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道成

朱颜在圣辉大陆生存了四年。

他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大限已至，这一次，大约不会好运的重新复活了。

他迷迷糊糊的，居然看到了匆匆赶来的莫尔德。

朱颜忍不住露出一点模糊的笑意来。

他朝莫尔德伸出手。

燕然握住他的手，眼睛涨得难受。

“阿端，你为何不乖一点？你知道，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多活几年的。”

“原来我叫阿端啊。”朱颜模糊的想，“若是我乖乖留在，我就不是你口中的阿端了。”

“表哥……。”朱颜呢喃。

燕然小心将他抱到怀里，露出笑意来：“你还记得？”

记得什么？他是我的表哥么？

我是谁？我真是朱颜吗？他又是谁？阿端的表哥？

我到底是朱颜还是阿端？

燕然轻轻亲了他一口。

朱颜觉得脸颊一热，恍恍惚惚心中带出一点无奈的感觉，他知道燕然一贯喜欢撩他。

燕然是谁，他为什么会突然涌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燕然……燕然是……是……

“燕然……。”朱颜喃喃的，声音低的近乎听不见。

燕然就是表哥，表哥就是燕然。武宁帝的皇后和他继承人的生母。

武宁帝是谁？

武宁帝是谁？武宁帝就是他，就是阿端。

那么，他到底是谁？

阿端的正式名字是什么？

朱颜觉得，他的身体渐渐的岑寂，脑子却渐渐的清醒。

阿端的正式名字是凤端，武宁帝凤端。

他就是凤端。

不不不，他是朱颜。

不，错了，凤端才是他的名字。

他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

他父凤瑜，母乐怡，出身大齐皇室，为大齐第七任皇帝武宁帝。

张兰、蓝莺、钱紫、方仪、容华、朱颜都不过是他在其他世界暂时使用的名字，这些名字随着他离开那些世界而消失，凤端却是一直都在。

因为，他就是凤端。

凤端细细品味着各个世界不同的文化、世俗、物种、语言、生存方式，不管当时的心情如何，现在都流转成一幅幅画卷，美好的不可思议。

生的感觉如此美好，人世间也不光有做皇帝这条路，他可以去做富商，可以做大儒，可以做寒门士子，可以做富贵闲人，可以做蛮荒猎人，他可以是科研人员，可以是迷茫人士，可以是绝世高手……

人生的选择总是那么奇妙，他在不同的世界选择都不相同，相同的大约只有他做什么都能成功。

那是自然，他做什么都会尽力做好。

凤端唇边露出一点浅薄的笑意来。

他已经轮回九世，那么，他为何能不死，得以长存世间？

因为他天生涅体。

因为他眷恋着三千红尘。

他身负涅道体，道三千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