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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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纵庆幸仓库事件发生在她被查出怀孕之前,要是在这回的孕事之后,她被逼的这样惨,兴许不会去救他。不,还是会的,毕竟她不喜欢当个柔弱者,而且越想断干净,也越不愿欠着他。
输完液,他又给她喂了点吃的,吃之前还给她仔细刷了牙。她牙龈出血,在软软的毛刷上晕开好几次红的。
正常夫妻那叫备孕,所以第一时间知道宝宝存在,从而积极准备。不然的话,营养维生素什么的都跟不上。万幸,他发现的勉强还算及时。
他又要庆幸俩人第一次发生关系后,她委屈又气愤地跑回娘家躲着,虽然那时候他难以频繁见到她,但娘家的确把她照顾得很好,让她这阵子胖了一点,不然的话真是想想就心酸。一个女的,一面怀着孩子,一面为工作上刀山下火海,晚上回来还要胆战心惊地面对韩纵。
他总记得,那次自己去她家提亲,她一身白色小唐装,多美多甜多红润,虽然是对着她哥哥。其实不止亲人,她对好朋友也会这样,软甜软甜的。韩纵以前喜欢唤她小甜心。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把自己当家人?他好想再看她在自己面前无拘无束的模样,像以前那般明媚,灵动,又有种少女的娇憨。
现在的陈易澜就像一只关在笼里的鸟,每次她竭力扑棱翅膀,试图挣脱桎梏,但对抗之后只落得一个筋疲力尽的下场,他还又在她脚上多栓了一道链子,现在就算把笼口打开,她也飞不出去。
他给她喂了一颗饴糖,她含在嘴里,安静疲惫,一动不动。
他轻轻摸着她头发,充满爱意地凝视怀中的她,看她纤长的阖起来的浓密羽扇,甜蜜地想着以后的宝宝会不会也是个睫毛精。
每次这么抱着她,韩纵都会觉得她好娇好小,仿佛再使点力,她就会化在自己怀里。
其实,他还拿她当个小宝宝呢,结果她肚子里已经怀上新的宝宝。
有身孕的人本来就嗜睡,一场冲突过后,困意再度袭上她。他把她慢慢挪放到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出病房后他才打开手机。
已经十点多,他该去工作了。
他肯定不会只交与护士看守她,还在等自己亲妈过来,正准备打电话再催一下,没想到立马就听到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
他刚抬起头,却见母亲一脸杀气地冲自己走来。
然而更可怕的是,她不止一个人,走在她身后的那位竟然是陈母。再后面是两位父亲。
韩纵就知道,只要告诉自己母亲,相当于将消息都通知两家。
她走过来,劈头就是一耳光。他所料无误,亦没躲下这一巴掌。
陈易澜的病历上写着:怀孕四周,轻微流产迹象,亲属要求保胎,留院待观察。
四个家长过来时,显然已经在医生那儿得知这个诊断结果,韩纵让人家闺女婚前怀孕,还没留神折腾到险些流产,怎么说都是自己儿子不对,所以韩母先给了这一下。其实也是打给陈母看的,让她心里舒服点。本来陈母想开口斥几句,怎么把我女儿搞成这样,结果亲家代劳了,而且打得蛮狠,把她都惊诧一下,没再狠心继续骂韩纵。
韩纵把发麻的脸转回来,那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给两位问好:“妈,伯母。”
韩母一扬手甩出第二个巴掌,这回打的是儿子另外半边脸,同时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账东西,我没你这个儿子。”
陈父从后面走上来,无奈地摇头:“别打了,在医院闹出这么大动静,不好。”
陈母不悦地拧着眉,问道:“易澜在里面吗?”
韩纵轻轻点头,想说她刚睡下,但陈母已经焦急万分地推门而入,然后四个家长都进去。
韩母夸张地抱着陈易澜,“大闺女,你现在还难受不?我替你训了那小子两耳光,你要是觉得还不够解气,我就再去帮你打,打到你心里舒坦为止。”
陈易澜回答了什么,韩纵站在外面没能听清,只听到自己母亲重重叹气,“对不起啊易澜,这臭小子从小就浑,办事也不稳妥。等你到了我们家,我一定好好照顾你,绝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韩纵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母亲还是靠谱的,打归打,但正经事也不耽搁,言语间像是已经把婚事定下。
但陈母却说:“不,得问问我女儿自己的意思。”她转而问她,声音放柔不少,“澜儿,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勉强你。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跟你爸也都很开明,不会因为这个就逼你嫁给谁。只要你不想,那我们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妇科医院。”
韩纵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悬了起来,屏住呼吸等着陈易澜的回答。
很可惜,她声音太小,他依旧没听到。
过了片刻,又是韩母的声音,“流产对身体伤害大,别听那什么无痛、恢复快,再好的医院都没用,这一打后面再想怀上也就难,我受过这个苦,不想大闺女也经受一遍。好不容易怀上,稳妥生下来不是顶好的吗?”
韩纵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凉了,生怕陈易澜还是不同意结婚并且要把孩子流掉。
没想到母亲接着说:“今晚就派司机把陈小姐接过来,我这个老太婆,手把手亲自照顾她。啧啧,易澜生得可真是好,又白又嫩,我当时就想生这么一个漂亮女儿,现在也算圆我一个梦。”
但陈母还是说不,“我女儿跟着我好,没过门,谁家都不进,传出去还说我们易澜轻浮不自爱。”
韩母说哎呀,“不就领个证的事,早一点迟一点……”
“我不准我女儿受这种委屈,未婚先孕已经够了,这都什么事啊?你们韩家,你们韩纵……让我觉得不能把女儿交出去。”
韩母心头一跳,赶紧赔着笑,“亲家啊,我儿子就是莽撞了点,又头一回碰上怀孕,没有经验,没能及时查出来,保证没有下次了好不?他的人品、道德这些方面还是没问题的。聘礼排场什么的,也一定能让你们满意,到时候你别嫌挥霍……”
“关键不是这个,而是我女儿怎么会在婚前怀孕!你儿子肯定……”
“哎呀,你自己都说现在二十一世纪嘛,现在的年轻人多开放啊又不像那时候,对吧?”
陈母却转向自己女儿,质问道:“先前他来提亲,你还不肯同意,我以为你们俩什么边都没扯呢,怎么突然一下就怀了?”
韩纵瞬间紧张,很怕她哭诉地告诉父母。那样的话,他永远都别想成为女婿。
但自尊心和羞耻心缝上了她的嘴,她总归不会说的。
“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韩纵,又是什么时候谈上的?怎么都不肯告诉我们?”
陈母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让韩纵惴惴不安,内心更是备受煎熬,恨不得自己上前一口气全坦白。
韩母圆场道:“女孩嘛,天生矜持,欲迎还拒。其实她还是喜欢我儿子的,易澜,是吧?”
陈易澜并没有点头,但那一刻,她也没有摇头。倒不是因为什么感情,而是不想母亲问到底。一旦摇了头,这事肯定没完。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啊现在,什么事都不肯跟我们讲,连问你你都不说,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陈母泛出泪花,陈易澜往前够住她的手,竭力握住。但她气得把手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