目远眺,风景倒是优美得很。

可谁能想象,这里头已经被掏空?

他现在完全肯定自己的判断,接下来就是取证和量刑。可恐怕光是取证都会很困难。

抽完一根烟,门也被敲响,服务员请他去二楼宴席厅吃晚饭。

这个招待所条件还可以,包厢里的大圆桌总共可容纳二十人,县长跟一众领导来了七八个,再加上事故方的杜老板,另外又叫了几个美女过来陪衬,竟搞得座无虚席。

裴衡看起来不近女色。但俊美又蔫坏的韩纵,以及帅气阳刚的郑洋似乎很有可能。前一个八面玲珑,畅吃人情世故――那女色应该也照吃。后一个年轻气盛,忍不住盯着对面那位的胸口打量了好一会儿。

那三个美女都是卷发、深V、超短裙。陈易澜没换衣服,就那一身运动装,洗脸后甚至不施粉黛,白皙细腻的脸上,鼻梁两侧有几颗可爱的小雀斑。

那巴掌大的鹅蛋脸,下颌虽不尖细,但十分柔和;纤细微弯的眉毛,并非时下流行的一字眉,倒更符合旧时的审美。底下是一双深褐色的杏眼,太过清透仿佛有水波荡漾。

其实男女审美有一定差异,女人觉得美艳时尚的,在很多男人眼中或许只觉俗套,尤其像韩纵这样的钢板直男,内心深处其实有点传统,不喜欢什么强势的御姐或软糯的萝莉,就爱这种优雅精致的大家闺秀,身上有一种清丽的气质。

在韩大检察官的眼里,旁边那三位抹得再艳,真的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饭桌上,先是无关痛痒地寒暄一阵,而后,助理开口问:“杜老板,你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景吗,毕竟明天一早就要去看现场,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杜老板叹了口气,“都是管库存的主管一时疏忽,太多石灰绵堆在那个地窖,当晚都没拉走,后来就自燃了,”他摇摇头,一副悲哀又惋惜的样子,“都怪我们不谨慎,所以导致了这起事故……”

韩纵立刻问:“管库存的主管,我们明天可以见见吗?”

杜老板体贴极了,“我知道您要问话,今晚就把她带来了,喏,”他转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并抬手拍拍她光滑的肩头,“小余,去给领导们打声招呼。”

她听话极了,立刻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韩纵那边。

这位美艳的余主任也是个人精,并没有要求她敬酒,她倒不请自来。而且盛酒的杯子堪堪端在自己的胸口那儿,每敬一次,就装作不小心地摇晃,间或洒几滴到自己沟上。

韩纵跟裴衡显然见多了,心里根本不为所动,但郑洋是第一次出来,的确被那片白花花闪到眼。余主任看到他脸红局促,还尽量把视线挪到别处的反应,只觉更想逗他,甚至拿他先下手。

“有一点我真要请教你这位大工程师,这个地窖是几十年前就建的,法律上是不是有个规定,说地窖一旦过了多少多少年,就的确算是危险区,的确可能发生事故?”

郑洋傻不拉几地点头,“对,这个年限已经达到了。”

余主任妩媚地送着眼波,“那这回就不是我的责任吧?”

郑洋还未来得及回答,韩纵已经转过目光。她一对上,当即有点发毛。

不过韩纵只是淡淡道:“到底谁的责任,由法律人士鉴定,郑工的意见只是参考。你问他也没用。”

郑洋听完后又有点不爽,只是这种场合下,他便没像之前那样硬怼。

余主任柔弱地撒娇,“韩检您不知道,当初事故发生时,我可吓坏了,生怕自己要担全责……也不是我想逃避责任,就是怕嘛……您懂得,我一介女流之辈,哪能跟您比啊,我胆小得很。”

韩纵没再说话,只是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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