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也许只是一时心急,歇息两天便好了,来日方长,也不必急在一时。”橙琅将半褪的衣裳整了整,声音中满是温柔之意。
黄素这次匆匆忙忙来找她,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她心知有异,于是让黄素进入内室相谈。
从龙宫岛离开后,虽说朝廷羽铩而归,但她也算功成身退。本以为逃不过龙宫岛的追杀,当蟒部来人时,她已准备重返龙宫岛领罪,谁知来人竟然是苦恋她而不可得的黄素。
黄素对她的倾慕她自然早就看在眼中,她以为黄素只是少年朦胧的情怀,也没当回事,没想到黄素竟然会鼓起勇气,向她吐露心声。
她背叛了龙宫岛,如今皇上也没用她之意,或许她也该想一条身后退路。这个弟弟一般的少年朝气蓬勃,让她年轻却又早逝的心竟有了复苏。
同为紫蛟,橙琅自然明白谣言的无奈,所以黄素和黄庭之间被人传遍了的淫秽关系,她却知道真相。身为朝廷的探子,她目光如炬,自然看得出这两个年轻人目光清亮,并不似纵欲过度的样子。
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黄素对她的感情?
这次黄素前来,满怀心事,问他缘由他也不说。橙琅只得让人整了一桌酒菜,陪他坐着。
本以为不用多久,黄素定然会把心事告诉自己,即便不会说出口,以自己的本事,也能看出几分,谁知黄素一直闭口不言,过了许久,黄素才犹疑不决地请求一亲芳泽。
橙琅早将黄素视为归宿,自然不会拒绝,谁知真正脱了衣裳,黄素的手抚摸到她的椒乳时,却又面有难色,竟是下面无法硬起来。
橙琅柔声安慰道:“或许是太紧张了,没事的。”她跪坐在黄素面前,为黄素穿上衣裳。
女子的馨香飘到黄素鼻端,黄素却是嘴唇苍白,咬牙道:“不是!”
他霍然站起,面色甚是难看:“你可知龙主炼过一种药,那种药会让人只对下药的人忠贞,对旁人则会不能人道?”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咬牙切齿。
哥哥这般居心叵测的人,又把他当玉势来用,甚至容不得他心里有别人,恐怕是早就对他下药了!
橙琅吃了一惊:“龙主还算得上磊落,怎地会给你下这种药?”
“自然不是龙主所下的药。”黄素有些焦躁,“你和龙主走得近,可知他会把解药放在何处吗?”
橙琅沉吟道:“若是只有下药的人能解的话,恐怕是添了药引,龙主也没办法的。”
黄素登时失了神,过了许久才道:“我明白了,多谢陈姑娘。”
橙琅欲言又止,看他又有了想离开的意思,终于还是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黄素恨恨道:“定是他无疑。”他看向橙琅的目光转为温柔之色,“你且稍待,我和他斩断关系后,再来寻你。”
他行色匆匆,很快便收拾妥当,准备离去。
橙琅心生一念,忍不住唤道:“素素!”
黄素转过身来,神情疑惑地看她。
“没事。”她微微一笑,按下了心中的不祥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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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被黄素胡搞瞎搞了一通,下体痛得要命,还出了血,店铺自然不能去了,只能在家中养伤。
这一日一个孩子登门求见,他看着十分面熟,还没想起是谁,那孩子已哽咽道:“请公子看看我娘吧,她是真的不行了。”
黄庭蓦然想起这孩子是黄素的奶娘所出,不禁一怔。
人都要死了,再坚决不去看的话,也未免不近人情,也更令人起疑。
想来病重的人早已糊涂,未必能认出他和黄素的区别。于是让那孩子与他一同坐了轿子前去探望。
奶娘住在乡下,黄素父母故去后,家产由伯父代管,伯父嫌她无用,便将她辞退,她回到乡下独居,这个孩子却是她捡来的,名唤春生。
房子被春生打理得甚是干净,孙嬷嬷满脸病容,认出黄庭时,颤抖的手就要握住黄庭的手腕,眼里尽是喜悦之色。
黄庭任由她握着,坐在了一旁:“奶娘好好歇息,定会康复的。”
孙嬷嬷艰难地抬起手,指着床前的竹编篮子。
春生明白她的意思,打开竹篮,取出里面的木盒,交给黄庭道:“娘说要把这件东西交给公子,说这是公子亲生母亲的东西。”
黄庭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条黄缎,上面隐隐有龙纹,面色不由一变,将盒子盖住,转头对春生道:“你先出去。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春生应声答是,退了下去。
“这是宫中之物,奶娘是从何处得来的?”
孙嬷嬷颤巍巍地道:“素儿……”
黄庭知道她说话艰难,想要把前因后果说明白也是不能,心中却是焦虑至极,若这是宫中之物,又是黄素的,难道黄素与他……竟然当真是……
那他和黄素共赴云雨多次,又算什么?
他冷汗涔涔,对孙嬷嬷道:“若是我说得对,嬷嬷就点头,不对,嬷嬷就摇一摇头。”
孙嬷嬷轻轻点了点头。
“我是当今皇室之后,却因故来到江南,是不是?”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嬷嬷从帝京带着我来到海宁,偷天换日,换了黄家的孩子,然后嬷嬷就在我身边陪我长大。谁知命运难测,我还是被送到帝京。嬷嬷既然无力阻止我进京,想来身后的势力已然败落……”
孙嬷嬷本想把这件东西给他,算是完成去世的主子当年所托,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开口,这个年轻人就猜出了大概,当年的事宛如亲见。
她忘记了点头摇头,只吃惊地看着黄庭:“你……你……”
一口气喘不过来,她的头一歪,竟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