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
听卡扎和这么说,郑云笙心中一寒,这高纬势必是不想放过长恭的命。如果青州之事真的是高纬想杀长恭,那么她更不能为了独活离开高长恭。
她想了想,果断的拒绝卡扎和的好意,“那我更不能走,如果真的是皇上想杀兰陵王,我必须要守在兰陵王的身边。”
卡扎和见郑云笙拒绝他的好意,着急的抓耳挠腮,若是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上去一把将郑云笙抱起来。
郑云笙被突然抱起,挣扎起来,“喂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我。”无论郑云笙怎样挣扎,卡扎和就是不松手。
门突然被推开,只见是高长恭闯了进来。他见卡扎和抱着郑云笙,道:“放开她。”
“长恭。”郑云笙见是高长恭来,有些欣喜。
卡扎和见到高长恭到来,并没有因此而放开郑云笙,反而是抱的更紧,“我就不放,她又没有嫁给你,便不是你的人,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说让我放我就放,多没面子。”
“卡扎和。”高长恭有些怒气,“这里是我的府邸。”
“那又如何,今日我必须要带郑儿走。你自己都大难临头自身难保了,郑儿跟着你也是危险,不如让我带走她,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对吧。”卡扎和闯入高长恭的府邸,明目张胆的要将郑云笙带走,还一副有恃无恐、嬉皮笑脸的样子。
“即便如此,也与无干。”高长恭脸色阴黑。
“我说高长恭,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你要死也不必拉着人垫背啊。我说了公平竞争,你死了我倒是生事,但是郑儿可不能死。她若是死了,这竞争就没意义了。”卡扎和对高长恭并不惧怕,言语中尽是挑衅。
郑云笙听的云里雾里,“你们说的什么公平竞争?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郑云笙生气了,趁卡扎和不注意,狠狠的咬住他的肩膀,挣扎开,朝门外跑去。
卡扎和想去着,高长恭伸手拦住,“我不杀你,并非我杀不了你,我劝你离她远些。不要让我再见你,否则,下次再见,我一定会杀了你。”这是高长恭发出的通牒警示。
卡扎和嘴角微扬,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劝你最好现在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高长恭并未受卡扎和的激将法,让开了道路,“你走吧。”他目光看着前方,并未看卡扎和一眼。
“救命。”是郑云笙的呼救声,短暂的一声救命,二人前仆后继的向院落中冲去,到了院落中时,已经没有郑云笙的影子。
外头已接近黎明,大雪已经吓得莫过脚踝,下人还未来的及扫雪。
高长恭喊了一声,“郑儿。”并未有任何人回应。
卡扎和眉宇间愁情浓郁,他转身离去。高长恭本想拦住他,想他竟是如此卑鄙,用这种手段掳走郑云笙,可是卡扎和已经离去,他也飞身追了上去。
高长恭追了两条街,终究追上了卡扎和,用长剑抵住卡扎和的喉咙,“你把郑儿带到哪里去了?”
