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解愁（42）
一夜之间星露谷就换了模样。
沈乾在满目的白雪中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瑟缩了一下，随即又缩回屋里，他拉开冰箱用掉了最后一个鸡蛋，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之后习惯性的打开电视。
冬季月1号，星期一。
沈乾没有心思听天气预报，盯着电视右上角的时间皱起眉头。
他记得自己昨天才参加了万灵节，今天应该是秋季的最后一天才对，怎么变成冬季了？
苦思冥想了一阵，沈乾想不起任何关于秋季月28号发生的事，准确说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一天的记忆，就好像时间凭空被加快了一般。
不对劲。
从小精灵那里吃过一次亏，沈乾此刻本能的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却被人故意抹去了一整天的记忆。
再一次推开门，屋外的菜地里已经没有作物了，省了浇灌的功夫，沈乾直奔社区中心――27号因为是万灵节的缘故，他想要去献祭沙鱼和下雨时钓上来的鲶鱼却没能进入镇子，但现在他箱子里的鲶鱼和沙鱼都不见了，按照他的习惯来推算应该是送去了社区中心才对……如果28号真的存在的话。
这个时间有些早，鹈鹕镇的人家还没有开门，商店和诊所也都是紧闭着门的。
沈乾直奔社区中心，推开破败的大门之后一眼便看见了鱼缸前面的位置摆着一个礼盒。
河鱼的献祭奖励，30份鱼饵。再看看关于特殊鱼类的献祭项目，沙鱼已经摆在了鱼缸里，只差一个河豚这个项目也完成了。
也就是说，他昨天一定来过这里。
沈乾面色微沉，搜遍脑海也找不到一点关于28号的记忆。
心怀不解，沈乾去向赛巴斯家，还不到九点，等了一会儿罗宾才开门营业。
“早上好。”沈乾问候了一声，罗宾正拿着一把锯子，应了一声后解释：“嘿，我正在给锯子清灰呢。”
沈乾没有闲聊的心思，罗宾却兴致颇高，问他：“你有没有用木头做过东西呢？”
沈乾如实摇头，“没有。”
罗宾双眼一亮，十分高兴的样子，“我这里有份非常适合你的蓝图！我觉得凭我俩的关系，已经可以把我木匠的诀窍告诉你啦！来，给你看看我的设计图。”说着就拿出了两张图纸，沈乾对木工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又不好拂了她的好意，索性接过来看了一会。
是长笛块和鼓块的设计图。
“你可以用这些来在农场上发挥想象力，用自己制作的东西装饰农场会感觉很棒的！”罗宾继续说着，沈乾一面点头一面问他：“我昨天来过吗？”
罗宾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吧，我一直在柜台，如果你白天来了的话我肯定知道的……如果是夜里就不一定了。”说着还促狭的眨了眨眼，沈乾倒是十分自得，“嗯……我去看看赛巴斯醒了没有。”
“好的，没醒就帮我叫醒他，你可以的。”
……
“赛巴斯，我进来了。”轻轻敲了敲门，沈乾走进赛巴斯的房间，意外的发现他并不像以往一样躺在床上，而是坐着的。
赛巴斯的面色有些白，黑眼圈很明显，沈乾皱起眉头：“你又熬夜了？”
背靠着墙壁坐着的人仿佛这才回过神一样，浑身一抖，瞪大双眼惊恐的望向沈乾，开口的声音干涩而沙哑，“……杰诺斯（Genos）……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他很少这么叫沈乾，沈乾不解，走到床边看着他惶惶不安的样子很有些莫名，“怎么了？”
赛巴斯死死盯着他，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沈乾尤其怕他哭，一下子也慌了，一边擦去他的泪水一边劝慰：“别哭别哭、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
赛巴斯平时的情绪内敛，很少有过度的起伏，这一下子似乎是刹不住了一样，睁着眼泪如泉涌，他哽咽数声，“你知道的吧？”
“什么？”
“你知道的吧……关于我的身份……”赛巴斯微微挣脱了沈乾的怀抱，自己擦了擦脸颊的泪水，但心中悲恸的情绪似乎并不能因此缓解，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不安里，偏偏沈乾又不知道他在不安些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赛巴斯看着他，良久的沉默，低声呢喃了一句：“诱饵……我只是一个诱饵……”
沈乾皱起眉头，赛巴斯继续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老虎吃掉的人会变成幽灵，然后幽灵害死其他人代替自己……”
为虎作伥，沈乾还记得这个故事，他怕赛巴斯没办法理解伥鬼的含义就替换成了幽灵……沈乾看着赛巴斯，他的眼神躲闪，不敢与沈乾对视。
“所以呢？”沈乾平静的问了一声，赛巴斯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沈乾继续道：“就算你是一个引我来这里的诱饵，就算星露谷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至少在外面的经历是真的……赛巴斯，告诉我，也告诉你自己，你的感情是真还是假。”
“是……真的。”赛巴斯愣愣的道出，沈乾点点头，“昨天发生过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赛巴斯看着沈乾的脸，最终选择了说出真相，“昨天你在矿洞100层获得了第三个星之果实，然后一起交了我……我吃掉之后找到了我剩余的记忆，无法删除的12%和痛苦与清醒的索引1%。”加上之前的一共100%。
“等等、”沈乾出声打断了他，疑惑道：“不是要四个果实才行吗？”
“……作为诱饵，我有一个果实，昨天告诉过你了。”赛巴斯语气平缓，沈乾皱起眉没有追问，他便继续道：“我在剩余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些我不想面对的东西。”
“可以了。”沈乾再次打断了他，“剩下的不用告诉我。”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特殊的。”就算是诱饵，就算有千万个你，但是我所爱上的这个你是唯一且不可替代的。
有些话不必说的那么清楚，沈乾不喜欢揭人伤疤，他吻了吻赛巴斯的脸颊，“所以我为什么会失忆？”赛巴斯欲言又止，“撞到头了。”
“哈？”
“……就是在矿洞撞到头啊，一头是血的跑来给我星之果实，我怕你出事，赶紧把果实吃了修改了一些东西……”
“这么惨的吗……”
沈乾沉默了，突然扯开话题，“明年春天我们结婚好不好？”
赛巴斯愣住，觉得这记直球有点让人措手不及，但还是点点头，“……好。”
沈乾松了一口气，由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