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情敌互相揭短
屋门阖上的瞬间,屋内的氛围即刻变得剑拔弩张。
李玉崧唇线紧抿成一条直线,凤眸中有寒光一闪而过,似乎只是在盯着一个将死之人,漠然到了极致。
对他这样的上位者来说,一个敌国被贬为白身的庶民,或许其手段和智谋有过人之处,却都不足以入他的眼。
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挡他的路。
靠坐在床头的季晏礼神色自若,桃花眼中的柔和之色迅速凝结成一层冷霜,这条在平日里掩藏极好的蛇,终于在此刻流露其阴郁恶毒的本质。
“呵呵……”季晏礼笑起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活了二十余年,还是头一遭被一国国君亲自探视,还是大樊国君,实在有趣。”
李玉崧面不改色,冷然道:“你既已进入大樊领土,朕身为大樊国君,自然该尽些地主之谊。”
“哦?”季晏礼道,“陛下所谓的地主之谊,和我理解的是不是有什么偏差?”
李玉崧:“随你如何理解。”
在其他人身上,他的耐心总是特别容易见底。
见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季晏礼嘴角虚伪的笑意也尽数散去,再度开口:“五年一晃而过,当初两国战得不可开交,战场上肝髓流野尸横遍地的场景,如今忆起却遥远地像一场梦。”
两国交战,边陲小城就成了人间炼狱,乱葬岗的尸体堆叠如山,一草一木都被浸染血腥,那是留存者心中无法抹去的伤痕,也是不愿提起的痛苦。
可对于季晏礼而言却是不同,他的语气里流露出怀念与回味,似乎还有一丝遗憾。
李玉崧掀起眸子,冷冷盯着他:“你该意识到,梦终归是梦,总归有醒来的一天。”
“是啊。”季晏礼感叹,“这场梦终究是没法做下去了。所以我便想着来渝都看看。”
李玉崧不言,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在她的带领下,渝都的百姓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过得都还不错。……她也还是那样,如金乌一般惹眼。”
这个“她”是谁,指得自然是楚嫣了。
“她是金乌,那你是什么?”李玉崧淡声道,“朕之前就对你有所了解,听闻你自小被丢弃,被一名药婆捡来养大,就常理而言,以你的出身能够存活都是困难,但你却节节攀升,你的手段,比之那些勾心斗角的政客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晏礼顿了一下,就听李玉崧继续道:“所以你该认清,你和她本就归属两个不同的世界,你,配不上她,更不该妄想觊觎。”
季晏礼忽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可笑。那不过是早已尘封的往事罢了,你想借此说什么呢?”
“我是不配,你呢?又以为自己比我好上多少?”
“杀父弑母,残害手足……比起陛下你亲手杀害的至亲,我做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季晏礼的笑牵动伤口,立即以拳抵唇咳嗽起来:“陛下不觉得,自己双手染血还装作仁慈的嘴脸,太过讽刺可笑了吗?”
尽管他提起的,是在大樊皇宫的禁忌和秘辛,李玉崧却面庞沉静,没有任何崩裂迹象,却也没有回答。
只是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季晏礼。
即便是没有受伤时,他的气势也要比李玉崧弱上一截,更遑论现在他重伤,脸色苍白尽显病态,而方才他失态后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显然不会好看到哪去。
而有时,沉默的目光如同凌迟的刀子,无异于一种羞辱。
季晏礼也意识到这一点,他眉头轻拧,略显不快。
李玉崧这才挑起唇角,唇边血色艳丽,道:“朕配不配,用不着旁人置喙。你只需要知道,嫣儿无论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满口谎言的毒师。”
“朕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如今你在楚门,在她跟前,朕暂且可以不动你。但你若纠缠不休,朕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说是提醒,其实警告意味十足。
季晏礼敛眸,似不为所动:“我言之已尽,想休息了,请陛下出去,恕不远送。”
李玉崧闻言一刻也没多留,出去时将门随手甩上,发出“砰”的一声。
云贝丽去和大夫拿药了,陆学义在门外守着,见他出来,似乎想从他脸上瞧出一点什么。
可惜他脸色太沉静,陆学义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道:“你去和温慕儿说,让她给我们安排换房。”
上房都集中在上面几层,陆学义问:“您不继续住上房了?”
李玉崧盯着他,陆学义不问了,“我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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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崽这一次没有破防的原因,大概是爱情给的自信?毕竟嫣嫣收藏了那么多他的画像,正宫就是要自自信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