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还不速速跪下
“我管他是何人,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能把门主带走!”柴骏雄气势汹汹地说道。
王公公被他这不管不顾的架势一噎,当即大步从两拨人的刀枪剑戟里冲出来。
“大胆!”毕竟常年待在深宫,侍候在天子左右,即便是换了常服,王公公身上属于高位者的气质也很难掩盖,他摸出一块纹路繁复工艺复杂的腰牌,恨不得怼到柴骏雄眼睛上去,“你们眼前这位,乃当今圣上昭文帝,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你们……”柴骏雄被唬了一下,迟疑着开始打量那块腰牌,然后僵住了。
虽然当今皇帝是他接触不到的阶层,但那些在宫中稍微有头有脸的人物用来证明身份的腰牌他还是认得的,当即腿一软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陛陛陛陛陛陛下!”
云贝丽和温慕儿能混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是人精,柴骏雄能认出那块腰牌,她们自然也认得,吓得魂都快飞了,不知这位主子为什么会突然到了渝都。
温慕儿脑海中闪过自己当初在城中对男人和手下们挑挑拣拣,还打算让他给门主做备胎,结果门主说不喜欢,硬是把人安排到伙房磋磨了几天……
而云贝丽只要想起自己这些天打算安排季晏礼和李玉崧雄竞就两眼一黑。
两人一个闪身滑跪到男人面前,惊恐又不失恭敬地道:“不知陛下光临楚门,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陛下宽宏大量,饶了小的们。”
他们三人这一跪,更坐实李玉崧的身份,原本不明真相的门众们跟着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王公公瞧着陛下怀里昏迷过去的楚嫣,再看看陛下阴沉的脸色,心中已有判断,指着柴骏雄:“你们挡了陛下的路,还不快些让开!”
“哦、哦……”柴骏雄反应过来,急忙让自己的人退开,给男人留出充分的下楼的空间。
李玉崧长腿一跨,扛着人也轻轻松松,几步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温慕儿反应过来,“陛下您要带门主去哪啊!”
略微落后几步的王公公闻言回答:“如果杂家没有猜错,陛下应当是要带楚门主下山解毒,几位主管如若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其他人就留在山上,把里面那几个看牢了。”
温慕儿站起来,迅速做了决定:“贝丽,老柴,你们在山上把人盯死了,我得跟去看着门主。荷香,你跟我走。”
云贝丽答应:“行,你去吧,千万把门主看好了,有事随时和我们通气。”
-
山间郁郁葱葱的树木将月光遮了大半,更别提山路陡峭布满各种碎石杂草,等他们小心翼翼把人从山上运到城里,时间已近丑时,百姓们早已闭门熄灯。
李玉崧身中两刀,在路上已经简单包扎过,就一直将楚嫣抱在怀里不撒手。
温慕儿和荷香几次想查看楚嫣的情况,都被他阴戾的眼神给吓退了。
马车刚在虞偲的院落外停下来,李玉崧就抱着楚嫣一脚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天色昏暗,年迈的护院没看清李玉崧怀里的人,拿着棍子在后面叫嚷着要赶人,好在温慕儿及时解释,是门主中毒要来找他虞大夫医治。
护院一边惊诧于何人敢对楚门门主下毒,一边又唏嘘门主终究还是另择良人把自家虞大夫给绿了。
……
虞绾绾睡得浅,听到大门闹出动静时就换上了外袍出去查看,一看见陷入昏迷脸色苍白的楚嫣,也顾不上计较李玉崧第二次深夜“拜访”,赶紧带着他们把病人安置到客房内。
楚嫣的双手被松开,虞绾绾诊过脉象之后沉思良久,问道:“她并非是中毒,而是被下了蛊,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慕儿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见状王公公替她开口,很是言简意赅:“虞大夫,是季晏礼做的。”
温慕儿注意到,听到这个名字后虞绾绾面色显现出一丝惊讶,紧接着眉头拧起,似乎极为厌恶地开口询问:“他怎么还活着?”
这一句在温慕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门主似乎与这个姓季的认识,而门主夫君也认识这个人?
自门主来渝都的五年内,她与门主关系亲厚,只知道门主有意隐瞒过往,她本以为门主有什么伤心事不愿提起,便从不多问。
没想到……门主不仅认识当今皇帝,似乎还认识大乌的人,那么门主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公公没答上来,李玉崧开口问道:“你只需要回答,如何解蛊?”
虞绾绾观着昏迷不醒的楚嫣,长叹一口气,道:“如果是他下的蛊,想必定不是什么寻常蛊毒。听你们的描述,她中蛊后意识不清,对旁人大打出手,或许是受了蛊虫操控。通常操控蛊虫之人供养母蛊,而子蛊则下在被操控之人身上,若能伺机杀死供养母蛊之人,或许这蛊毒就能迎刃而解了,但不能排除杀掉母蛊后子蛊自然死亡的可能。”
李玉崧凝眸思考,似乎是在考虑杀掉季晏礼的可能性。
荷香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担心道:“万一直接把那人杀了,门主的蛊毒没解,那门主、门主会不会?”
她所说的,也正是李玉崧所担心的,事关楚嫣的性命,他不能承受任何错误的可能。
最终,他道:“先研制解药,我会让人去审问解蛊之法。”
“要尽快,此事耽搁不得。”虞绾绾忧虑道,“我怀疑城中突发疫病的人也是中了某种蛊毒,既然你说季晏礼来了,那很有可能是他做的。”
李玉崧沉吟片刻才“嗯”了一声。
诊治完毕,虞绾绾要带着其余人离开,温慕儿提出要给楚嫣“松绑”,李玉崧并未答应,他们不管是碍于皇权还是碍于武力压制,最终还是不敢多言地退下了。
等人走空了,客房重归静谧,李玉崧目光定定落在床榻上。
楚嫣白皙手腕被勒出红痕,紧阖的眼皮仍不停地转动着,唇角弧度平直,在睡梦中似乎极为紧张不安。
李玉崧脱靴上床,一手圈腰,一只手按头,将人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
失去的恐惧在无边的黑夜中无限放大,男人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轻微颤抖着,暴露出青筋,那双布满偏执的凤眸死死盯着怀中人,喃喃念道:“我绝不允许你忘记我,也不允许你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