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棋局收官见真章 - 开局系统逼我当仵作:这县令断案反套路 - 麦香驴火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167章棋局收官见真章

宋明允捧着檀木匣站在含元殿外时,后颈的冷汗正顺着官服领扣往下淌。

这匣子他用了三斤沉水香混着鱼鳔封了七道,可此刻掌心的温度几乎要把匣盖焐穿——里头装着影卫二十年贪腐账册、三任大理寺卿与敌国通书的密信,还有半块染着靖安王旧血的玉珏。

"宋大人?"小黄门的拂尘扫过他靴面,"陛下在御书房候着。"

宋明允把匣子往怀里拢了拢,跟着小宦官转过九曲回廊。

御书房的铜兽炉正烧着龙涎香,他刚跨进门坎,就撞进一道淬了冰的目光里——皇帝正握着茶盏,指节白得像要掐进瓷里。

"朕听说你往六部递了七封折子。"皇帝的声音像磨了半夜的刀,"连周老头那把老骨头都被你折腾得五更天爬起来写参本。"

宋明允"咚"地跪下去,膝盖砸在金砖上闷响。

他抬头时,看见皇帝案头摆着他昨夜递的三封折子,最上面那封的封皮还皱着——分明是被人撕了又粘的。

"臣不敢欺君,只敢查明真相。"他喉结动了动,舌尖尝到铁锈味,是刚才咬破了唇,"若陛下不知影卫所作所为,臣愿以性命为证;若陛下早已知情......"他盯着皇帝腰间玄鸟玉佩上的裂痕,那是半块能对上的纹路,"臣也愿以性命为谏。"

殿里静得能听见漏壶滴水声。

皇帝突然把茶盏重重一搁,青瓷裂成蛛网:"你可知影卫养了三十年,动他们要掀多少风浪?"

"臣知。"宋明允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前日在影卫地牢,臣救了个被关了十年的老卒。

他说当年靖安王旧部不是叛逃,是被影卫屠在乱葬岗——这包骨殖,是臣从乱葬岗挖出来的。"他打开油纸,十二截白骨滚落在地,"每截骨头上都有刀痕,是影卫惯用的雁翎刀。"

皇帝盯着那堆白骨,喉结动了动。

宋明允看见他眼角抽搐,像被什么扎了。

"退下。"皇帝突然挥了挥手,声音哑得像破锣。

宋明允退到殿外时,后背的官服已经能拧出水来。

他扶着廊柱喘气,就见张老三从角门窜出来,腰间的捕快刀撞得叮当响:"大人!

左丞府的人刚往城西跑了!"

"跑?"宋明允抹了把脸,突然笑出声,"昨儿我让阿秀在左丞的茶里下了巴豆,他现在怕是连马都骑不稳。"他指了指宫墙,"去大牢盯着,等会儿会有六扇门的人来提人。"

张老三挠了挠后脑勺,突然压低声音:"大人,小的押送那些人进京......"

"该说的都说,不该说的......"宋明允拍了拍他肩膀,"把你靴筒里的密信交给周尚书。"张老三猛地一僵——他靴筒里确实藏着封给周尚书的信,是宋明允昨夜塞进去的。

"您怎么......"

"你扫我脚边那会儿,裤脚蹭到了我怀表。"宋明允晃了晃银壳怀表,"表蒙子上有你靴底的泥印。"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到京城记得吃碗卤煮,账记我头上。"

张老三望着他背影直乐,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回头一看,陆沉抱着把横刀站在身后,刀鞘上还沾着血:"走。"

"得嘞!"张老三把腰牌往脖子上一挂,"等小的回来,大人可得请吃十斤酱肘子!"

阿秀销毁供词时,宋明允蹲在柴房门口看她烧纸。

火盆里的假遗书"噼里啪啦"响,阿秀的睫毛被火光映得忽闪忽闪:"大人,这封是左丞买凶杀人的伪证,这叠是大理寺伪造的劫案卷宗......"她突然顿住,从纸堆里抽出张泛黄的纸,"这封......是您让我抄的《三字经》?"

"留着。"宋明允从她手里接过纸,"以后要是有人问起,就说那天撒的是《三字经》。"他把纸折成小方块,塞进袖袋,"有些谎得圆一辈子,有些谎......"他望着火盆里腾起的黑烟,"烧了就干净了。"

三日后,陆沉踢开他的书房门时,宋明允正对着系统奖励的木匣发呆。

匣里的七片真相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幽光,拼成个模糊的"篡"字。

"京城消息。"陆沉把军报拍在案上,"周尚书参影卫的折子被批了'知道了',陈右都的折子留中不发,李阁老......"他顿了顿,"李阁老今早被请进了御书房,出来时坐的是皇帝的步辇。"

宋明允捏着碎片的手紧了紧:"风要起了。"

最后一夜,宋明允站在大理寺废墟前。

火把映得断壁残垣像浸在血里,他摸着腰间玄鸟玉佩,突然听见瓦砾下传来细碎的响动——是只被埋了的蛐蛐在叫。

"这一盘棋,我下了很久。"他对着废墟喃喃,"现在......该轮到他们动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起一只黑鸦。

那乌鸦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啼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凄厉。

宋明允望着它消失的方向,突然摸了摸袖袋里的《三字经》——那纸折的方块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

次日早朝,宋明允的官服熨得笔挺。

他站在班末,听着殿上大臣们争影卫改制的章程,突然看见皇帝往他这边扫了一眼。

那目光比御书房里更冷,像块淬了冰的玉。

退朝时,小黄门塞给他个锦盒。

打开一看,是块羊脂玉牌,刻着"忠慎"二字。

宋明允捏着玉牌站在丹墀上,阳光晃得他眯起眼——玉牌背面,用极小的字刻着"影卫案结,宋明允停俸三月"。

他突然笑出声,把玉牌往腰间一挂。

风从午门吹过来,掀起他的官袍下摆,露出里面衬着的暗纹——是只振翅欲飞的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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