卡扎和并不畏惧,“并非我带走的,但我知道带走她的人在哪里。”
卡扎和要走,高长恭相阻,他并不相信卡扎和所言。是他的到来,使得郑儿突然失踪的。卡扎和声音有些急切,“你若是非要拦着我,郑儿她更危险。”
“我要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否属实。”
“高长恭,你别无选择。”
高长恭这才放下手中的剑,跟着卡扎和前往青州城一字客栈,方才二人还是敌对,这时便一心只为救同一人。
二人刚进一字客栈,便听到有人笑道:“呀,稀客,我等你很久了。”
高长恭抬头看去,见楼上正站着一个身穿狐裘,手捧暖炉的男人。他内心中立刻想起了突厥可汗泰世勒,虽然未曾谋过面,但是略有耳闻,突厥老可汗突然暴毙,其弟泰世勒继承可汗之位,手段毒辣。此刻,这个人就站在他的眼前。
高长恭道:“不知是何贵人,原是突厥可汗。殊不知,我青州正在闹瘟疫,竟是惊动了可汗大驾光临。”高长恭言表之意是在问候,但言下之意却是质问。
“哪里哪里,今年我突厥大雪灾难严重。听闻青州瘟疫,便想来做个生意,赚些钱回去养我的子民,渡过这个冬季罢了。”泰世勒面不改色,似乎他站在这里,是理所应当的。
“可汗这笔买卖可真是会做,只是,青州城正在闹瘟疫,怕是你这买卖得去别处做了。”高长恭看着他。
泰世勒从楼上慢慢走下来,身后跟着带刀侍卫,他一步步走下来,笑着道:“怎会做不成了,兰陵王还没问我做的究竟是何买卖,与谁做买卖。”
泰世勒看到一旁的卡扎和,“我命你请兰陵王来,你也真是,竟是不雇个马车来。竟是让王爷徒步走来,啧啧,瞧瞧,王爷的靴子都被泥雪弄脏了,这可怎么配得上大名鼎鼎兰陵王的身份。”
卡扎和没有说话,泰世勒继续道:“冬季严寒,大雪纷纷,若是王爷不嫌弃,我们便找个雅处,煮点小酒,好生谈谈生意之事。”
泰世勒挑了一处馆子,那是昔日上等的酒馆,只是因瘟疫之事,甚为萧条。楼上的雅阁间,炭炉升的很暖和,清酒煮的香味缭绕在屋内,在这冬日里,这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加上酒香,真是令人酒未入口,便生了醉意。
“素闻兰陵王英勇威武,有常胜之名,独有兰陵王入阵曲,无人能敌。今日得见,果真传言无虚。我泰世勒,敬兰陵王一杯。”他端起酒杯。
高长恭看着不怀好意的泰世勒,他笑着端着酒杯敬他。本不想端起酒杯来,但郑儿如今在他手中,若是他不顺从,势必会牵连到郑儿。
犹豫片刻,端起酒杯。泰世勒示意一下,先干为敬。立刻有人为二人再蓄满酒杯,泰世勒道:“兰陵王忧国忧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战场屡建战功,不该是在京城王府吗?却怎得到青州来了?”
“可汗已本王我在青州目的,又何须再问本王?”高长恭反问泰世勒。
泰世勒对高长恭拒而不答并不生气,“我倒是听说,兰陵王弃守郎溪,做了逃兵,被高主降罪,贬到青州的。”
高长恭面无半点波澜,泰世勒继续道:“要我说,高主该是念在你屡建战功的份上,顶多革去你的职位,罚没俸禄,这直接贬到这灾荒之地,自古来,没有哪一位王爷如此过。”
泰世勒每一句说的花团锦簇,高长恭便知道泰世勒必然是不怀好意的。他字里字外,都是在挑唆离间。皇上想要杀他,他并非不知,但是若想要他高长恭叛国,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我北齐之事,就不劳可汗挂心了。”
泰世勒见高长恭俨然拒绝他的好意,心中不悦,但是并未表现出来。
“不谈,不谈。”泰世勒笑了起来,“那就换个话题,听闻青州瘟疫,断粮断药,我这次来,正巧带了兰陵王需要的药材,中途赚了些银子,也购置了些米粮,我想此时青州的境遇,兰陵王必然是用的上。”
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总归是说到正题上了。
“那可汗所求的又是什么?”高长恭并未绕圈子,直言问了说来。
泰世勒笑道:“兰陵王不仅是个善战的将军,也是个做买卖的好商人。”他拿起一旁放置的暖炉,“很简单,北齐的边防图。当然,若是兰陵王能够到我的麾下,为我效力,那就更好不过了。”
边防图乃是一国存亡重要部署图,兰陵王更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泰世勒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见他野心是有多大。
泰世勒见高长恭并不回应,继续道:“你既然在北齐得不到重用,何不到我的麾下效力,等我平定中原,一统天下,保你享荣华富贵,江山亦可分你半壁。”振振有词。
高长恭手中的酒杯被顷刻间捏碎,“可汗的这笔买卖,怕是可汗找错人了。恕本王,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