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长安迟暮 - 风储黛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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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花怒放时被人打断,如果任胥不是多年练出来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笑对尴尬的脸皮,此时应该只想找地缝儿钻进去。

姹嫣翻着手心的梅花瓣,只见庭院深深处,盛迟暮和长宜公主都发现了任胥的存在,惊讶地回眸望来,盛迟暮更是脸颊微醺,轻咬了嫣粉的唇,躲闪似的退了一步。

任胥咳嗽着,若无其事地走出来,“长宜怎么也来了,又看中了哥哥这儿什么好的?”

“大哥这话说得偏心,长宜也不是次次都问你要古玩奇珍的。”长宜方才又哭又笑,花妆狼藉,并不想在此时撞见任胥,忙用绢子拭了拭眼角,有了告辞的心思。

任胥想她这回不闹着要拿他好东西了,却原来借走了一样他最宝贝的“奇珍”。

长宜哪里看不出自己皇兄故意躲在小金丝桃后头听她和皇嫂说话,心里怕是热血沸腾,正得意着,眼角都快绽出菊花了,心想自己的婚事要是能有他们一半的和美,都是天大的运气了。“长宜告辞了,不打搅皇兄。”

任胥客套了两句,待送妹妹出门,立马疾步走回来。

盛迟暮还立在香雾深处,眉黛蹙成淡淡的赧然,任胥胸口火烫似的,跳得又狠又急,却还是故作正经地停在盛迟暮眼前,扬眉道:“暮暮,长宜同你说了什么?”

盛迟暮讶然,“殿下不是听到了?”

“没、没呢,我刚来,”任胥从小到大为了诓骗晋安帝和马皇后,撒的谎吹的牛不计其数,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方才是鞋底进了点儿石头。”

鬼话信口拈来,盛迟暮心思敏感,哪里猜不到他有什么心思。

这个幼稚的任胥,在骗她把话说第二遍。

这些话对长宜说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当着他的面儿,盛迟暮被这么看着,早没了方才的端庄温然,双颊染火,绯灿如霞。

等了又等,任胥四下一瞟,姹嫣还在翻晒着梅花瓣,庭院里有一抹人工凿的浅溪,水光脉脉,溪水那一方,几个好事儿的小丫鬟都趴在红栏边嬉笑着,躲在嶙峋的假山后偷望。

任胥于是抿唇道,“暮暮,咱们回房说罢。”

昨晚一切还历历在目,一听“回房”二字,那好不容易退散的羞窘又起来了,盛迟暮在任胥包住她的柔荑时,反压住了他的手掌,任胥微微愣住,只听见盛迟暮透着一点儿羞涩的声音道:“我还疼着……”

“殿下擦药越帮越忙……”

任胥也知道自己心坏,明是上药,却拉住她又渐渐偏离了本意,可是盛迟暮温柔灵秀,虽说是沙漠里长出来的,可却袅袅娉婷,肌肤白嫩如霜,他喜欢看着她清冷的眼波为他一点点染上火红的情|欲,为他泪中绽放。

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坏。

任胥“嗯”了声,藏不住笑,“那药膏不管用,咱们就换一个。”

“不……”

盛迟暮转过身,躲过他的目光,脸颊到耳后都滚烫一片,“不用了。”

任胥这才作罢,拉着她的手到小院里歇憩起来。

昨晚轻红在这边置了张美人靠,盛迟暮坐在上边,任胥就挨着她坐,盛迟暮怕他又动手动脚的没正行,往旁边挪了挪,谁知任胥又挪了过来。

她咬牙道:“殿下,你不用靠这么近。”

任胥拉住她的小手,眉眼张扬,“我让御药房的胡太医给你配了好些药,你都用过么?我真怕你到时候说要给我找一两个小妾,像萧战那样。”

大梁晋安帝只有一位皇后,帝后恩爱,所以不少朝臣和百姓都争相效仿,但三妻四妾到底还是积习,轻易改不得,萧战纵有几房小妾,但他还没有正房嫡妻,想巴结他的还是会见风使舵将美人送上。

盛迟暮自幼时在湟水与他一别,这些年便没怎么见过面,算是半个陌生人,听任胥频频提到他,心下却不得不想,任胥到底为了什么这么不放心萧战?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除了自己,他也不许长乐公主同萧战走得近。

思来想去,盛迟暮却想不透:“都用了。我是守信的人,两年之后,要是你……可以随便娶侧妃。”

明明说到这儿,气得连敬语谦辞都不用了,嘴上挺大度,任胥忍不住漾起了薄唇,淡淡地笑,“暮暮那天晚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抬头望天,风轻云淡,天朗气清,真正是个晴天,暖到人心窝子里去了。

盛迟暮虽未改色,却忍不住暗中惊讶。

任胥笑着扭头看她,眼底有斑斓灿烂的日光,还有灼灼风华,“你威胁我不准找女人,凶巴巴的,吓了我一大跳,你都忘了?”

饮酒误事,盛迟暮再度领教到了,悔得耳根通红,慢慢地侧过一截身子,嘴硬道:“酒后胡言,不论我说了什么,殿下都切莫放在心上。”

橙红的叶飘到石阶上,暮秋初冬的时令,正是半冷,她的衣衫稍显单薄,想来长宜来得突然,盛迟暮来不及系上大氅,她体寒,最畏冷,任胥忽然从背后拢住她纤细如柳的身子,温热硬朗的胸膛一下将烙铁般的滚烫熨到了心底。

任胥有些难过,“暮暮说喜欢我,原来也是胡话,不能放在心底里?”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盛迟暮被他暖烘烘的火炉熏着,内疚起来,语调颇有些理直气壮地反口道:“我若是真说了的话,这句……殿下就当真好了。”

别扭的暮暮。

任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吓得对岸的侍女宫人花容失色作鸟兽散。

盛迟暮耳根子软,脸皮子薄,在宫里头不是什么秘密了,任胥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和嘴唇,只想着再亲几口,还是顾及着在外头,抱着她脉脉地温存着,也不怎么愿意动弹了。

盛迟暮忽问:“我听说了父皇欲将皇姐许配给萧战,你方才去了,没与他起冲突么?”

任胥“嗯”一声,喉结滚动,盛迟暮被发旋又被吻了,他沉声道:“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定能兵不血刃把这门婚事搅黄了。”

盛迟暮讶然。

任胥又道,“其实任长乐年纪在这儿,这么大早该嫁出去了,但偏偏脑筋不开窍看上了萧战,做弟弟的也很头疼。”说罢又趁机偷亲她,“幸得暮暮你眼光好,挑中了最好的夫婿。”

可是这个“最好的夫婿”并不是盛迟暮挑的,明明是他们家用圣旨强娶的。

难道她敢抗命不成?

盛迟暮微微一叹。

任胥圆了眼睛,“不要觉得我是可以找茬,萧战那个人,你看他娶这么多小妾,内宅里头到处是女人,可他能安抚好这些深闺寂寞的女人们?前不久听说就闹了个上吊的,任长乐虽然性子蛮横了点,可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不能受这个气。”

盛迟暮点头。

任胥惊讶,“你也觉得我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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