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要衣装

半夜时分，圆小蛇又饿了，他摸黑潜到厨房找吃的。刘家人没有吃剩菜的习惯，冰箱中只有三两个水果，几瓶矿泉水，一些密封盒装的咸菜，送奶工明日一早才会送牛奶。他扒着冰箱瞧了瞧，伸手拿出一个苹果来充饥。从厨房出来，正好碰到从练武场出来的刘家一众老小。

刘智荣见小孩站在厨房门口，可怜兮兮啃苹果，顿时心疼不已，他忙让大儿子去叫吴妈起来做夜宵，“啊哈，练功练得都饿了，小前辈和我们一起吃点，再去睡吧？”

刘家人可没有吃夜宵的习惯，圆小蛇猜老爷子是为了照顾他情绪，怕他不好意思自己一人吃，才说他们也饿了的。圆小蛇笑着点头，走到餐桌旁，放下啃了两口的苹果，爬上椅子，等着开饭。

刘勇治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扔给小弟一瓶，坐到圆小蛇身边休息，见他这么乖，忍不住揉了揉他头顶呆毛。

正给父亲倒水的刘勇进，余光瞥见二哥将手放到“老虎”头上，惊得将水倒出杯子外面。刘勇进之前并没有亲眼看见圆小蛇救治二哥，还不觉得他有多厉害，但当他亲身练习了升级版《星宿拳》，参悟到其中的玄妙，才惊觉圆小蛇真的是位“大能”。刘智荣也看到二儿子动作，他老人家很淡定，暗中踢了小儿子一脚，怪他大惊小怪。还怕他说难听话，直接与他讨论起练拳心得，转移他注意力。

从这日起，刘家多了夜宵时间，聊得话题都和修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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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当日一大早。

圆小蛇听到楼下有声音，躲在二楼楼梯护栏边，向下看。刘勇文带着三个朋友进门，把女仆指使得团团转，点名拿什么什么水果，沏什么什么茶，吆五喝六的，反客为主，想在朋友面前长回脸，却让自己像个闯进别人家的山大王。

刘勇文的三个朋友中，一个筑基期，两个炼气期。刘勇文与另两炼气期，隐有以中间筑基期为首的感觉。正在圆小蛇奇怪时，刘勇进从他身边过，向楼下看了一眼，低声介绍道：“那个筑基修为的名叫马志新，据说是四哥最要好的朋友，他是临河马家嫡孙，他家也在风水街有生意，帮人看相解字什么的。”说完，他转身跑下楼，好像是去接人。

不一会，陈束进来了，他瘦瘦弱弱，一脸的阴郁。圆小蛇撇嘴，应该猜到，能让刘勇进兴高采烈跑去迎接的，只有这一位！见刘勇进想把陈束带上楼，圆小蛇轻哼了一声，起身回到自己房间，他可不想与陈束碰上。

那日，他初来刘家，饥饿又疲乏，刘勇治还有事要与刘老爷子谈，便将他交托给女仆照顾。据说刘勇治经常捡一些“大能”回来，热情招待，这些人骗吃骗喝，还连偷带拿，让刘勇进很不喜。当刘勇进听女仆说又有客人来，就主观认为，他也是那些“大能”中的一员，便借了陈束的法器，来吓唬他。他可不是被吓大的，当刘勇进拿着戒尺冲过来，他习惯性反击，顺便将观战的陈束也给踢趴下了，并把戒尺上附着的灵气吸收为己用。唉，听说那把戒尺法器是某大师，专门为陈束做的。陈束痛失法器，很生气，但他竟因这事，就想把自己大卸八块，要不是刘老爷子他们出来阻止，陈束很可能与他不死不休。

圆小蛇觉得，这事自己没做错，如果刘勇进没拿法器打他，他也不会反击是吧？呵呵，反正从那以后，他非常不喜欢刘勇进和陈束。这几日，才对刘勇进的看法有所改观。

真神们常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打人不打脸，输人不输阵。”圆小蛇突然想装扮一下自己，他要让陈束见识一下真正天神风采。不就是吸了他法器上的灵力么？能为天神效劳，可是他的荣幸！

圆小蛇摸了摸贴在自己身上，薄如蝉翼的法衣。自他从朔望台掉下来，荒雷也同样耗干神力，如今的它，正在休眠中，外形变成最简单的背心。荒雷是叔叔亲手为他炼化的法衣，保留了天荒雷龙的灵智，它不仅有自主意识，还可以根据自己与主人的喜好，变化出不同形态。它最喜欢鎏金战甲形态，还喜欢将自带属性化成闪电披风，“噼里啪啦”自带光影声乐效果，可拉风了。如果想让它再拉风一回，就得给它补充点灵力，可自己的灵石已经不多了。

