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抱下去
“无虚真君，你急什么。”顾浔声音淡淡的，听起来还真让人觉得是无虚真君是小题大做了。
“是啊，无虚真君，小辈们切磋嘛，受点小伤也是正常的。”旁边一白衣修士笑着附和道。台上若是个凡人吐一口血少不得要去掉半条命，但台上可是个开光后期的修士。
无虚真君一张老脸上扯出个笑来，干巴巴地笑两声坐下了，“是老夫心急了，关心则乱哈哈。”他脸上带着笑，却仍目色担忧地紧紧盯着试炼台上那个蓝色的身影。
华亦荨现在的状况不太好，先前若是在这符咒的攻击中游刃有余，那现在就是力不从心了。攻击愈发密集，来势毫无规律又没有章法，有的攻击术法落到身上像是被打了一闷拳，有的却像是凌厉的刀锋快速擦过身子，嵌进皮肉，非要咬开一口血肉才能罢休。发丝被汗水黏着贴附在脸上，衣衫也贴在后背难受极了，先前看起来飘飘欲仙的长袖现在就像是绑住手脚的束缚，让她抬起胳膊都费力不少。
汗水打湿了眉睫，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华亦荨眼神怨毒，看向那个一身清爽坐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她笑话的粉衣女子，“姚蓁蓁……”
“什么？”小姑娘有些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把她放出来，正在走神，就听华亦荨喊她。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小声的一句话会如此清晰地传入姚蓁蓁的耳朵，她唇微微启合，已然是废了很大力气，“我华亦荨此生与你，不死不休！”
姚蓁蓁：“……”妈的吓死宝宝了。
华亦荨满心都是姚蓁蓁带给她的羞辱，全然忘记是自己先去招惹的别人。
“……”
姚蓁蓁看她那眼神，还真是被吓住了，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恶恨恨地盯着，认真地考虑起，她都这样看着我了……
干脆搞死算了。
抬臂转身的动作越来越慢，姚蓁蓁抿了抿嘴，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眸，还是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人弄死啊。她站起来，活动活动因久坐而发麻的腿，拎起自己的笔，灌注灵力到笔尖，手臂使力凌空画了一个大大的字符，“破！”
符咒散开，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华亦荨站在台上晃了晃，面对姚蓁蓁的方向，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没能坚持下去，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失去知觉。
“姚姑娘这符咒使得厉害！”
“荨荨！”
“她居然真的打赢了华亦荨！”
场上一下子嘈杂了起来，有的人说是姚姑娘胜之不武的，有说她技法刁钻的，但更多的是说这个天赋卓绝的华亦荨竟然连一个符咒都破不了，无虚真君顾不得那么多，脸色难看，连面子功夫也做不得了，从看台上一跃而起飞身到华亦荨身边，把她抱在怀里，“诸位，小女技不如人，比不得姚姑娘惊世之才，老夫带她先行一步回去治伤，失礼了。”
无虚真君这话说的，愣谁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姚蓁蓁不愿背这个锅，她看向顾浔的方向，有点委屈地小声道：“明明是她要比的……”
……
大家都是有修为在身的，耳力清敏，纵是她声音小，诸位修士也能听个一二，这才想起来这场切磋的缘由来。对啊，当初可是你家闺女出口挑衅，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别当他们听不出来，是她自己挑的事儿。
当下就有人说华衍宗大长老之女纵使天赋卓绝又怎样？不过如此！
无虚真君一张脸涨的通红，他脸一红，只是因为皮肤不太显色没有那么明显，众人只能看见他绷着一张脸，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心里正爽快着。
就但从无虚真君这个人来说，为人也很一般，平日里看不惯他的人还真不在少数。
他不与多说，再说些什么也不过是给自己难看罢了，向宗主行了一礼，便带着华亦荨离开了试炼场。
“顾浔……”场上的主角都走了，她虽然赢了，但也绝对没有继续在台上站着守擂，接着打下去的这个想法。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对着顾浔说道，“台子太高了，你……来带我下去？”
这话一出，大家想起，她之前上不去这高台，这会子自然也是下不去。刚刚和华亦荨对战也不难看出，小姑娘有些保命的手段，但要是真的真刀真枪的和人干，那也是没什么招架之力的，想来之前是被华亦荨言语挑衅，不想给顾浔丢人，硬着头皮上的。
这么一想，众人不禁对着小姑娘有几分同情起来。
自家的小姑娘，自然要去接的。顾浔放下手中的茶杯，足尖一点，白衣飘飘便飞到试炼台上。平日里御剑飞行，他一是因为要带一个人，二来便是因为自己懒。但是如今，他轻轻一笑，揉揉小姑娘的发顶，蹲在小姑娘面前，“准备好了吗？”
“好了。”姚蓁蓁看他，他的剑呢？
似是察觉到小姑娘在想些什么，顾浔唇角一勾，一手绕过她后背，一手穿过她腿弯，轻轻巧巧就把人抱了起来。
人太多了！
放我下来！
自然是不可能喊出声的。被男人这么一抱，她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手脚僵硬动弹不得。男人温热的体温透过两人的衣服传到她身上来，灼得她心里一抖。姚蓁蓁两手紧紧抓住顾浔的衣襟，身子弓起，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真是……没脸见人了！
相比小姑娘的害羞，众修士倒是都笑了，男人嘛，看这一抱和小娘子羞怯的样子，想的就远了，一时之间脸上的笑都有些不能言说的意味在里面。女修士们倒是有的目露艳羡，或是心头有些失望，只恨不得把顾浔那怀里的人换成自己才好。
虽然早就听说过顾浔上仙，但是她们从未见过顾上仙，如今见了，有人便升起心思来了。
华霄仙子握着茶杯的手有些抖，她放下杯子，看杯壁上寥寥数笔画的淡雅的青竹。
他喝水时总是喜欢对着有画儿的这一面。
她生性不爱争抢，尤其是在感情|事上面，不爱做那横插一脚夺人姻缘的人。就算自己早就遇见他又怎样呢？就算是自己先碰见的，就算是自己与他朝夕相处过一段日子……那又怎样？
既然他身边已经有人了，她能做的，只有祝福。华霄仙子不再看已经回到台上的俩人，仍旧是忍不住又执起杯来抿了一口茶水。
这样便好，如此便好。
以后远远地看着，就很好了。
华姑娘受伤被接下去了，姚姑娘又不愿守擂，住持会场的弟子问过师尊之后又重新在记板上竖了一张木牌，意为再开一场。
“放我下来。”姚蓁蓁仰起脸，冲着顾浔小声道。
“哦？”顾浔垂眸，一手揽着怀里的小姑娘，一手拿着茶杯，手指在杯上的青竹上摩挲。俩人回到位子上其实没一会，不过刚坐下来，姚蓁蓁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顾浔他没有放下她的意思啊！
“放下你，我有什么好处？”姚蓁蓁身子一僵，他不会是……打算抱着她看完全场吧……
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想找个洞钻进去！明明看起来不过是虚虚地揽着她，那一根胳膊却像烙铁一般让她挣脱不开。股下的肌肤又烫又硬，她难受地扭扭身子，却见那胳膊松开她了。
“不逗你了。”顾浔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落在桌上是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