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案首 - 舍命挡桃花 - 红缟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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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案首

“就是那道‘不以规矩’。”

展云端的心总算踏踏实实放回了肚子里去,却一漾一漾地又荡出无限欢喜来,几乎忍不住要大笑三声才好,吉庆斋的事总算搞定了!

“不以规矩……哈哈,哈哈。”展谦倒先笑了起来,向展云端望了过去。众人一片愕然,都不明白他为何好好地突然笑了起来――除了展云端。

“爹爹,有什么好笑的!”她故作嗔怪,“只能说明:第一,我有水平,第二,大哥有福气。”她转向顾越,“实话跟你说了吧,那道题是我出的。”

顾越微微动容,站起来长长一揖:“这么说,我该要好好谢妹妹才是。”

“大哥客气了。”展云端连忙起身回礼,以顾越的能力就算没有提前知道题目作准备,考中秀才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她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好了,一切都等院试结果出来再说吧。”展谦说道,院试发榜是由主持院试的学政衙门将录取者的名单发给各府州县衙,由各府州县衙通知自己辖区的录取者,顾越最后到底考得怎么样,展谦肯定是家里第一个知道的人。

“你依旧跟着金先生好好读书,就算院试过了,也不过是才过了第一关而已。”他又再三告诫顾越,“你现在年纪还小,见识有限,要学的东西还多得很,切不可骄傲自满。”

顾越肃容直立,恭恭敬敬地应道:“是,知道了。”

重阳节刚过完,杨姨娘便几乎每天都要念叨一回:“也不知道院试的成绩什么时候才出?真是让人等得心焦!”

她连着念叨了好几天,谢氏忍不住玩笑道:“妹妹比我这个做亲娘的还要着急,倒让我不好意思了。”

“是我没姐姐那么沉得住气,”杨姨娘道,“这是咱们家第一个参加科举的孩子,自然希望他一举得中,赢个开门红呢。”

说来也是凑巧,到了第二天下午,展谦早早地从衙门回来,喜气盈腮,带回来一个消息:顾越中了!

听到这个喜讯,展云端高兴是高兴的,却并不觉得有多么惊奇意外,要是不中才意外呢!可是,让她没想到的,顾越不仅中了,而且中的还是案首!这倒让人有点小惊喜。

合府上下都替顾越高兴,郑嬷嬷也凑趣地跟展云端说道:“难怪今儿有只喜鹊,站在咱们院里那棵大梧桐树上叫了一上午呢。”

展云端并没有去纠正郑嬷嬷这话里的重大逻辑问题,为什么喜鹊会站在她院子里叫,而不是去顾越院子里叫,明明是顾越考中秀才又不是她!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带着下人过去道喜讨红包就对了。

道喜的人很多,少不得又是一番热闹,各式各样的吉祥话简直能把顾越给抬到天上去,红包派得谢氏的手都发软了。直到众人渐渐散了,展云端才有机会偷偷地问展谦:“爹爹,周家哥哥怎么样?”

“别提了,”展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没中!”

被展云端这么一问,他忽然想起一事来,向顾越道:“你备考前写的那些时文,没给阿t瞧瞧?”周觅t这次考试不利,最受打击的人恐怕不是他自己,而是周老太爷。展谦对自己这位舅舅还是挺有感情的,从这一层亲情关系来说,他还是很希望周觅t能够高中的。

见父亲问到这一点,展云端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起来。以她对顾越的了解,像周觅t这样的人,顾越绝不会费心费力地去帮他。可是,她也了解自己的父亲,展谦性情宽厚,周老太爷一向也待他不薄,倘若顾越真的藏了私,恐怕展谦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只见顾越不慌不忙地道:“我想给他来着,只是那时周家哥哥要看的东西太多,他说顾不上,没要。”

听到是这么个情况,展谦也不再说什么了,只叹了一句道:“这也是他的命,说到底还是自己没学好的缘故。”

顾越道:“这次院考,若是没有妹妹帮助出的题,我应该也能考中,只是案首恐怕就没指望了,说起来还是要谢妹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含笑瞧着展云端,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

展云端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上次已经谢过了,不用再谢啦。”

展云逸在旁边凑趣道:“大哥,你别每次说谢谢姐姐,都只是嘴巴上说说,得要有所表示才行啊。”

顾越笑了,瞧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回展云端:“别的我也不会,要不……下学后我帮你补课?”