房间门被敲响，门外是刘勇治，他问圆小蛇有没有准备好，会长大人他们已经到了。

圆小蛇拉开门，看了看他正直脸，又瞧了瞧他的身高，点头，“嗯，一会你叫上勇思哥，换上黑衣服，来给我当保镖吧。”保镖这个词，还是昨天他从电视里学来的，他觉得带保镖的人，就很有气势，如果自己也带着保镖出去，那岂不是同样很厉害，还特别有面子。

刘勇治纳闷：“啊？为什么啊？”

圆小蛇瞪眼，“为了不输阵，为了不让别人看不起！”

见他要生气，刘勇治马上同意，并下楼去找他大哥。刘勇思听说圆小蛇的想法后，特别捧场，“二弟，小前辈说的对，该摆谱时就得摆谱。今天，会长带来的可是三大门派的掌门，对上这些人，咱们不能示弱。”

好嘛，给小孩当保镖，这么二的事……呃，没事，反正还有他大哥一起呢！

楼上，圆小蛇吸收完最后几颗下品灵石，唤出法衣荒雷，一道电光闪过，他身上出现一件白袍。并不长的头发，也突然变长，束起，佩戴上冠羽。荒雷觉得简单的白袍不够帅，想释放雷电效果，却因灵力不足，一个电花都打不出，它憋屈坏了，不安分地在圆小蛇身上乱动。

法衣与主人心意相通，圆小蛇拍拍胸口，安慰道：“荒雷，别急，总有一天，咱们都会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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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会客厅，刘勇文被他朋友马志新拉到角落，“你真的确定那小孩，只有筑基期？”如果那孩子只是筑基期，为何会让三大门派的掌门同时出动？

刘勇文回头看了看正与大伯寒暄的三大门派掌门，咽了咽口水，不太确定道：“应该……是吧？”

“刘勇文，在我这里没有‘应该’！”

“新爷，他就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孩，八-九岁的样子，那天我见他时，他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没法试探……”刘勇文详细描述初见圆小蛇的过程，最后将自己的猜测说出，“那孩子特单纯，眼睛里也干净，根本不像修行几百年的老怪。我猜，他就是被刘勇治无意中发现，拐回家的。新爷，您不是认识警察么？要不要问问他，最近有没有走失的小孩？”

马志新见恒山派掌门看过来，没再接话，他瞪了刘勇文一眼，转身向朋友方向而去。

刘智荣带着会长大人先去布置比试会场，其他客人，都在聊着久不现身的圆小蛇。另一边，刘勇进正在和他表哥吹嘘自家星宿拳有多么厉害，突然，他脑壳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昂首望向楼上偷袭他的人，只见他两哥哥，身穿黑色西装，和哼哈二将一样，站在圆小蛇身后，立于二楼护栏旁。“我去！”

而圆小蛇竟是一身古装装扮，羽衣星冠，两鬓垂珠，平平整整的衣襟，隐有雷电纹流光。他面容冷峻，淡然下望，还真有神仙的出尘与傲岸，和那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

刘勇进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从哪儿弄来的游戏套装？没想到，大哥他们还真会玩！”

马志新等人，一开始也被圆小蛇的出场震到了，但，当代影视剧发展繁荣，服装道具做得都很精美，他们对圆小蛇这种想玩Cosplay的毛孩子很包容，却看不惯与他一起胡闹的刘氏两兄弟。“呵，搞什么！”

在场的，只有三位掌门独具慧眼，他们一眼就看出圆小蛇身上道袍的不同凡响，暗中对视一眼，想从对方那里确认，是否在刚刚也同样感觉到雷电之能。

陈束父亲是合欢宗的一位堂主，他站得离合欢宗掌门比较近，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掌门脸上的变化。他心中一凛，暗道：难道那小杂碎身上穿的是一件法衣？这怎么可能！

陈束想起前不久，圆小蛇一招踢翻自己，缴他法器，并毁了法器上嵌的灵石。他还记得那晚，他用不屑的语气说：“不就是一件下品灵器么！”那件法器，是他父亲向著名铸造大师求来的，这位大师一年只铸造三件法器，还不一定都是具有灵力的。末法时代，灵力法器少之又少，高门大派也没太多收藏，更别说普通修真家族。能求得大师一件作品，可想有多难。

今日，他穿出一件让三位掌门都为之侧目的法衣，定是故意想气自己，显摆他要比自己强！陈束的胸口仿佛被巨锤砸过一样疼，他看向圆小蛇的目光越来越阴沉。

楼上，圆小蛇见大家都注意到自己，满意点点头，跳下小凳子，招呼刘氏两兄弟跟上，这才准备下楼。

刘勇治对大哥苦笑，低声道：“我还是觉得做这种事太二了。”现代社会，大家讲低调奢华有内涵，还有谁会傻了吧唧装猴子给别人看啊！

刘勇思嘿嘿一笑，低声回道：“小时候，我还陪你当过超人呢！”

刘勇治回忆童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由“扑哧”也跟着笑了。

“喂，你们两个！”走在前头的圆小蛇不高兴了，两兄弟忙收住表情，急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