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大结局（中）
季晏礼的反应太从容了，让楚嫣感到一丝诧异。
她看着李玉崧打开鎏金瓶，命令下属掰开季晏礼的嘴巴。
季晏礼没有挣扎，近乎乖巧地站在那里，朝楚嫣投来目光，那眼神阴狠而又得意，让人感到不舒服。
楚嫣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喊道：“等等李玉崧！你先回来！”
李玉崧正准备动手，突然听到这句话，心头瞬间涌上不好的猜测，难道楚嫣并不想自己杀掉季晏礼？
他同样发了狠，打开瓶塞就要把毒药整瓶灌进季晏礼嘴里。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季晏礼挣脱了束缚他的两名士兵，忽地扑上来死死地咬住了李玉崧的手腕。
他露出自己尖利的毒牙，发了狠地叼住男人的手腕，恨不得将皮肉从骨头上剥离，鲜艳的血液几乎是瞬间就从齿缝中流淌而出。
李玉崧的反应极快地将季晏礼撕下去，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两个深红色的血洞，与此同时他身形一晃，感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体内，万蚁钻心的痛感让他脸色泛白。
“李玉崧！”楚嫣惊呼一声，打算冲上去。
“陛下！”杨峪抽刀要上。
季晏礼劈手夺过士兵的刀，他的身手远比楚嫣以为的要敏捷，把刀架在李玉崧脖子上，疾声道：“都别动！”
所有人顿时不敢妄动。
“你做了什么？！”楚嫣问。
季晏礼戏谑地问：“你们不是想要杀掉我，还有我体内所有的蛊虫吗？”
楚嫣的脑子嗡鸣一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季晏礼挑唇，“楚延，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现在，我已经把体内所有蛊虫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我给你两个选择，渝都的百姓，或者李玉崧。”
“如果你选渝都百姓，我就把你们的毒药喂给李玉崧，这样所有百姓就都安全了。如果你选李玉崧，我可以留下他的性命，但所有百姓都会死。”
“这个游戏是不是很有趣？你觉得如何？”季晏礼问道。
楚嫣瞳孔一缩，攥紧了拳头，“季晏礼你疯了，谁要跟你玩这种破游戏！”
季晏礼动动手指催动了蛊虫，无数的蛊虫蚕食着李玉崧的脏腑，猛地呕上一大口鲜血来。
“我劝你考虑清楚再说话。”季晏礼威胁。
楚嫣爆了一句粗口，“季晏礼，人命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是可以任意押注的赌注吗？在我眼里，大樊和大乌百姓的命都是命，他们同样珍贵，而李玉崧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不能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他们各自的生死，这对他们不公平。”
“公平？你要公平？”季晏礼觉得可笑，“这世道哪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在我被毒药折磨地不成人样的时候，我就曾经发誓，要让天下人都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楚嫣摇头：“你太偏激了。”
季晏礼道：“偏激？该说你单纯还是简单呢？不如你问问李玉崧，当年在冷宫时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想法。”
楚嫣笃定道：“他和你不一样。”
她话音刚落，颈侧还架着刀的李玉崧隐忍地开口，声音嘶哑：“确实不一样。我只是厌恶他们的愚蠢无知，但不会想要报复他们。他们是我的子民，我有责任庇护他们，他们不欠我什么。”
“呵，你倒是装得清高。”季晏礼嘲讽地笑道，显然不信他说的。
杨峪冲他喊道：“季晏礼，你以为自己控制了陛下自己就能没事吗？大樊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虞绾绾道：“我总有办法研制出解药，总有办法消灭所有的蛊虫，你不会得逞的！”
这些话就像最普通的毒，对季晏礼来说不痛不痒，他满不在乎地看向楚嫣，没什么耐心地问：“这个游戏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还不作选择的话，我会让李玉崧和所有百姓一起上西天。”
“我选我自己去死。”此刻的楚嫣出奇的冷静，她问，“绾绾，你能把那些母蛊全部引渡到我身上来吗？”
虞绾绾道：“可以。我有一种能够吸引蛊虫的药，服用后蛊虫会被诱使主动进入服用者体内。”
楚嫣道：“嗯，给我吧。”
虞绾绾摸出一个瓶子给她。
“你想做什么？”季晏礼黑着脸问道。
楚嫣诚实地回答了他：“你让我在百姓和爱人之间选择，我选不出来，所以我选择自己去死，把蛊虫引到自己身上，然后服下毒药杀死母蛊，牺牲我一人，这样所有人都不用死了。”
说罢，她眷恋地看着李玉崧：“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要牺牲一个人的话，我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你不要难过，要好好活下去，找个好女人相伴一生。”
楚嫣打开瓶子，神情悲壮：“今生我们无缘相伴到老，希望来世可以再续前缘。再见了，李玉崧……”
这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虞绾绾别过脸去不愿多看，杨峪急切地喊着“楚贤弟你冷静”，所有人的心脏都因为楚嫣的动作提到了嗓子眼。
“不！”季晏礼骇然失色地阻拦：“谁允许你这么做了，停下！”
一片混乱之际，李玉崧趁其不备卸掉了季晏礼的刀，拿回了他手里的毒药。
“李玉崧，你想干什么？！”季晏礼面容扭曲地质问。
李玉崧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去管溢出嘴角的血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楚嫣说道：“楚嫣，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喝下毒药，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楚嫣瞬间瞪大眼睛，眼底泪光闪烁，颤抖着声音喊道：“不行！不行！李玉崧，你是大樊的皇帝，大樊的百姓需要你，假如你死了，大乌一定会再次起兵，到时候百姓该怎么办？你绝对不能死！”
李玉崧捂着嘴巴咳嗽起来，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淌下，可他的瞳仁却如发光的黑曜石，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楚嫣居然如此在乎他，甚至愿意为他舍弃生命，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又剧烈跳动起来。
他强忍着疼痛，咽下血水，再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他说：“楚嫣，身为大樊的皇帝，保护大樊和百姓是我的责任，如果要有人牺牲，那这个人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