“那还是别谢了――”展云端又好气又好笑,想也不想地一口拒绝,

众人都笑了,谢氏欢喜道:“看来果然是冥冥中有神明庇佑呢,回头真的得备礼谢神去。”

“要拜就去拜城里的魁星阁吧,”展谦道,“金先生和我说,他那位姓韩的远房亲戚,前后考了好多次,头发都白了还考不中,这次他出发前去好好拜了拜,结果居然考过了!”

韩世安?!展云端一激动,差点儿和顾越一起问了出来。“展叔说的这个人名叫韩世安吧?”顾越道。

展谦点点头,“没错,先前他曾来过向金先生讨教文章,所以我才有些印象,便特别留了意。听说他打算就考这最后一次了,金先生都替他担着心,这下可算是如愿了。”

顾越和展云端相视而笑,顾越道:“妹妹这回可又立大功了。”

展谦和谢氏自然是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当下展云端和顾越便你一言我一语,将先前与韩家兄弟立约书的事说了。

展谦固然是惊喜不已,谢氏更是喜不自胜。这几个月以来,她也试了做了不少次点心,但离吉庆斋的水准还是差着不少,没想到最后竟然着落在了展云端身上,这件事情这么不容易,亏了她是怎么想到的!

谢氏亲亲热热地拉了展云端,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激动地道:“你这孩子这么聪明,又这么体贴,娘都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了。”

见她高兴,展云端也开心,十分乖巧地应道:“娘,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您为了我性命都可以不要,我做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的事儿罢了。现在结果也出来了,明日我就带约书去找韩店主。”

“不着急,”谢氏笑道,“韩家明天才能收到喜报,除了要参加府衙的簪花礼,亲戚朋友贺喜请客也有许多的事,咱们这么久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且让他们先忙完再说,就是咱们自己家,只怕也得忙乱几天呢。”

展云端想想,这话也挺有道理,喜讯刚到,就急吼吼地跑过去,跟讨债的债主上门似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些,不如索性再多等几天。

过了两日,她和往常一样,去谢氏那边请安,顺便一家人一起吃早饭,却发现展谦和顾越都不在,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今日府衙举行簪花礼,两人早早地一起出门去了。

直到下午方才又见到他们,展云端娇嗔道:“真是的,爹爹带大哥去参加簪花礼,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还想去瞧瞧热闹呢!”

“你这丫头,糊涂了不是?”展谦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簪花礼不过名儿好听罢了,并不好玩,也就是知府大人给新晋的生员训话,之后祭孔庙拜学官教官走仪式罢了,不信问问你哥哥看好不好玩?”

顾越笑道:“是不太好玩,不过能参加感觉还是挺好的。”

今日他头上戴着黑色儒巾,身上穿着簇新的蓝衫,腰间悬着白玉佩,衬得那张俊秀的脸越发透着一派清雅出尘的气质来。

咦,等等,白玉佩?

展云端觉得那玉佩似乎有些眼熟,凝神仔仔细细一看,没错,是一块羊脂白玉佩,上面雕着鱼跃龙门的式样。这玉佩她再熟悉不过了,原是展谦的心爱之物,前世里,他榜下捉婿,给顾越的信物正是这块玉佩!

这会儿见这东西居然挂在顾越身上,展云端一时心头大震,指着那玉佩吃吃地道:“这……这……爹爹,这是你给他的?”

“什么你呀他的,”展谦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奇怪地瞪她,“是我给你大哥的,不还是你提醒我的吗?”

是她提醒的没错,可是给什么样儿的不好,怎么偏偏给了一块跟前世的定亲信物一模一样的呢?

展云端隐约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只觉得心里头毛毛的,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纠结了半天,一狠心一咬牙,嗨,不就是件饰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作妖不成,不怕不怕!

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统统抛在了脑后,问顾越:“今天的簪花礼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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